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延安——“持久战”与“新民主主义”(1935-1945)
引言:从“幸存者”到“抗日”旗手(1935-1936)
一九三五年,当我踏上陕北这片贫瘠的黄土地时,我看到的,是满目疮痍和一张张被风霜刻满皱纹的脸。
我们到了。可“到”了,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幸存者”。
我必须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这个词。我们不是“胜利者”。长征两万五千里,听起来何等壮烈,可对我而言,那是一步一回头的“告别”。我告别了瑞金的同志,告别了倒在湘江血水里的战友,告别了那些年轻的、甚至还未曾真正理解“革命”为何物的红军战士。我们从江西出发时的八万六千人,到吴起镇时,只剩下不足一万。
这不是胜利,这是“劫后余生”。
我们是幸存者,是背负着“死亡”前行的“生者”。这份“生”的代价,太沉重了。
而迎接我们这些“幸存者”的,是两把“刀”。
一把“刀”悬在天上,是日本人。华北在“特殊化”,平津危在旦夕。这个“邻居”已经不满足于东北,它要一口吞下整个中国。亡国灭种的阴影,像乌云一样压在四万万同胞的头顶。
另一把“刀”插在背后,是蒋介石。他还在做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大梦,他的“围剿”大军,像疯狗一样追了我们两万五里,如今又在陕北筑起了新的碉堡线。他似乎忘了,没有“国”,何来“内”?
这就是我面对的“双重危机”。一个民族的危机,和一个政党的危机。
我睡在冰冷的土炕上,陕北的寒风像刀子一样透过窗纸。我夜不能寐。我在想,中国,这个古老的、沉睡的巨人,要怎样才能不被“亡国”?我们,这群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共产党人,要怎样才能不被“剿灭”?
我们必须“转向”。
如果说遵义会议,是解决了我们“党”如何“活下去”的战术问题(谁来指挥);那么在瓦窑堡,我必须回答一个更根本的战略问题:中国,要如何“活下去”?
一九三六年冬,西安传来了枪声。
张学良、杨虎城,这两位“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将领,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他们扣押了蒋介石。
消息传到延安,整个“苏区”沸腾了!“杀掉蒋介石!”“为千千万万牺牲的同志报仇!”的吼声,几乎要掀翻窑洞的屋顶。
我理解这种仇恨。从一九二七年“四一二”的血泊中,到这十年“围剿”的尸山血海,我们与蒋介石的仇恨,比海深,比天高。杀他,是“快意恩仇”。
我的手,也攥得很紧。
但我的理智在拼命地告诉我:不能杀。
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个人恩怨”,我看到的是整个中国的“棋局”。日本侵略者在南京、在华北虎视眈眈。如果蒋介石一死,国民党内部必然分裂,南京政府将不复存在。中国将陷入空前的军阀混战。
谁最高兴?是日本人!
日本人会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整个中国。
到那时,“报仇”还有什么意义?我们都将成为“亡国奴”!
我猛地站起来,一锤定音:不。不但不能杀,我们还要“逼”他,“逼”他北上抗日!
我的同志们不理解。他们骂我“右倾”,骂我“妥协”,骂我忘了“阶级立场”。
我没有忘记!我怎么敢忘!
