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章《道德经》精读(四)
需要辩证地来阅读、思考这部蕴含朴素哲理的道教唯心主义经典。汲取精华、扬弃糟粕。
每天一章《道德经》精读,今天要读的是: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
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道体虚空,大用无穷。深远如万物的根源。

王弼注《老子》第四章时,将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理解为 “道体冲虚,而其作用却无穷无尽”,他认为 “冲” 通 “盅”,即中空的器皿;“满以造实,实则易溢。故冲而用之,又复不盈,其为无穷亦已极矣。”他强调“道”无形无象,所以能包容万物、生养万物,如同虚空的容器永不盈满。
《河上公章句》注:“道匿名藏誉,其用在中”,认为 “冲” 即 “中”,指内心虚静、不偏不倚的状态。“守中”即不极端、不固执,像风箱一样虚静无为,却能在动态中保持平衡。为人处世需收敛锋芒,化解纷争,与他人和谐共处。
消磨锋芒,化解纷争,与万物和谐共存,以谦卑姿态融入众生。
王弼注:“锐,伤物也;纷,结恨也。和光而不耀,同尘而不污。”老子反对 “刚直外露”,因为 “物壮则老”(事物过于强势,反而容易走向衰亡)。这里的 “挫锐” 不是 “否定锋芒”,而是 “控制锋芒的释放方式”,就像金属需要打磨才能防锈,人需收敛锐气才能长久。所以“挫锐” 是顺应规律的自我保护,而非懦弱。
这里所说的 “纷”,是指 “执着于对错、得失而导致的内耗。“解纷” 就是从根源上脱离纷争的逻辑,通过顺应、引导而非对抗来解决问题。《河上公章句》注:“纷,结也。解其结,使不相系也”。
“光” 象征才华、成就、优势。“和光” 不是隐藏光芒,而是不让光芒成为他人的刺眼之物。做到既发挥价值,又不引发嫉妒或对抗。明白了这个道理,“和光”就是主动与环境协调,而非被动压抑。
“尘” 象征世俗的琐碎、平凡和不完美。“同其尘”不是“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而是学会与世俗共处(即和这个世界的不完美达成和解),外在融入世俗,内在坚守本真,就像莲花生长在淤泥中,却不被污染。老子反对脱离现实的清高,认为“道在日用”,只有在世俗中“同其尘”,才能真正体会“道”的无处不在。
最后,老子感慨:“道是那样清澈幽深,看似有迹可循,又仿佛无形无踪。我无法追溯它的源头,它甚至比人们观念中至高的天帝,还要古老。”
王弼在《老子注》中对此句的解读尤为透彻:“无物之情,不可得而见,故曰似或存也”,点明道虽然不是任何具体有形的“物”,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天地万物的生发运作又离不开它,处处体现着它的作用,所以它仿佛确实存在。
而老子把道作为万物的终极根源,已然是一种超越皇权和天帝的存在,这在当时是一种全新的伟大的宇宙观。

附“解其纷”的运用实例:
战国时,赵国得了块稀世的和氏璧,秦王知道后,派人送信说愿用十五座城来换。赵王犯了难:给璧,怕秦王耍赖不给城;不给,又怕秦国派兵来打。大臣们商量半天,也没个主意。
这时,宦官缪贤推荐了门下食客蔺相如。蔺相如说:“我去秦国,若秦王真给城,就把璧留下;若他耍赖,我一定把璧完好带回来。”
到了秦国,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接过和氏璧翻来覆去地看,赞不绝口,却绝口不提十五座城的事。蔺相如看在眼里,知道秦王没诚意,上前一步说:“这璧看着完美,其实有处小瑕疵,我指给您看。”
秦王信了,把璧还给蔺相如。蔺相如一拿到璧,立刻退到柱子旁,怒发冲冠:“您要是真心换璧,就该斋戒五日,设九宾大礼;若您想强夺,我现在就抱着璧撞碎在这柱子上!” 秦王怕璧真碎了,只好答应。
蔺相如早料到秦王会反悔,当晚就派随从穿着粗布衣,揣着璧从小路悄悄回了赵国。
五天后,秦王设好礼仪,蔺相如却坦然说:“和氏璧已送回赵国,您若先把十五座城给赵国,赵国必把璧送来。我知道骗您该杀,但请您看着办。” 秦王没辙,杀了蔺相如也得不到璧,还落个失信的名声,只好放他回赵。
蔺相如从没陷入 “秦王强夺、赵国硬保” 的对抗死局,他用 “解其纷” 的智慧,以璧为引,把蛮力对抗扭成信义的博弈。
先是用“璧有微瑕”,瞬间把“正面硬怼”转成“技术暂停”;后又巧妙地把“玉璧换城”升格为事关“天下信义”,如果大王失信,就是向天下宣布秦国官方合同不值钱;而后预料秦王会反复,派随从把璧带回赵国,自己留下,笃定秦王不敢拿信誉乱来(杀我就坐实了秦王‘抢璧诈城’)。
这样既保住了和氏璧,又没让赵国招来祸事,成了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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