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制度与命运：王朝治乱兴衰的历史逻辑》（2）

（接上，点击标题阅读）读《制度与命运：王朝治乱兴衰的历史逻辑》(1)

在《宠：信—任型君臣关系与西汉历史的展开》一书中有分析。这些都应归为任命制官僚制下的寄生现象，即通过为上级所了解，得到上级的赏识而谋求与上级或有名望者建立、维持私人关系，以此来获得晋升机会。这种现象在两千多年来一直存在，背景则是任命制官僚制的持续存在。

在我看来，这里面似乎也有个信息问题。任命制的官僚体系当中，上级对下级的官僚任免必然建立在足够信息的基础上，不然就更加不负责任了。这种信息能从哪里来呢?上级自己应该是有渠道的，但如文中所说的“通过为上级所了解，得到上级的赏识而谋求与上级或有名望者建立、维持私人关系”等，显然也是为上级提供对自己有利信息的有效手段。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上级获取的信息的真实性则成了问题。显然下级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把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传递给上级的。这就导致了信息最后必然的失真以及任命的低效。

当然，问题也不会全出在信息方面。正常来讲，作为一个正常/普通人，当我们成为官员或者上级的时候，在同等能力条件下，我们肯定更愿意相信、任用和自己关系好的，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人作为自己的下属。这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人性，就像找朋友，大部分人也不会主动去找个天天怼自己，不停指出自己缺点的那类。

所以，在如此任用体制下，“寄生现象”可以说是必然出现的问题，属于体制的固有顽疾，基本上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我们如果更进一步思考的话，必然可以引出下一个问题，就是什么体制可以避免这种顽疾呢?

解决对上级的主动依附其实好办，只要使下级官员的任免权力不掌握在上级手里就可以了。(当然，这里估计会出新问题的，不过这个我们先不讨论。)那么接下来问题就出现了，这个权力我们该交给谁呢?

我这两年常看到一句话，“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放在这里，可能也有一样的效果。拥有选拔任免官员的权力，也必然是官员们努力讨好和“寄生”的对象，也必然会为这个权力努力提供/灌输各种有利于自己的信息，哪怕这种权力并不依赖于某个具体的个体而存在。但只要是存在这个对象，哪怕这个对象是一个集体或者更加奇葩的存在，只要ta有喜好，就也能被讨好。

这方面不少所谓民选政府的政客做的就很棒，例如川普。

不过细看川普这次上台后的一系列行为，又有些“出戏”的地方。我们看到，虽然川普是民选上台的，但上台以后，他似乎对投票给自己的选民们似乎并没有那么好(至少比官场上下级讨好上级要差远了)，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还损害了这些选民的利益。

我认为，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川普真正所需要讨好的对象其实并非是那些选民，而是控制着这些选民的一股更为强大的意志或者力量(而现在，川普也成了这股力量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对于已经当上大统领的川普来说，选民们的选票可能也不再像以前(没选上时)那么重要了。(倒是那些需要仰仗川普的官僚和政客们，倒是很好的给我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人情世故”，或者说“寄生”。)

所以典型如西方当前的票选政治当中。部分被任命的官员固然是被选民选出来的，但他们是否真的如选民以为的那样，是否真的就是将自己的真实形象展现给选民，上任后是否真的会对自己的选民负责，这些都是很难说的问题。至少在我看来，某国每次竞选花掉的巨额选举广告费用，显然不是为百分之百呈现那个真实的候选人的，不然怎么还会叫“广告”费呢?

不疯说：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是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