但我看清了一个比“阶级”更迫切、更要命的“矛盾”——“民族矛盾”。
当一个民族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时,当“亡国灭种”的屠刀已经悬在每一个中国人(无论他是工人、农民,还是资本家)的脖子上时,这个“民族矛盾”,就已经压倒了一切“阶级矛盾”。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们必须“转向”。我们必须从一个“阶级革命”的政党,转型为一个“民族解放”的领导者。我们要的,不再仅仅是“苏维埃”的胜利,我们要的,是“中华民族”的胜利。
而这第一步,就是“第二次统一战线”。
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这意味着,我们要和昨天还在“剿灭”我们的“敌人”握手言和。我们要把“红军”的帽子摘下,换上“国民革命军”的军装。
这是“天赐良机”。西安事变,是时局转换的“枢纽”。我抓住了它。我用我全部的政治格局和信誉,压下了党内的“复仇”火焰,我们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但唯一“正确”的道路——联蒋抗日。
这个“转向”,是我们在血与火中,为一个“大中国”必须做出的“自我牺牲”。
第一章:军事“预言”——《论持久战》与“谁主沉浮”(1937-1938)
一九三七年,卢沟桥的枪声响了。
全面抗战爆发。紧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溃败。
八月,上海。蒋介石投入了他最精锐的德械师。三个月的血战,“一寸山河一寸血”,打得英勇。但结果呢?全线崩溃。
十二月,南京。我们的首都……陷落了。随之而来的,是长达六周、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中国必败!”
“亡国论”像瘟疫一样在社会上蔓延。汪精卫这样的人,开始公开鼓吹“曲线救国”。他们说,中国“落后”,日本“先进”,抵抗是“以卵击石”,唯一的出路就是“议和”。
这是一种“理论”上的“投降主义”。
同时,还有另一种声音,主要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一些同志,他们幻想“速胜”。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国际援助”上,盼着“苏联”出兵,盼着“英美”干预。他们主张打“大仗”、“硬仗”,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是一种“理论”上的“幼稚病”。
一九三八年的春天,延安的窑洞里,我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在“复盘”这场战争。我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战报和情报。
我必须回答三个问题。
第一,中国会不会亡?
第二,中国能不能速胜?
第三,如果不能,我们该怎么办?
我拿起笔,写下了《论持久战》。
今天很多人说这部著作是“预言”。不,它不是“预言”,它是“科学”。
蒋介石也在说“持久”,也在说“焦土抗战”。但他只是在“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持久,更不知道“如何”去持久。
我来告诉他。
我告诉全中国,也告诉日本人:
为什么是“持久”?
很简单。看“对比”。日本是“强国”,工业强,军事强。中国是“弱国”,农业国,装备差。这是现实。所以,“速胜论”是做梦。
但是——日本的“强”,是暂时的。它的“强”建立在“军国主义”之上。它的“小”,是它的“硬伤”。它是一个“小”国,资源有限,兵力有限,它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
而中国的“弱”,也是暂时的。我们的“大”,是我们的“优势”。我们有广袤的“土地”,我们有四万万的“人口”。你占领我一个“点”(城市),我就把战争引向“面”(农村)。
更重要的,日本是“侵略”战争,是“非正义”的,是“寡助”的。而我们是“反侵略”战争,是“正义”的,是“得道多助”的。
所以,我断言:中国不会“亡国”,但也不能“速胜”。唯一的道路,是“持久战”。
如何“持久”?
这就不是一句“口号”了,这是“路线图”。我明确地提出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敌之战略进攻,我之战略防御。就是现在,敌强我弱,我们要“以空间换时间”,诱敌深入,消耗它。
第二阶段:战略相持。这是最关键、最痛苦的阶段。敌人占领了我们的中心城市,但无力再进攻。我们守住了广大的农村,但无力反攻。这就是“拉锯战”。
第三阶段:我之战略反攻,敌之战略退却。当敌人的“血”被我们耗干,当我们的“力量”在敌后积蓄完成,当“国际形势”发生根本变化时——我们就开始“大反攻”。
谁能“胜利”?
这,才是我《论持久战》的“核心”。
蒋介石的“持久”,是“片面抗战”。他只靠“政府”和“军队”。他的军队,在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他的“政府”,躲到了重庆的深山里。这样的“持久”,是“被动”的,是“等死”。
我提出的“持久”,是“全面抗战”。是“人民战争”!
什么是“人民战争”?
“兵民是胜利之本。”
我告诉我的将军们: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我们不是去和日本人打“阵地战”的!我们不是去“保卫”哪座城市的!
