“祖国”在谁的口袋里?——论资本主义与“卖国”行为的内在共生性
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爱国者,必然是一个彻底的国际主义者。他所领导的、在本国进行的解放斗争(爱国主义任务),其本身就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国际主义任务)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他热爱自己的劳动人民,也同样热爱全世界所有被压迫的劳动人民,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未来。

引论:在“爱国”的旗帜下
“卖国贼”,在任何一个民族国家的政治语汇中,这或许都是最沉重、最耻辱的指控。它指向一种对共同体的终极背叛,一种将个人或小集团利益置于民族整体生存与发展之上的罪恶行径。在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感中,我们倾向于将“卖国”视为一种偶发的、由少数道德败坏者所犯下的个人罪行。然而,当我们放眼全球,审视当代资本主义世界的种种乱象时,一个令人不安的、普遍性的规律却浮出水面。
无论是华尔街的金融寡头们将资本转移至海外避税天堂,从而掏空本国产业;还是欧美国家的统治精英们,在本土青年失业率高企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大规模引进移民,以冲击本国劳动力市场;抑或是某些跨国集团的代理人,为了集团利益而出卖本国关键技术与战略资源。这些在普通民众眼中无疑属于“卖国”的行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却似乎层出不穷,甚至被包装为“全球化”、“自由市场”或“人才战略”等“理性”选择。
本文的使命,就是要撕下这层“理性”的画皮,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法,对这一现象进行深刻的、系统性的解剖。我们将论证:所谓的“卖国”行为,并非资本主义运行中的偶然“bug”,而是其内在逻辑所必然催生的、系统性的特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其“资本没有祖国”的根本信条,必然会塑造出一个其阶级利益与民族共同体利益在根本上相冲突的资产阶级。对于这个阶级而言,忠诚的对象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国家或人民,而是那个抽象的、跨国界的、永恒增殖的资本本身。因此,“卖国”,不过是资本逻辑贯彻到底的必然结果。
第一章:“资本没有祖国”——资产阶级世界主义的阶级本质
1.1“祖国”作为一种历史的、阶级的意识形态建构
要理解“卖国”的本质,必须首先解构“爱国”的对象——即“祖国”或“民族国家”这一概念。在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中,“祖国”被描绘为一个神圣的、超历史的、由共同血缘、文化和命运所构成的有机共同体。爱国,因此被宣传为一种天然的、无条件的、至高无上的道德义务。
然而,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是历史的产物,更是阶级的产物。它是在封建主义废墟上,由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了建立统一的国内市场、扫除封建壁垒、并以一个统一的暴力和法律实体来代表其在国际上进行竞争,而一手缔造的。
因此,资产阶级所言的“祖国”,从一开始,其核心利益就是资产阶级的利益。所谓的“国家利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资产阶级整体利益”的代名词。
1.2资本的运动逻辑:无限增殖的跨国本能
与被限定在特定地理疆域内的“国家”不同,资本的本质,是价值的自我增殖运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已深刻揭示,资本的生命,就在于其从M(货币)到C(商品)再到M'(更多的货币)这一永不停歇的循环。资本的本性,驱使它必须像吸血鬼一样,去吮吸全世界的剩余劳动。
因此,资本天生就是世界主义的、跨国界的。哪里有更廉价的劳动力,它就流向哪里;哪里有更丰富的原材料,它就奔向哪里;哪里的税率更低、管制更少,它就在哪里安家。国界、民族、文化、语言,对于资本而言,都只是其全球布局中需要计算和克服的“成本”或“壁垒”,而绝非其效忠的对象。
“资本没有祖国”,这句话并非一句文学比喻,而是对资本内在运动规律最精确的科学描述。
1.3从重商主义到新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爱国主义”的善变
资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从来就不是一种恒定的情感,而是一种随其阶级利益而变化的、机会主义的工具。
在其资本主义发展的上升期(重商主义和工业资本主义阶段),本国市场尚未饱和,且面临着与其他国家资本的激烈竞争。此时,资产阶级表现出强烈的“爱国主义”。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来对外进行殖民扩张、掠夺市场,对内则实行贸易保护、打击竞争对手。此时的“爱国”,是其进行原始积累和发展壮大的最有力武器。
然而,当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和金融资本主义阶段,资本大量过剩,国内利润率下降,资本输出成为其主要生命线时,资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便迅速褪色。此时,阻碍其全球流动的民族国家壁垒,反而成了其增殖的“桎梏”。于是,他们便成为了“自由贸易”、“全球化”、“开放市场”等新自由主义理念最积极的鼓吹者。此时的“世界主义”,又成了其进行全球剥削最时髦的外衣。
这种“爱国”与“卖国”的灵活切换,其背后唯一不变的准绳,就是资本的利润率。
第二章:劳动力作为跨国商品——移民政策何以成为一种“卖国”
2.1“人才缺口”的迷思与产业后备军的真相
