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董存瑞》：第二十一章——宁死不屈石主任

　　董存瑞当上儿童团长没几天，季德贵就从铁匠炉用毛驴驮回了红缨枪。当天下午，三十五支红缨枪分成三堆架在谷场上。儿童团们在董存瑞和杨老师的组织下，开始军亊训练。娃娃们进行军亊训练，这在南山堡是破天荒的新鲜亊，招来了许多男女老少看热闹。

　　董存瑞让儿童团员们列好队，学着王平的架式开始讲话：“儿童团同志们，咱们村的儿童团就是抗日的儿童团，就是一边学习、一边抗日的儿童组织，就是跟着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组织。跟着八路军打鬼子就得按照八路军的规矩办事，就得听命令，守纪律，不怕牺牲。不听命令、不守纪律、害怕牺牲，是打不了胜仗的。今天进行军事训练，就是让大家懂得什么是军队，什么是纪律。今天先进行列队训练，然后把红缨枪发给大家，每人一支。”

　　同学们高兴的拍起手来。三牛高兴地喊到：“我们有枪了，我们有枪了！”

　　指导军亊训练的魏玉章笑着说：“四虎子，真不含糊呀。跟谁学的？”

　　董存瑞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跟王主任、跟您学的。”看了看欢乐而又快乱套的儿童团队伍，董存瑞赶忙喊到：“停下，停下。立正！”儿童团员们马上静下来了，按照立正的姿势站好。接着董存瑞又喊到：“列队训练，现在开始。”

　　儿童团队伍按照董存瑞的口令，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向右转，一会儿向后转，一会儿列队行走。经过一下午的训练，这一群乌合散漫的山村顽童也能有模有样地进行列队行走了。看热闹的老百姓称赞董存瑞“有两下子”。 特别是那些儿童团员的爹娘看了，更高兴：“娃子有人管了，可给大人省心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杨老师说：“同学们，昨天，你们的团长带领你们军事训练的时候说到：跟着八路军就得按照八路军的规矩办事，就得听命令，守纪律，不怕牺牲。为了让你们真正了解八路军的规矩，今天，我教你们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八个大字，接着又说，“我先唱一遍。唱完后，我把它写在黑板上，你们抄在本子上。然后，我教一句，你们唱一句，好不好？”

　　“好！”。

　　杨老师双臂打起拍子：“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由于这首歌高昂向上，节奏性很强。杨老师只教了三遍，儿童团员们都就会唱了。没过几天，许多老百姓也都会唱了。就这样，歌声、喊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成为这个山村抗日的主旋律。

　　过了十多天，谷场上又重新栽起了十个草人。儿童团员们手持红缨枪也在谷场集合起来了。董存瑞手持红缨枪，底气十足地说：“同学们，咱们手中的红缨枪是干什么的？”

　　“是杀鬼子的。”长锁说。

　　“长锁说的对，是杀鬼子的。大伙都看过《长板坡》中的赵云，手持红缨枪，把曹操兵马杀的人仰马翻。为了拿红缨枪杀更多的鬼子，今天咱们用红缨枪练刺杀。”

　　按照魏玉章进行民兵训练的办法，董存瑞也把儿童团员分成十个人一组，站到草人面前：“端起枪，开始刺杀”

　　十个儿童团员端起红缨枪，枪尖对准草人。

　　“拿枪要稳，全身劲头要集中到红缨枪枪尖上，眼睛要盯住草人，杀！”

　　“杀！”十个儿童团员都把红缨枪狠狠刺向草人。

　　和往常一样，一天下午，董存瑞和杨老师正要集合儿童团员在谷场里进行军事训练，王平和鹤鸣向谷场走来了，杨老师赶忙迎上去：“王主任。”

　　王平很沉重地说：“杨老师，今天下午就别训练了，我给孩子们上一课吧。”

　　杨老师看看王平的脸色，说：“好。董存瑞，快去通知同学们，到教室里来上课。”