我们的任务,是深入“敌后”。
去华北,去华中,去那些日本人“占领”了、但“统治”不了的广大农村。
在那里,我们要“发动群众”,武装“农民”。我们要建立“抗日根据地”。
我们要让“正规军”、“游击队”和“民兵”三结合。
日本人占领了“铁路”和“公路”(线),我们就去“拔掉”他们的“据点”(点)。我们要让每一个村庄都成为“堡垒”,让每一个农民都成为“战士”。
当日本侵略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时,它就“瞎”了,“聋”了。它就从“猛虎”变成了“困兽”。
《论持久战》发表后,我把它送给了很多人,包括在武汉的蒋介石。我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抗日战争”的“总设计师”地位,已经从“重庆”,转移到了“延安”。
我不是在“指导”一场“战斗”,我是在“设计”一场“胜利”。这份“军事”著作,更是一份“政治宣言”。它在“战略”和“道义”上,宣告了“谁”才是这场民族解放战争的真正“主沉浮”者。
第二章:哲学“奠基”——《实践论》与《矛盾论》(1937)
一九三七年,战火纷飞。但在延安,在那孔小小的窑洞里,我却得到了“十年战争”以来,第一块真正“静坐”思考的“大块时间”。
这是一种“奢侈”,也是一种“必需”。
我的桌上,油灯如豆。我不是在思考“明天”的战役,我是在“复盘”过去“十年”的血泪。
我必须从“哲学”上,从“根”上,回答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我在“井冈山”搞“工农武装割据”、搞“农村包围城市”的“实践”路线,明明是对的,却被批判为“狭隘经验主义”?
而王明、博古他们,从“苏联书本”上搬来的那些“教条”,那些“城市中心论”,明明在“中国”的“实践”中被撞得头破血流,几乎让我们“全军覆没”,却能长期“正确”地“领导”我们?
这个“为什么”,不搞清楚,我们这个党,还会犯“大错误”。
于是,我写了《实践论》和《矛盾论》。这是我“十年磨一剑”的“复仇”,更是“奠基”。
第一块基石:《实践论》
我的目的很明确:彻底清算“教条主义”(也就是“本本主义”)。
那些“留苏”的同志,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背书”。他们能大段大段地背诵马克思和列宁的“原文”,他们能熟练地运用“莫斯科”的“时髦词汇”。
但他们“看不起”中国的“泥腿子”。他们不屑于去“调查研究”。
我在《实践论》里,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们的“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书本”来的吗?不。
一切“真知”,都来源于“实践”。
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要“亲口”尝一尝。你坐在屋子里“想”梨子的滋味,那是“唯心主义”。
我论证了“认识”的“辩证过程”:
从“实践”中来(感性认识),到“理论”中去(理性认识),然后,再回到“实践”中去“检验”这个“理论”。
这听起来很“哲学”,但它“杀伤力”巨大。
当我高高举起“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把“利剑”时,我实际上是在“夺取话语权”。
我等于在宣布:
所有“脱离中国实践”的“理论”,都是“空谈”!
所有“未经中国实践检验”的“指示”,哪怕是来自“共产国际”、来自“莫斯科”的,在“哲学”上,也都是“可疑”的,甚至可能是“错误”的!
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执照”。我不再需要“莫斯科”的“批准”。中国的“实践”,就是我的“最高权威”。
第二块基石:《矛盾论》
如果说《实践论》回答了“真理”从“哪里来”(认识论),那么《矛盾论》就回答了我们“怎么办”(方法论)。
我告诉我的同志们:世界是“复杂”的,它充满了“矛盾”。
而我们作为“革命者”,我们的“工作”,就是去“解决”这些“矛盾”。
但你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你必须学会“弹钢琴”。
你必须在“一堆”矛盾中,找到那个“最主要”的“矛盾”。抓住了它,其它的“次要”矛盾,就“迎刃而解”。
这是我的“方法论”核心。
这个“工具”太好用了。我用它来“解剖”我们面对的一切“难题”:
比如“抗日”。
当下的中国,有“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有“国共”之间的“阶级矛盾”,有“地主”和“农民”的矛盾……一大堆。
哪个是“主要矛盾”?