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在面临本土人口生育率下降、劳动力成本上升时,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大规模引进移民的道路。为其辩护的官方话语,往往是所谓的“人才短缺”,例如某些媒体所宣传的“3000万工程人才缺口”。
然而,这种叙事在逻辑上是极其可疑的。一方面,是本国数以千万计的大学毕业生“毕业即失业”,在“内卷”的苦海中挣扎;另一方面,却是国家大开方便之门,引进所谓的外国“中端人才”。这种矛盾现象的背后,所谓的“人才缺口”,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伪命题。
其真实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并非我们真的缺少人才,而是资本缺少足够廉价、足够驯服、能够随时补充和替换的产业后备军。
2.2跨国“鲶鱼效应”:压低本国劳工成本的阶级策略
引进移民,特别是来自更不发达国家的移民,是资本主义国家统治阶级用以规训和打压本国工人阶级的一项经典策略。这便是所谓的跨国“鲶鱼效应”。
在经历了长期的阶级斗争之后,发达国家的本土工人阶级,往往赢得了一定的社会福利和劳动保障,其斗争意识和权利意识也相对较高,出现了所谓的“躺平”倾向。这对于资本而言,意味着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和利润空间的压缩。而新来的移民,由于其法律地位的脆弱、语言文化的不通、以及对本国情况的无知,往往愿意接受更低的工资、更差的劳动条件,并且不敢组织反抗。
资本家便可以利用这批“鲶鱼”,在工人阶级内部制造一场“向下竞争”的恶性循环。他们可以用“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来威胁本土工人,迫使其放弃权利、接受更低的薪酬。从本国劳动人民的视角看,这种引狼入室、牺牲同胞利益以利资本的行为,是赤裸裸的“卖国”。但从“总资本家”的阶级利益来看,这却是维持其利润率和统治地位的、完全“理性”的选择。
2.3国家作为“总资本家”的代理人
执行这一“卖国”政策的,恰恰是本应代表“全体人民”的国家机器。这再次雄辩地证明了国家的阶级本质。资本主义国家,作为“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的委员会”,其首要任务,是保障整个国家范围内资本积累的顺利进行。
当本国的人口再生产危机(生育率下降)和阶级斗争(工人权利意识提高)威胁到资本的长期利润时,国家机器便会超越个别民众的短期利益,而服务于“总资本家”的长期、根本利益。
它会修改移民法,开放签证,以“人才引进”之名,行补充廉价劳动力之实。日本政府不顾国内民众的抗议,计划引进5万名印度劳工,便是这一逻辑的最新例证。
第三章:金融的统治——资本外逃作为“卖国”的最高形式
3.1从产业资本到金融资本:食利者的胜利
如果说引进移民,是对本国劳动人民的背叛,那么资本外逃,则是对整个民族国家的釜底抽薪,是“卖国”行为的最高、最纯粹的形式。这一现象,与资本主义发展到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密切相关。
与需要扎根于特定国土、雇佣特定国家工人的产业资本不同,金融资本在本质上是超国家的、流动的、食利性的。它表现为一串串在网络空间中瞬息万变的数字,其唯一的运动规律,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最高的投机收益和最安全的避风港。
对于金融寡头而言,“祖国”的疆域,早已无法束缚其资本的翅膀。
3.2“避税天堂”与全球套利:金融资本的超国家性
当代全球化的金融体系,为资本的“卖国”行为,提供了完美的技术支持。通过在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等“避税天堂”设立无数个空壳公司,全球的资产阶级可以将他们在本国剥削得来的巨额利润,合法地转移出境,逃避本国的税收和监管。
他们居住在一个国家,享受着这个国家提供的公共服务和安全保障,但其财富,却与这个国家毫无关系。他们成为了“世界公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资本的公民”。这种大规模的资本外逃,不仅造成了国家税收的巨额流失,削弱了国家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更在经济危机来临时,使得国家丧失了进行宏观调控的关键筹码。
3.3当“卖国”成为一种理性的经济选择
从任何一个朴素的爱国主义者的视角来看,将资本转移海外、逃避国民责任,都是不可饶恕的“卖国”行径。然而,在资本主义的逻辑下,这却是最“理性”的经济选择。
对于一个以利润最大化为唯一行为准则的资本家而言,将利润留在高税收、强监管的本国,还是转移到零税收、零监管的海外天堂,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需要用“爱国”情感来抉择的道德问题,而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资本主义制度本身,通过其内在的竞争和增殖压力,系统性地、不可避免地“鼓励”和“奖赏”这种“卖国”行为。
第四章:“犹太人”的隐喻——对跨国资本集团的阶级分析
4.1警惕种族主义陷阱:从“犹太人”到“金融寡头”
在对这种跨国界的、似乎不忠于任何国家的行为进行批判时,一种常见的、但却极其危险的错误,是将其归咎于某个特定的种族或宗教群体,例如将国际金融的操控归咎于“犹太人”。这是一种典型的、将阶级矛盾种族化的法西斯主义话语,其作用是为真正的剥削阶级——跨国资产阶级——寻找替罪羊,并挑起底层民众之间的相互仇恨。
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方法,坚决地拒绝这种种族主义的解释。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用户所提及的“犹太人”现象,应被理解为一个不精确的、但却试图描述一种真实存在的社会现象的隐喻——即一个拥有跨国利益网络和超国家忠诚度的统治集团的存在。
4.2华尔街的“世界政府”:金融资本的跨国网络与利益
科学的阶级分析所指向的,并非任何一个种族,而是一个具体的、由世界上最顶层的金融家、企业家和技术寡头所构成的跨国垄断资产阶级。这个阶级,无论其成员的国籍、肤色、宗教信仰为何,他们都通过交叉持股、共同投资、参加各种精英俱乐部(如达沃斯论坛、彼尔德伯格会议)等方式,形成了一个具有高度共同利益和统一行动能力的、事实上的“世界政府”。
