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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为谁服务?程“怪医”的革命路(下)

党人碑 2025-11-20 来源:党人碑

医疗小分队在农村,桐乡,1975年,汤闻飞 摄

老话说:人红是非多!

程震山和药铺在当地,逐渐红起来,一方面是医术高、德行高的红,另一方面也是有些人嗅到了他身上的革命气息,这也是种“红”。军统特务司马芳、中统特务秦寺阳,都死盯着程震山,想在他身上刷“业绩”。

情况越来越复杂,危险和困难也越来越大,为了坚持工作和安全起见,程震山向组织建议,把药铺和程家分开,药铺索性搬到曹张去,那里有鬼子的据点,属于灯下黑。组织上批准后,1945年初,药铺搬到曹张,程震山继续作坐堂医生。由于这里是大集镇,不但顾客多,而且搜集日伪顽的情报更方便了。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告投降。但夏县的日寇并没有真正投降,它们期盼阎锡山能卷土重来,还在负隅顽抗。20日,我军太岳五分区部队解放夏县,歼灭日军一个中队。被俘日军小队长供称:“上级有令:伎㑚兵(阎军)来了交枪,八路来了不交枪,伎㑚兵来了我们开路开路有,八路兵来了我们统统死了死了的。”

不久,阎锡山部队侵占夏县,胡宗南的中央军和土杂武装解宝盛也曾进驻。

尤其是这个解宝盛,土匪出身,他的部队虽然号称“抗日游击队”,实际上却勾结日寇,专门跟我党我军作对,而且祸害百姓,心狠手辣。仅在中卫、尉郭就屠杀58人,造成6家绝户。横征暴敛更是家常便饭,群众莫不切齿痛恨,编了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解部来驻扎;早要粮,晚要款,解部粮款纳不完。”

就是这样的货色,却成为日阎蒋反动派的“心头好”,抗战胜利后更是变本加厉,积极充当反人民的先锋官。1945年10月,解宝盛多次洗劫程震山家,掘地三尺,想大发洋财。你都是本地名医了,能没钱吗?当然我们知道,程震山是名医不假,但他挣的钱,全都支援抗战,支援革命了。

此前程震山曾多次给解宝盛治病,后者恩将仇报,群众痛骂解匪“没良心,不是人!”这家伙也觉得不体面,又写信给老程,表示歉意。这封信到老程手里时,白涛同志正在他家“蹭饭”,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要不到解放区来工作,从地下走向公开吧?反正你也“红”了!

从此,程震山告别地下工作,带着药铺和医院,在太岳三专区,既做医务工作,也同时兼顾原先的老关系,为党继续做情报和统战工作。

至于解宝盛,也没落好。在中央军和阎军的内斗中,被运城专员谢克俭枪毙,临死还高呼“蒋委员长万岁!”妄图显示“忠心”,打动专员,免其一死。问题是谢克俭是阎锡山的忠犬,岂能放过叛主求荣的解宝盛,实属哭错坟头了!

1946年3月,晋冀鲁豫边区参议会第二次大会在河北邯郸召开,程震山同志作为参议员与会。会议结束后,回到太岳三专署,除向各级领导汇报会议精神外,他还提出未来自己的任务,主要是搞好全区的医药卫生事业,以实际行动为人民解放事业贡献力量。

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在敌我军事较量中取得了胜利,对于中国社会来说,它更是一场深刻的变革。在医疗领域,就能充分体现出来。

我们的根据地,由于客观环境,只能选在社会经济最不发达的地区,才能生存下来。不但社会经济水平较为低下,生存环境也比较恶劣。由于地方政府缺乏雄厚的财力,群众的物质条件又不够宽裕,无论是资金状况还是人员配备,医疗卫生条件十分落后。医疗条件落后,并不等于不需要医生和药品,相反这里的人民,更加渴望最基本的医疗资源。从这个意义而言,看病也是革命。