毫无疑问,是“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这是“生死存亡”的矛盾。
那么,“阶级矛盾”呢?就必须“服从”于这个“主要矛盾”。
所以,我的结论是:必须“联蒋抗日”。这就是“统一战线”的“哲学依据”。
再比如“国共摩擦”(像“皖南事变”)。
这是“民族矛盾”(主要)中的“插曲”,是“阶级矛盾”(次要)的“暂时激化”。
我们怎么办?
“次要矛盾”在“局部”上升为“主要矛盾”了。我们必须“斗争”。
但这个“斗争”,是有“原则”的。
我提出了“有理、有利、有节”。
“有理”:我们是被打的,道义在我们这边。
“有利”:我们要打“胜仗”,不能打“败仗”。
“节”:这是“最重要”的。我们打“赢”了,就要“收手”。我们的“目的”是“警告”他,是“拉”他“回到”抗日的“主要矛盾”轨道上来,而不是“打翻”他,不是“破坏”统一战线。
看,这就是“辩证法”。
“两论”的完成,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终于为“中国革命”找到了“我们自己”的“哲学”。
我们不再是“莫斯科”的“小学生”。我们有了自己的“认识论”(实践论),也有了自己的“方法论”(矛盾论)。
这个“地基”,是“毛泽东思想”的“地基”。有了它,我们才能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盖起“我们自己”的“大厦”。
第三章:政治“蓝图”——《新民主主义论》(1940)
时间到了“相持阶段”(1940年)。
战争打得很苦。重庆在“大轰炸”下,民不聊生。我们的“根据地”也面临着日寇“扫荡”和国民党“封锁”的“双重”压力。
整个中国,都笼罩在一种“迷茫”的情绪中。
“中国向何处去?”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心里。
摆在面前的,是“三条路”。
第一条路,是“日本”给的。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就是“亡国奴”之路。这是“绝路”。
第二条路,是“国民党”给的。蒋介石发表了那本《中国之命运》。他要的,是一个“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专政的“法西斯”中国。这是“老路”,是“死路”。
第三条路,是我们“共产党”的。但是,我们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中国”?
党内的一些“同志”又开始“犯迷糊”了。他们说:我们是“共产党”,我们革命成功后,当然是建立“苏联式”的“无产阶级专政”,搞“社会主义”!
我又一次站出来,大声说:不对!
我告诉他们,你们又在“照搬”了。
中国的“国情”是什么?它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我们的“无产阶级”有多少?少得可怜。我们有“九成”的“人口”是“农民”!
你在这个“基础”上,搞“苏联”那一套?搞“无产阶级专政”?
那“农民”怎么办?“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小商人)怎么办?“民族资产阶级”(那些爱国的、反帝的资本家)怎么办?
你把他们全都“推”到“敌人”那边去吗?
这,是“自绝于人民”!
我必须“发明”一条“新路”。一条“只属于中国”的,能“团结”绝大多数人的“路”。
一九四零年,我发表了《新民主主义论》。
这,就是我为“未来中国”设计的“政治蓝图”。
“新”在哪里?
我首先把“中国革命”清晰地“分”成了“两步走”:
第一步,不是“社会主义”。第一步,是“新民主主义”。
第二步,才是“社会主义”。
这个“新民主主义”,和孙中山先生的“旧民主主义”(三民主义)不一样。
“旧”的,是“资产阶级”领导的,它的“前途”是“资本主义”。
而我的“新”的,是“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的。它的“前途”,是“社会主义”。
“联合”的“终极版”
这,是这份“蓝图”最“伟大”的地方。
我明确宣布:这个“新”的国家,它的“国体”,是“四大阶级”的“联合专政”!