这个阶级的利益,已经不再是任何单一民族国家的利益,而是整个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稳定与扩张。他们的“祖国”,是华尔街、伦敦金融城和遍布全球的避税天堂。他们所关心的,是美元的霸权地位、是全球贸易航道的畅通、是任何可能挑战其统治秩序的民族主义或社会主义运动的被扼杀。
4.3院外游说与“深层国家”:跨国利益如何俘获国家机器
这个跨国阶级,通过强大的院外游说集团、思想库和旋转门机制(即精英在政府与大公司之间来回任职),深度地渗透和俘获了各个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国家机器。
以美国为例,其外交政策在多大程度上是服务于美国人民的利益,又在多大程度上是服务于华尔街、军工复合体、石油巨头乃至像AIPAC(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这样的外国代理人集团的利益?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
当一个国家的对外决策,被这些超国家的、以资本利益为核心的“深层国家”网络所左右时,其行为在国民看来,便呈现出一种深刻的“背叛”和“卖国”色彩。
第五章:“清澈的爱”属于谁?——无产阶级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统一
5.1资产阶级爱国主义的虚伪性与局限性
综上所述,资产阶级的“爱国主义”,是一种虚伪的、机会主义的、服务于其阶级利益的工具。他们的爱,不是爱这个国家的土地和人民,而是爱这个国家作为他们榨取利润的市场、提供暴力的机器和保护其私有财产的法律体系。
当这个“国家”不再能满足其利润最大化的需求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它、背叛它,去寻找新的宿主。
5.2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爱这个国家的劳动人民
与此相对,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则具有完全不同的、深刻而真诚的内涵。无产阶级的“祖国”,首先不是那个压迫他们的国家机器,而是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辛勤劳作、创造了全部历史与文化的劳动人民共同体。
无产阶级的爱国,是爱这个国家的山川河流,是爱这个民族的语言文化,更是爱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亿万阶级兄弟。他们的爱,是具体的、感性的,更是阶级的。
英雄战士陈祥榕那句“清澈的爱,只为中国”,正是这种无产阶级爱国主义最纯粹、最动人的体现。这种爱,与资产阶级那种可以用金钱和利益来计算的“爱”,有着云泥之别。
5.3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辩证统一
更重要的是,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必然地、辩证地导向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因为无产阶级深知,对他们进行剥削的,不仅仅是本国的资产阶级,更是作为一个国际体系而存在的全球资本。只要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还在世界上存在一天,任何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都不可能获得彻底的、最终的解放。
因此,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爱国者,必然是一个彻底的国际主义者。他所领导的、在本国进行的解放斗争(爱国主义任务),其本身就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国际主义任务)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他热爱自己的劳动人民,也同样热爱全世界所有被压迫的劳动人民,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未来。
只有在这种辩证统一中,“爱国”才超越了狭隘的民族主义,升华为一种为全人类解放而奋斗的崇高事业。
结论:卖国是资本的逻辑,爱国是人民的权利
综上所述,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卖国”行为的层出不穷,绝非个人道德的沦丧,而是其内在生产逻辑所决定的、不可避免的结构性产物。“资本没有祖国”这一铁律,决定了资产阶级的最终忠诚对象只能是利润。
无论是通过引进移民来打压本国劳工,还是通过资本外逃来逃避国民责任,抑或是让国家政策服务于跨国资本集团的利益,这些在人民眼中罪恶滔天的“卖国”行径,在资本的冷酷计算中,都不过是“理性”的、甚至是“最优”的选择。
因此,指望资产阶级能够真正地、始终如一地“爱国”,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只有在需要利用国家机器来为自己服务时,才会暂时地拾起“爱国”的旗帜;一旦国家成为其攫取全球利润的障碍,他们便会立刻将其弃之如敝履。
真正的、彻底的、可靠的爱国主义,只能存在于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之中。因为只有他们的阶级利益,才与这个民族共同体的长远发展、繁荣和独立,有着根本的、内在的一致性。因此,反对“卖国贼”的斗争,在本质上,绝不是一场简单的道德清洗或民族主义的排外运动,而是一场深刻的阶级斗争。
其最终的指向,必然是推翻那个系统性地、制度性地产生着“卖国贼”的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并建立一个由劳动人民自己当家作主、其利益与国家利益真正融为一体的社会主义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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