党和政府,还有人民军队,在扎根农村的同时,采取一系列措施,力图在农村进行社会革命的同时,发动一场医疗革命。首先是重新整合原有医疗资源。将所有医务人员组织起来进行专业培训和政治教育,开辟多条渠道想方设法解决药材来源问题,培养新医生、设立新医院;其次,树立了一批医疗模范。这样既能消除群众与医疗卫生事业的距离感,同时又可以让该群体发挥先锋作用,有利于根据地医疗卫生工作的进一步开展;再次,革新民众医疗卫生的观念。通过医疗效果让人们从内心接受这方面的新知识,将卫生理念渗透到日常生活中,推行疫苗接种技术。

总而言之,医疗要向下看,为工农兵服务,尽量为群众提供最基本也是最廉价的医疗保障。一句话,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在解决“好不好”的问题。

为此,太岳行署号召“模范医生走群众路线,组织群众性的医药合作社”。中西医相结合,走向团结合作,为提升整体医疗队伍的医疗卫生防疫效力,解除医生的后顾之忧和患者买药难的实际困难,规范个体小药铺的经营行为,依据自愿入股的原则,以个体小药铺和医生为主,同时向普通群众融资成立了医药合作社,由根据地政府委派专人进行管理。其实,这就是后来各地人民医院的雏形。

1946年夏,程震山带头成立了“太岳三专署夏县其里村医药合作社”。虽然时间不长,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不断破坏,医药合作社没有办下去,但它的产生是符合当时党的利益和人民群众健康的需要的,也为后来创办运城地区各级人民医院,提供了宝贵经验。

全面内战爆发后,国民党军胡宗南部6个旅,会同阎锡山所部第34军在晋南分别由运城和介休南北对进,企图打通同蒲路南段,寻歼我军主力于洪洞、赵城地区。尔后,会攻上党,从左翼策应国民党军主力,打通平汉路。

反动派来势汹汹,连陷我闻喜、夏县。医药合作社办不成了,程震山带了部分药械和全家老小,跟随地(委)专(署)机关不断转移,丢了不少东西,有次差点迎面撞上敌人。

对此,白涛同志安慰老程:“不用怕,咱们的老虎在后边。”

这老虎就是陈赓,在群众的支援下,我军连续发动闻(喜)夏(县)、同蒲中段和临(汾)浮(山)战役,三战三捷,取得了歼敌2.5万余人的重大胜利,彻底粉碎了胡、阎的联合进攻企图,并且使太岳解放区和晋绥之吕梁解放区联成了一片。这一光辉成果,占了整个人民军队在全面内战爆发后头3个月歼灭国民党军总数的五分之一,为粉碎国民党军向解放区的全面进攻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尤其是临浮战役,号称“天下第一旅”的国民党整编第1师第1旅,遭我军全歼,将校军官一个没跑了!

为此,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以《向太岳纵队致敬》为题的社论,指出:“第1旅是胡宗南黄埔发家的老本,全副美械装备,抗战8年向来留置西北舍不得动用,现在一眨眼便烟消云散,这对蒋介石与胡宗南是万般痛心的事!”

晋南战场,敌军不但有装备优势,而且数量上也五倍于我,为何连遭败绩呢?

对此,留学日德的中将旅长黄正诚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告诉我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参谋长刘忠说:“我们吃亏就是没有民众呀!你们毛先生主张全民皆兵,这个厉害!我们连一个向导也找不到,一点情况也问不到,既聋又瞎,只得乱闯乱碰。你们把什么东西都藏掉了,我们没有东西吃,士兵饿肚子,还能打胜仗?所以我说你们毛先生伟大,全民皆兵,使我们防不胜防,第一旅就这样给消灭了。”

说到底,正如“教员”曾说过:“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我们怎么发动人民呢?换言之,群众为什么支持我们呢?这就是无数个程震山这样的基层革命者,在做的事情了。看似琐碎不起眼,实际上意义非凡,影响深远,直至今天,仍有余温!