哪“四大”?
工人阶级(领导)
农民阶级(联盟基础)
小资产阶级(朋友)
民族资产阶级(朋友)
我把“朋友”的“圈子”,扩大到了“极限”。
这份“蓝图”的“政治杀伤力”,是“核武器”级别的。
国民党一直在“抹黑”我们,说我们是“洪水猛兽”,是“共产共妻”,是“杀人放火”。
那些“中间派”(知识分子、民主党派、民族资本家),他们“害怕”国民党的“腐败”,但他们也“恐惧”共产党的“革命”。
现在,我“亲口”告诉他们:
你们(民族资产阶级)“不是”我们的“革命对象”。你们是我们的“朋友”,是“联合”的对象。
你们(知识分子、青年学生)“不是”我们的“工具”。你们是“新中国”的“建设者”。
我们的“革命”,不是要“打倒”你们,不是要“没收”你们的“全部”财产(我们只没收“官僚资本”和“地主”的土地)。
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和那些“卖国”的“大地主、大买办”(蒋宋孔陈四大家族)。
这个“蓝图”一抛出,就像“磁石”一样,吸附了全中国的“人心”。
我亲眼看到,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爱国学生”、“中间派”人士,他们“抛弃”了“腐败”的重庆(国民党),“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国民党的“封锁线”,“奔向”了“贫穷”的延安(共产党)。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来“投奔”“民主”,他们来“寻找”“光明”!
那一刻,我站在延安的城楼上,看着那些“朝圣”般涌来的“年轻面孔”,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知道,“人心”的“天平”,已经“倾斜”。
延安,这个黄土高原上的“小窑洞”,已经不再是一个“地理”名词。
它成了“革命圣地”。
它成了“中国”的“灯塔”!
第四章:组织“淬火”——延安整风运动(1942-1945)
“灯塔”亮了,来“投奔”光明的人,太多了。
抗战爆发时,我们党只有“几万”人。到了一九四二年,我们“膨胀”到了“一百二十万”。
这是一个“奇迹”,也是一个“隐患”。
我看着这个“庞大”的“组织”,我“忧心忡忡”。
它“虚胖”。
这些“新党员”都是谁?
是“抗日”的“青年”,他们满腔“热情”,但不懂“马克行主义”。
是“逃难”的“农民”,他们要“土地”,但不懂“组织纪律”。
他们“因为”《新民主主义论》的“感召”而来,但他们“骨子里”还带着“小资产阶级”的“自由散漫”,甚至“地主阶级”的“剥削”思想。
更“要命”的是,在“党内”,那些“老”的“幽灵”——王明他们的“苏联教条主义”思想,依然在“高层”有“市场”。
我,现在是“一百二十万”党员的“领袖”。
我必须“回答”一个问题:我怎样才能“指挥”这支“大军”?
如果这“一百二十万”人,有“一百二十万”种“想法”;
如果“前线”的“指挥官”,还在“质疑”“中央”的“路线”;
如果我们的“干部”,还是满嘴“希腊”、“罗马”,满口“莫斯科”,就是不看“中国”的“黄土地”……
那我们“必败”无疑!
我必须“统一”它。
不是在“肉体”上,而是在“思想”上,在“灵魂”上,彻底“统一”这支“大军”。
一九四二年,我发动了“延安整风运动”。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提出的“口号”,很温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我用的“方式”,也很“文明”:“学习”。
我们“不”是“杀人”,我们是“改造”人。
我们“不”是“武斗”,我们是“文斗”。
“学习”什么?
学习“文件”。
学我的《实践论》、《矛盾论》,学我的《新民主主义论》,学我的《反对党八股》。
“整”什么?
“整顿”“三风”:
反对“主观主义”(尤其是“教条主义”)。
反对“宗派主义”(山头主义)。
反对“党八股”(空话套话)。
“怎么”整?