　　董存瑞赶紧跑到村头的高坡上，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连打了两声口哨，儿童团员有的从谷场里、有的从家里、有的从大街小巷里纷纷跑出来，跑进了龙王庙。人到齐后，他对大伙说：“今天咱们不训练了，听王主任给咱上课。”

　　王平走上讲台，说：“孩子们，今天我来，一不布置任务，二不教你们唱歌，而是讲一个英雄故事。”

　　一听说讲故事，儿童团员们都乐了，高兴地鼓起了掌。

　　王平赶忙摆了摆手：“你们先不要鼓掌。”顿了一下，又说，“你们知道咱们三区以前的石主任吗？”

　　董存瑞站起来：“知道，石主任就是石裕民，我跟他可熟了。他经常到村里来，给我们讲故事，领导我们减租减息。”

　　王平看得出来，这个山村里的孩子们与石裕民的感情是非常深的，眼里不由地滚出了难以控制的泪珠。

　　董存瑞从王平的脸色变化中预感到石裕民遭到不幸了，急切地问：“王主任，你快说说，石主任到底怎么了？”

　　王平看了看孩子们，抹了抹眼角上的泪珠，双手往上抬抬，沉痛地说：“大家起立。”

　　同学们从坐位上站起来，立正站好，教室里一阵儿肃静。

　　王平悲痛地说：“石主任在下花园被日本鬼子杀害了，他牺牲得很壮烈。咱们大家为他黙哀。”

　　董存瑞、王平、鹤鸣、杨老师和所有的同学肃立黙哀。

　　接着王平给儿童团员们讲述了石裕民牺牲的经过。

　　原来石裕民同志奉命调入七区担任区委书记和抗日联合会主任后，就象在三区那样，身穿百姓衣裳，肩上背着个捎马子，奔波于各个乡村，开僻抗日工作。为了尽快打开局面，他带去的一个排战士全部组成武工队，都被安排到了各村，身边只剩下两名工作人员。正当抗日工作进行的顺利之际，由于叛徒告密，石裕民在水窑沟被下花园三侠特务队抓捕了。敌人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党的秘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敌人见硬的不行，又用金钱、封官许愿来引诱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秘密。敌人又摆上酒席、请来美女诱惑他。他一脚将酒桌踢翻，把那些美女也大骂了一顿。敌人又让那个叛徒出来劝降，反被石裕民狠狠打了个大耳光。那个叛徒捂着腮帮子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就不怕死？”石裕民铿锵有力地说：“怕死的就不是共产党员，只有你们这些猪狗不如、出卖民族利益的败类才怕死。”敌人的种种伎俩都遭到了可耻的失败，从他嘴里没捞到一个字的秘密。最后，日本鬼子和汉奸又将两块木板钉在他的双脚上，逼他在雪地上行走。雪地上流下了血迹斑斑的脚印。第二年初，日本鬼子和汉奸又把他拉到下花园西门外的西沙河里，挖了个坑，用死来威胁他。石裕民跳下土坑，双目怒视着敌人，敌人开始一锨一锨地填土。

　　“石裕民主任就这样在下花园被残暴的日本鬼子活埋了。他这种坚贞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大家要永远铭刻在心，永远值得大家学习。同学们，什么是革命？革命就是同鬼子汉奸进行坚决的战斗。什么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像石主任那样，不怕牺牲。”

　　这是一堂触及灵魂的教育课。正是这堂教育课，让董存瑞知道了“革命”，懂得了“共产党”。王平讲完英雄故事后，教室里出现了一阵儿沉默。董存瑞忽然抹了一把眼泪，举起拳头，高声喊到：“为石主任报仇！”

　　杨老师和儿童团员们一起举起拳头：“为石主任报仇！”

　　“革命就是坚决战斗！”

　　“革命就是坚决战斗！”

　　“共产党人就是不怕牺牲！”

　　“共产党人就是不怕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