在总结评功大会上,陈赓司令员特意表扬程震山:“在这次战役中积极抢救伤病员,送情报,与部队联系,配合得很好。”

除了要抢救伤员,程震山还配合夏县县委,转运粮食、后勤人员、伤病员和家属,同时坚持医疗工作,不但要为部队伤病员、支前民工服务,走到哪里,还要给这里的民兵、游击队员和军烈属和群众治病。程家的子侄,都参加了革命,这是个革命家庭,也是个战斗集体,男女老少齐上阵,家属也不例外。既要照顾伤员生活,给伤员动手术,还要给他们站岗,拿枪保卫他们的安全,跟零星敌人战斗。同时慰问群众,告诉大家伙:党始终在人民群众身边,与群众共进退,坚持斗争。

地委号召所有共产党员:为收复各县区,为保卫延安、保卫毛主席,为解放晋南地区而努力奋斗!

在敌人的“扫荡”和封锁下,药品奇缺。程震山和外甥兰安水,不顾个人安危,采用接力的办法,从夏县到运城,再到永济,过黄河,再辗转到西安,使用各种交通工具,不断变换身份,穿越多道封锁线,通过各种关系,才能买到药品,采用夹带的方式,运回来。

其危险性可想而知,即便如此缜密,还是被敌人觉察了。药品刚送到夏县,还没来得及要给组织,叛徒王玉就找上门,带来了司马芳的“好意”:“你们买药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司马芳想见你,让你回去,你要不回去,就烧你家房子,扒你家祖坟!”

老程也不是吓大的,当即拍桌子,告诉敌人:“都是本乡本土的,谁家没有房子、祖坟,在哪儿大家都知道,告诉他,你们有初一,我们就有十五,将来我们也可以照此办理。”

司马芳不请自来,上来就套近乎,又是同村老乡,又是一高同学,总之主打一个亲情牌:“还怪坚决哩!山上那么苦,风餐露宿的,你不叫老嫂子和娃娃们回来,还在山上受那洋罪干吗?”

老程不吃这套,说:“干革命就不怕苦,怕苦我就不革命,干革命决不能半途而废!”

司马芳索性挑明:“咱们不妨合作一下,你在解放区收粮食,我派人抢回来,这样可以把你避过。既不伤到你,到手后该多少钱,我找付,而且不给法币,给银元,岂不两全齐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革命不就图个升官发财——这我早就想明白了,你还执迷不悟?别那么幼稚,不是咱们年轻时候,上学那会儿了……”

老程大怒:“你不用做梦,我可不是茂盛(叛徒吴茂盛,也是他们的老乡、同学),你们昧着良心,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再胡作非为下去,人民是不会饶恕你们的!”

司马芳恼羞成怒,他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是不可能理解真正的共产党人和革命者,撂下话,“不可理喻,分道扬镳”,便悻悻而去。

多年后,回顾这场分道扬镳,程震山同志说:“经过斗争,我的认识更高了,头脑更清醒了,争取最后胜利的决心也更大了。”

1947年5月,解放战争即将进入第二个年头,形势日趋好转。太岳我军在晋南大反攻,一个月多月时间,除运城、临汾两个孤立据点外,解放了25座县城。夏县虽然没解放,但夏县人民却积极支前,全县组织民兵300多人,1000多名民工配合解放军作战,被评为支前模范县,获得“保卫毛主席,杀敌有功”锦旗一面。

一打运城后,地委书记柴泽民、专员金长庚找程震山谈话,老程正担任夏县支前民兵团团长。他们让程震山赶紧办移交,全身心去搞全区的医疗卫生工作。

“给你30张床位、30个人的编制和200万元冀钞的开办费,你给咱办个全区的医院吧?今后有条件,还得把全区各县的医院建立起来!