“批评与自我批评”。
我要求,每一个人,尤其是“高级干部”,都要“脱裤子割尾巴”。
你,要“站”在“同志们”面前,“坦白”你“脑子”里,有多少“非无产阶级”的“脏东西”。
你,要“交代”你“执行”过多少“错误”的“王明路线”。
你,要“感谢”那些“批评”你的“同志”,因为他们是在“帮你”“治病”!
这场“运动”,是“痛苦”的。
它“触及”了“灵魂”。
很多人“哭”了,很多人“崩溃”了,也有很多人(比如王实味)“走向”了“极端”。
我承认,这很“残酷”。
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我要“锻造”的,是一个“思想统一、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列宁式”政党。
我要的是一支“如臂使指”的“钢铁”队伍!
“整风”的“表面”,是“学习运动”。
“整风”的“核心”,是“夺权”——是“思想”上的“彻底夺权”。
目的(一):思想上
我必须“彻底肃清”王明这条“苏联教条”路线在党内的“一切”影响。
我必须“确立”“毛泽东思想”——也就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作为全党“唯一”的“指导思想”。
从此以后,我们“党”的“大脑”,只能有“一个”。
目的(二):组织上
我必须“确立”我(毛泽东)的“绝对领袖”地位。
这不是“个人”的“野心”。
这是“历史”的“选择”。
这个“庞大”的“党”,这个“复杂”的“革命”,必须有“一个”“坚强”的“核心”。
“一个”“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核心”。
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前夕,我们召开了“中共七大”。
这是“整风运动”的“毕业典礼”。
当我站在“七大”的“主席台”上,我看着“台下”的那些“代表”——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
我看到的是“一张”“统一”的“面孔”。
他们的“思想”,已经被“淬火”;他们的“意志”,已经被“统一”。
“毛泽东思想”,被“庄严”地“写入”了“党章”。
我“成功”了。
我“重塑”了“中国共产党”的“灵魂”。
我“亲手”锻造出了“人类历史上”最“锋利”的一件“组织武器”。
它的“锋利”程度,远远超过了“腐败、松散、派系林立”的国民党。
我知道,有了这个“武器”,我“天下无敌”。
尾声:从“小米加步枪”到“天下逐鹿”(1945)
一九四五年,秋天。
日本人,投降了。
我站在延安的“山巅”,望向“东南”。
十年。整整十年。
回看一九三五年。
我们是“幸存者”,是“流寇”,是“山大王”。我们只有“小米加步枪”,和“一群”“衣衫褴褛”的“残兵败将”。
展望一九四五年。
我,通过这“十年”的“理论创造”和“组织建设”,我的“手中”已经拥有:
一个“思想统一”(毛泽东思想)的、一百二十万人的“党”。
一支“战力强悍”(人民战争)的、九十万人的“军队”。
一块“民心所向”(新民主主义)、拥有一亿人口的“解放区”。
我,已经不再是“井冈山”的“游击队长”。
我,是“新中国”的“总设计师”。
我想起了九年前(1936年),也是在“赴延安”的“途中”,大雪纷飞,我写下了那首《沁园春·雪》。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那时,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我刚结束“长征”,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围追堵截”。
可就在那时,我的“格局”,就已经“超越”了“个人”的“荣辱”。
我“敢”于“批评”这些“千古一帝”。
因为我知道,他们“做”的,是“一家一姓”的“江山”。
而我(我们)要“做”的,是“人民”的“江山”,是“前无古人”的“事业”。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不是“狂妄”。
这是“理论自信”,是“道路自信”,更是“历史”赋予我的“使命感”!
如今,“民族矛盾”(日本)解决了。
那么,那个“被迫”“让位”的“阶级矛盾”(国共),将“重新”成为“主要矛盾”。
蒋介石,他不会“甘心”。
他已经“邀请”我,去“重庆”“谈判”了。
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我知道,一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但我“不怕”。
我将“下山”。
去“逐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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