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狂欢:7.36亿人被“精致”绑架的还债游戏……
打开手机,三条推送同时弹出:“零首付拿下旗舰机,年轻人的体面无需等待”“月薪3000也能轻奢游,分期12期毫无压力”“征信良好即可秒批,额度高达20万”。关掉推送,银行扣款短信准时送达,工资到账三分钟,余额回归三位数。这不是某个人的窘境,而是7.36亿负债者的日常——我们在“轻松消费”的赞歌里狂欢,却一步步走进了“无力偿还”的牢笼,这场全民负债的盛宴,究竟是谁精心导演的剧本?
故事的开端总是充满诱惑。十年前,中国人还信奉“量入为出”,储蓄率常年领跑全球;十年后,居民家庭债务杠杆率突破61.5%,连续四年在高位徘徊,90后负债率更是飙升至78.3%,平均负债12.1万元 。这场转变的背后,是消费主义无孔不入的渗透。社交媒体上,网红博主用“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包装超前消费,用“精致生活”绑架年轻人的价值观:没有新款手机就是跟不上时代,没去过网红打卡地就是浪费青春,不用轻奢护肤品就是不爱自己。于是,月薪5000的年轻人,敢刷爆信用卡买2万的包包;刚毕业的大学生,愿意贷款报3万的“提升课程”,仿佛只要花了钱,就能跻身理想中的生活圈层。
金融机构则是这场游戏的“最佳助攻”。他们把贷款产品包装成“生活解药”,用“低门槛、秒到账、免息期”的糖衣包裹着高利息的炮弹。打开购物APP,“先用后付”的弹窗主动找上门;刷短视频时,“无需抵押,额度立批”的广告精准推送;就连外卖软件,都悄悄上线了“月付”功能。他们简化所有流程,不需要复杂的审核,不用解释资金用途,只要身份证和手机号,就能轻松拿到贷款。更“贴心”的是,他们把大额债务拆分成几十期,让每个月的还款额看起来“微不足道”——20万的贷款,分60期还,每月只需几千块,却绝口不提总利息可能超过本金。就像温水煮青蛙,我们在“轻松借钱”的错觉里,一步步失去了对债务的敬畏之心。
最讽刺的是,我们的负债大多流向了“无效消费”。与日本年轻人80%负债用于资产购置不同,中国年轻人的负债中,超过32%是消费贷款,流向了电子产品、旅游、兴趣课程等无直接经济回报的领域 。花数万元去网红城市打卡,留下的只有朋友圈的九宫格和空空的钱包;买最新款的电子产品,新鲜感维持不到三个月就被迭代产品取代;报昂贵的兴趣班,坚持不了几节课就半途而废。这些消费带来的即时满足感,像泡沫一样转瞬即逝,却留下了沉甸甸的债务。而那些真正能带来资产增值的投资,反而被年轻人忽视——央行调查显示,仅29%的90后能说清“复利”概念,多数人宁愿把钱花在即时享乐上,也不愿为未来积累资本 。
债务的雪球一旦滚动,就再也停不下来。起初,我们以为“借新还旧”就能蒙混过关,却不知网贷的利息是吞噬财富的黑洞。有人欠20万网贷,两年时间就滚到70万;有人月薪8000,每月要还5000贷款,剩下的钱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感冒发烧不敢去医院,只能买几块钱的退烧药硬扛。曾经以为的“精致生活”,最终变成了“生存挣扎”:工资到账秒清零,成为不折不扣的“还债工具”;同事约饭只能找借口拒绝,连加个蛋的泡面都要犹豫;亲友避之不及,怕被借钱,连倾诉的人都没有。那些曾经被我们追捧的“体面”,在债务面前碎得一文不值。
更可怕的是,这场负债浪潮正在制造代际传递和阶层固化。父母的房贷挤压了家庭可支配收入,让年轻人获得的支持减少,甚至有家庭将债务直接转移给子女偿还 。在高线城市,部分年轻人凭借家庭背景能积累可观存款;而在低线城市和欠发达地区,年轻人面临收入低、无存款的困境,只能靠贷款维持基本生活 。数据显示,无负债年轻人的资产中位数是负债年轻人的3.2倍,这种差距正在不断扩大,形成“有产者愈富,负债者愈穷”的马太效应 。当年轻人被债务捆绑,只能为了还款疲于奔命,失去了试错的机会和创业的勇气,阶层流动的通道也就此收窄。
更荒谬的是,社会还在对负债者进行“道德绑架”。有人说“年轻人负债都是因为乱花钱”,却忽视了消费主义的诱导和金融机构的推波助澜;有人指责“负债者缺乏自制力”,却看不到房价高企、生活成本上涨的现实压力。当催收电话打到公司和老家村委会,当负债者被贴上“失信”“懒惰”的标签,当他们在亲友的疏远和社会的偏见中孤立无援,很少有人追问:为什么7.36亿人会陷入负债困境?为什么借钱变得比存钱更容易?为什么“好好生活”需要靠贷款来支撑?
这场全民负债的狂欢,终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当“借新还旧”的路被堵死,当债务逾期的通知接踵而至,当征信报告布满污点,我们才恍然大悟:那些看似“免费”的诱惑,早已标好了高昂的价格;那些“轻松”的贷款,不过是剥夺未来的枷锁。7.36亿人的负债,不是个人的失败,而是消费主义与资本合谋下的必然结果。他们用“精致生活”的幻象,让我们透支未来;用“即时满足”的陷阱,让我们失去长远规划的能力。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在债务的泥潭中挣扎:不敢生病、不敢辞职、不敢谈未来,眼里只有无尽的还款清单。我们终于明白,真正的体面不是靠贷款堆砌的假象,真正的安全感也不是来自透支的消费。只是这场醒悟来得太晚,7.36亿人已经深陷其中。
当我们在深夜被催收电话惊醒,当我们看着工资条上的数字叹气,当我们对未来失去期待,是否该追问:这场全民负债的游戏,到底还要玩多久?那些制造债务陷阱的人,又该为这场闹剧承担怎样的责任?而我们这些被绑架的参与者,何时才能挣脱债务的枷锁,重新找回“量入为出”的底气,过上真正踏实的生活?答案,或许藏在每一个人对消费主义的觉醒里,藏在对债务的敬畏里,更藏在对“真正幸福”的重新定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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