现在政府和群众都很困难,先以你的药铺作基础,逐步发展壮大,可以搞些副业,以副养医,也可以在必要时到银行贷些款,具体问题可找宋振山同志解决。”

当时,地专机关在闻喜境内,所以安排副县长宋振山,跟程震山搭班子。他们是老熟人,宋振山同志原先是游击队长,对敌斗争经验丰富。

说干就干,老程先把自家药房、医院的全部药品、医疗器械,还有家具、炊具,总之能用上的,统统交公。又把原先医药合作社的老伙计和亲戚都叫上,再由他们动员了二十多位中西医。大家把各自的“宝贝”,也都全部贡献出来。

一切为了解放,一切为了支前。

1947年7月1日,太岳三专区政民医院在闻喜县西川庄,正式成立。金专员讲了话,他说:“这所人民的医院从无到有,来之不易。这是程震山和宋振山同志根据党的指示,充分发动群众建成的,是关乎全区人民健康的大事。今后条件好了,还要发展壮大。”

7月14日,夏县解放。

战争时期医院要为战争服务,为解放全中国服务,所以医院成立后,支前任务很重,原有的医疗人员不足,老宋也从闻喜动员了大量中西医,参加医院工作。

不但要支前,还要努力改善医疗条件,当地最大的资源就是盐,老程、老宋各自发挥人头熟的优势,组织了运输大队。先是人背,接着借来骡马大车,后来又贷款,购置了十几头骡马和三辆大车,前后运出食盐十多万斤。还清贷款外,给医院买了不少药品和医疗器械。根据“生产自救,自力更生,以副养院”的办院方针,又开了磨坊、酒坊和大车店、饭店,以及修表、照相铺子,筹措资金,把原先办院时所用私人的药物器械等一并折价归还,还清了医院的开办费。同时改善工作、生活条件,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1947年12月28日,运城解放。

医院搬到了运城,改为运城地区人民医院(今名运城中心医院,历史上多次改名,为方便写作,这里统一为此),先后在八个县搭起了县医院的架子,并建立起三个卫生所,收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

但这些单位人员少、技术水平低,还不能满足人民群众治病保健的要求。面对这个实际问题,医院采取多种多样的办法:如办训练班、办卫校、招收高小以上程度的学生,为各县医院培训医药卫生人员,同时又把各县医院的医务人员,轮流抽调到地区医院,通过临床进修、集中训练等进一步培养提高。还先后把大量业务骨干,充实到基层和新建医疗单位。

饶是如此,仍然不能满足广大农村群众看病难和缺医少药的问题。

那么症结何在呢?

1969年,解放军总医院的一支医疗队来到夏县,药理学专家周金黄,作为协和毕业,到美德进修过的西医,出发前学了点针灸,又看了本中医简易处方手册,最初的想法仅仅是做点简易的医疗工作就行了。

结果到地方,发现看病群众很多,每天不下一二百人,医疗队只有十来个人,所有人都要独当一面。周教授尝试着给群众扎针,对农村常见的腰酸腿痛很见效,这一下不要紧,群众排大队!

后来,他回忆说:“慢慢地传开了,说我是‘中医老大夫’,要我开方扎针的人排长队,比队长的队还长,说明农民非常相信中医,更相信‘中医老大夫’,就这样,我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老中医’。有的病人坐着马车或骡车从几十里外来看病,我总是为他们先看,遇疑难病症就转给队长看,深得农民信赖,我也暗暗下了决心,回北京后得好好从头学起,并从事中医中药的研究。总之,在农村的一年时间里,我深深感受到广大农民缺医少药,中医中药是非常有效的。中医药是中国人世代相传的国宝,是祖国医学伟大的宝库,我决心从头学习中医中药,并结合现代医学的理论与研究方法,从事中医中药的研究。”

此前的1965年2月,当运城人民医院的第一支巡回医疗队上山下乡,带着放射、化验、手术器械等全套设备,给农民治病的时候,程震山院长就发现:

