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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经济实践是改良主义吗?

Singular Point 2025-08-20 来源:问题在于改造世界公众号

为什么我们允许历史上资本主义有萌芽的过程,却不允许社会主义有一个萌芽的过程呢?

原编者按:

马克思主义者不同于无政府主义者,承认争取改良的斗争,即承认争取改善劳动者境况的斗争,尽管这种改善仍然不触动统治阶级手中的政权。但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者又最坚决地反对改良主义者,反对他们直接或间接地用改良来限制工人阶级的意向和活动。改良主义是资产阶级对工人的欺骗,只要存在着资本的统治,尽管有某些改善,工人总还是雇佣奴隶。

——列宁《马克思主义与改良主义》(1913年9月12日)

对于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来说,最大的危险,甚至也许是唯一的危险,就是夸大革命作用,忘记了恰当地和有效地运用革命方法的限度和条件。真正的革命者如果开始把“革命”写成大写,把“革命”几乎奉为神明,丧失理智,不能极其冷静极其清醒地考虑、权衡和验证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什么活动领域要善于采取革命的行动,而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什么活动领域要善于改用改良主义的行动,那他们就最容易为此而碰得头破血流。要是真正的革命者失去清醒的头脑,异想天开地以为“伟大的、胜利的、世界性的“革命在任何情况下、在任何活动领域都一定能够而且应该用革命方式来完成一切任务,那他们就会毁灭,而且一定会毁灭(是指他们的事业由于内因而不是由于外因而失败)。

——列宁《论黄金在日前和在社会主义完全胜利后的作用》(1921年11月5日)


图文可以无关

在开始做“集体经济”实践的前后一年,我收到过来自现实中认识的同志的严肃反对,也看到过网络上对“集体经济”、“合作社”等实践的系统批判。这些批评者普遍持这样一种观点:“市场经济的土壤开不了集体经济的花,结不出共产主义的果”。而理由也出其地一致:没有无产阶级政权的保护,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环境下,任何集体经济、合作社等所谓“社会主义企业”都必须要向这个环境妥协,最终都“要么破产、要么异化”,所以这种实践本质是“给旧世界打补丁”,幻想通过这种温和的方法实现社会主义就是“改良主义”。

对这一观点比较有代表性的论述我在网上也找到了两篇文章:《董同志|市场经济的土壤开不了集体经济的花 结不出共产主义的果》、《董同志|布晴山数字集体农场的悲剧》。大家可以点击原文标题(已链接)先阅读了解这部分同志的观点。

有趣的是,我本人曾经也是这一观点的强烈支持者,而现在却正在做着曾经的自己所反对的实践。

而更有趣的是,我现在仍然支持这一观点。

我承认散布在全国各地的集体经济组织像沙漠中的一块块绿洲,即便连在一起(形成内部市场),在整个沙漠中仍然是微小的部分,毕竟沙漠背后的气候(资本主义)不允许绿洲的大规模存在,除非是另外一种合适的气候(无产阶级的政权)。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实践呢?是因为我面对当今的状况毫无办法,于是对资本主义妥协,皈依了改良主义吗?

我可以明确地回答:绝对不是!

其实我从来也不期待以这种方式就能直接地、全面地变革社会,反而时刻要为失败做准备,正过来说,我对这一实践的定位仅仅是一场全面变革的开始,它的性质的确是改良的,但不是偏执的某种“主义”,不是幻想着温和的斗争就能让旧势力害怕并投降。那么它凭什么可以作为这个“开始”呢?既然时刻准备失败,我坚持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持反对观点的同志们有没有换个角度去思考过这一实践。当今资本主义内部矛盾加深,无产者的社会地位进一步下降,生存空间进一步被挤压,他们受不了资本家的压迫和剥削,自发地组织起来,他们倡导“拒绝剥削、不设老板、人人平等”,所以会形成合作社式的组织形态,这是“同志们”——这篇文章的主要目标读者——非常清楚和认同的事实。尽管我们知道这样的行动在历史上的失败是历历在目的,但是从这种自发行动上,难道就不能给予我们一点提醒吗?当全国各地有许多青年同志开始了“集体经济”的实践,合作社式的组织形态像雨后春笋般在华夏大地冒了出来,把无产者那种自发的行动引向自觉的运动,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历史必然性事件。

长久以来,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其实并没有经过稳定的、巩固的发展,它没有经过冒出萌芽,慢慢长大成树苗,直到长成大树的过程,而是由社会主义政权把封建主义、落后资本主义的大树直接改造成社会主义的。但是低下的生产力给不了这样的树足够的营养,所以社会主义大树最后绝大多数因为营养不良不得不改变改造计划,转向资本主义大树;然而等到这个世纪在新自由主义的发展下土壤拥有了足够的肥力(生产力高度发达)的时候,这些已经被资本主义化的大树却又没有机会得到改造,因为培育树的人,那些社会主义政权名存实亡了。

所以为什么我们允许历史上资本主义有萌芽的过程,却不允许社会主义有一个萌芽的过程呢?在那些大树旁边,为什么不能长出新的、社会主义的苗儿呢?那些自己冒出来的社会主义新苗,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地去培育它们,借此让越来越多的无产者有一个聚在一起的机会,发扬民主和平等的意识,形成阶级认同,在真正的社会变革来临之后不至于不会组织集体生产、经营管理,还幼稚地想要让别人管着自己、让先锋队带着自己,把政权再次让渡给资产阶级、让渡给先锋队腐化的可能性呢?

我想,是上个世纪资本主义壁垒不那么坚固时社会主义政权的建立过程固化了这些同志们的思维,让他们以为社会主义只能通过看起来突然的夺权,在资本主义不发达的地方获得成功,然后再以无产阶级政权强力调动资源发展独属于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因此他们对社会主义的再次革命没有这样的想象,即社会主义经济萌芽的过程中,尽管多次中道崩殂,但是在同时也发展了无产阶级的力量、社会主义的势力、民主平等的意识,令无产阶级下一步的行动(可能就是明面上的暴力革命)及革命成功后对政权的稳固成为可能。

所以我们不能说,合作社运动一定要有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在背后保护着才有意义,我们只能说,我们承认合作社运动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前提下才能充分地、安全地、有组织地发展。我认为这是理解这场运动的关键,否则就总是带着“改良主义”的偏见,无法认真去思考它于当今革命的意义。

最后,再回到标题这个问题上,集体经济是改良主义吗?即便有的人就是抱着改良主义的心态去做这个实践,它也是革命发展的一个阶段,而且是最开始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这种改良性质的社会运动会提高无产阶级的力量。直到我们自己也非常强大、不宣扬就已经无法遮掩自己的旗帜的时候,一场战争肯定是无法避免的,暴力革命仍然会发生。但那时候我们未必没有枪杆子,毕竟集体经济要搭建内部市场,工业这一关绕不过去,假如就像我论述的一样,集体经济现在已经成为历史的潮流,那么它是永远消灭不完的,总有一天,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会有自己的工业,无产阶级可以造自己的飞机大炮。

同志们,什么都不会成为我们前进的真正阻碍,除了对另一些同志们的成见。

——202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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