一个医生每天就可看到一百多个病人,其中贫下中农占到百分之六、七十,有些病人拿上处方却不取药。他们说:“你们连人带东西都下到我们村里,看病确实方便了。可惜的是化验、透视、打针、吃药,哪一样都要钱,我们没有钱,要是能不花钱或少花钱那就好了。”

群众的反映,让老程深受启发,群众需要医疗,但他们需要的不是只服务城市的少数人,农民却看病难、无药可用的医疗,需要的是活跃在山山水水、田间地头,送药行医,以最低的成本、最广泛的覆盖、最高效的运行、最深入的普及、最低的门槛使得农村群众能看得上、看得起、看得好的医疗。

夏收大忙,老程带着中医科主任和18名中医学徒,到龙居公社(今运城市盐湖区龙居镇),巡回医疗。

中医学徒只会老师讲的几种针灸、推拿、拔火罐等土办法,顶多会用几种中、西成药和一些单方验方,治疗一些伤风感冒、腰腿痛,小儿腹泻、妇女月经病等常见病。但是到农村后,农民找他们看病的很多。因为他们使用的这些医疗技术不受时间、地点、经济、病种等条件的限制,不论白天黑夜、街头巷道、田间地头、有钱没钱,有药没药,内科或外科,随时随地都可予以治疗,而且疗效很好,对支持夏收起到了很大作用。

临走,老乡们恋恋不舍。

程震山他们深切地感到:医院工作积极求洋求大,片面强调“正规化”,致使医疗手续繁琐,用费昂贵,病人还没有治病,各种检查、食宿就花了不少冤枉钱,加之医院人少工作多,医生诊疗有时粗糙简单,医疗质量受到一些影响。

难怪病人逐渐对医院有了意见,群众说:“手续跑半天,看病一袋烟”。又说:“还没吃上药,票子花得差不多。”

反之,简易疗法是最受群众欢迎的一种治病方法。除了认真组织巡回医疗队,上山下乡,送医送药,上门解决农民“有病看不上”的问题外,还必须大力推广以针灸为主的疗效好、花钱少的防治疾病方法,来解决农民“想看看不起”的问题。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种治病方法。

他们会说:尽是些土方土法,不科学;只能治小病,不能解决大问题;群众欢迎是因为不花钱,能否治病还是问题;在农村管用,到大医院里不需要推广……

实践证明,简易疗法不但能治慢性病,而且能治急性病;不但能治小伤小病,还能治一些较复杂的病;不但在农村能用,在医院里也非常需要。既是医务人员为病患服务的好办法,更深受基层群众,特别是广大农村群众的欢迎。

美玉大队社员王千山,在旧社会扛过二十多年长工,解放后在队里当饲养员,热爱集体,关心牲口,深得群众好评。劳累过度,得了风湿病,下肢麻木,不能走路。家中不仅经济困难,还有一个老伴和五个不能独立生活的孩子,只好长期在家里躺着,忍受疾病折磨。巡回医疗队医生针灸四次,就病情大轻,能参加轻微劳动。他感动地说:党和毛主席就是好,社会主义就是好!

王南大队有位六十多岁的孤寡老人解连连,两年前得了尿频病,小便时跑不到厕所就尿在裤子里,还有腹胀,不想吃饭、困乏无力等症,因没钱治病,长期受着疾病的折磨。医疗队登门访问后,给她针灸了两次,病就好了。

老大娘情不自禁地说:“新旧社会不一般,毛主席领导就是好,十五年前,我脖子上长了老鼠疮,烂了二十四个窟窿,我省吃俭用把一石麦子给了一个游医,他给我一些膏药,后来发现是绿豆面做的假药,旧社会花钱治不了病;你们治病不要钱,还上门给我治好病,真是为穷人治病的好医生。”

还有位贫农左开成老汉,两个儿子外出工作。老伴赵桂花胳膊扭伤,长期不能活动,大媳妇刘秀左肩关节麻木发凉,二媳妇侯瑞存两膝关节痛,小孙子固印高烧腹胀,哭闹不休。正在龙口夺食的大忙季节,全家人都不能参加劳动。医疗队用针灸疗法给老大娘、大媳妇、二媳妇扎了针,随后给小孙子捏脊按摩。医生出门后,四个病人的病都好了。

老汉高兴地编了首顺口溜:“一家五口人,四口把病患,有的胳膊痛,有的腿儿酸,小孙发高烧,病的实可怜,大夫手术高,病好一袋烟。”

老大娘逢人就说:“真是毛主席派来的活菩萨!”

广大农村医务人员,也同样需要以针灸为主的简易疗法。

简易疗法训练班上,新绛县医生邵维义说:“夏收时,我和一个同志下到农村巡回医疗,因为不会针灸等简易疗法,治病就非开药不可,看的病不多但却收药费140元,这次简易疗法训辣班的同志,在短短的七天实习中就治疗两千人次,而只收了10元的药费,平均每个病人诊疗一次病只用五厘钱,效果比用药既快又好,难怪群众亲切的称我们是不花钱能治病的医生。”

医院里,也非常需要简易疗法,经过反复实践,全体医务人员有了明确的认识。因此遇到病人首先考虑用简易疗法,要求在保证医疗质量的前提下,对某些病人能喝水的不输液,能输液的不输血,能吃药的不打针,能用针灸等简易疗法的不吃药,不作手术,能用物理诊断清楚的不化验、透视或照相。这样做,减轻了群众经济负担,深受农民欢迎。

对此,建院18周年之际,时任总支书记兼院长的程震山,这样总结:“回忆建院初期情况,发扬艰苦作风,坚持勤俭办院精神,特别是教育大家听毛主席的话,从五亿农民出发,从农业生产出发,因而思想问题和工作上遇到的困难,一个个迎刃而解,坚持了正确的道路。”

程震山同志作为基层革命者的一生,是中国革命带给中国人民实实在在变化的一个剖面,不管是宏观的社会层面的翻天覆地的革命,还是微观的医疗层面的潜移默化的革命,这就是研究基层革命史的意义。即革命为了谁,革命为了谁,谁是革命的依靠力量,革命应该向何处去?

所以,最后我想引用教员同志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把卫生工作看作孤立的一项工作是不对的。卫生工作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有利于生产,有利于工作,有利于学习,有利于改造我国人民低弱的体质,使身体康强,环境卫生,与生产大跃进,文化和技术革命,相互结合起来。现在,还有很多人不懂这个移风易俗、改造世界的意义。”

又:有时候熬夜写文章,或者出去讨生活太辛苦,容易牙床上火、满嘴燎泡,中医朋友李大夫总给我的耳朵上扎一针,偶尔还会放点血。效果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最近在写山西运城人民医院奠基人程震山同志的时候,翻阅史料,发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他在当地,就大量培养赤脚医生,让农村群众获得最基本,也是最廉价的医疗保障,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针灸,尤其是耳穴。

1961年7月19日的《健康报》上,程震山同志在总结培养农村卫生人员的体会时,这样写道:“自1958年起,该院学习和研究耳针疗法,能治疗的疾病由7种发展到52种。1963—1965年,该院用耳针疗法治疗各种病证3260余例,有效率达86%以上。”

有意思的是近年来,美军军医也开始用耳钉,来进行耳穴治疗。

所以,教员同志那句话:“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

在写程震山系列的时候,回顾他的革命一生,真是太有感触了!

再有感触,也得讨生活,稿子出来了,明天就要去打工了,还有些最近攒的纸壳子和泡沫箱子能卖。为了理想,也得苟活着,这就是当下。

2025年11月19日23:28于郑州

注: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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