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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刊》:左翼摇滚青年之新工人艺术团

新周刊 2015-12-23 来源:微信公众号品言书馆

“为劳动者歌唱”是新工人艺术团明确喊出来的口号,但是许多与孙恒创作的歌曲,在打工者群体中间的传播并不广,流行歌曲仍占据着压倒性优势。但许多对此并不悲观,“随着社会阶层的固化,工人们已经越来越清醒。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特别是南方工业区80后、90后的农民工,权益意识和团结的意识越来越强。”所以他觉得尽管“左翼摇滚”只能算刚有了一个萌芽,但社会基础还是很强大的。

  在为数不多的工人音乐团体中,“新工人艺术团”是个标杆式存在。他们的根据地在靠近首都机场的皮村。在皮村的“新工人剧场”里,记者见到了“新工人艺术团”的许多,而交谈每隔几分钟就会被飞机的轰鸣打断。“这儿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飞机,这条是国际航线,那边是T3航站楼。”“新工人艺术团”的许多介绍说。他口齿不算伶俐,但很懂幽默。

  “新工人剧场”充满了既简陋又国际化的气质。几年前,日本左翼戏剧家樱井大造在中国演了几场话剧,走时把帐篷留下了,孙恒、许多和一帮工友以帐篷为中心搭建了一个演出场地。剧场的核心部分是一顶演出帐篷,这里便成为皮村“工友之家”的“新工人剧场”。

  许多与孙恒一样,是中国左翼摇滚的代表性人物。9月7日晚上11点,“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演出结束,记者正跟许多在皮村的小饭馆吃饭,他收到了一条来自一位英国戏剧家的短信,说巴西的文化部长想到皮村看看。本来以为是随口说说的事情,而9月12号,正在中国访问的玛尔塔·苏普利西真的到了皮村。

  “新工人剧场”的声名大噪是因为崔永元主持过第一届“打工春晚”。每年在这里举办的“打工春晚”也俨然变成了一个文化品牌,甚至整个皮村也开始具有了象征意义。而现在,“皮村”一词不仅对中国各地的工人组织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国外左翼也对这个地方非常重视。

  相比国外,皮村与香港和台湾的联系更加紧密。

  “新工人文化艺术节”上,记者见到了黑手那卡西乐队的团长刘自强,头上的帽子绣着个格瓦拉,四方脸,看着刚猛,说话随和。他已经连续参加了几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而乐队此次的北京之行,除了参加“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演出,还要受邀为建筑工人演一场。

  刘自强已经58岁,另一身份是一名机场搬运工,而他与黑手那卡西乐队已经为工人唱了17年的歌。台湾“解严”时,刘自强就加入了工人自发组织的工会,直到现在,他的立场都很明确。黑手那卡西的歌曲,很多都是在呼唤工人的觉醒。由于刘自强很早就与孙恒认识,所以孙恒和黑手那卡西都翻唱了韩国“光州事件”时的一首歌曲,歌词不同,歌名也不同,孙恒的叫《劳动者赞歌》,黑手那卡西的叫《光州之歌》。

  “台湾和大陆工人的处境从本质上讲没什么区别,只是谁被剥夺得更严重的问题。他们都处在资本的快速掠夺之中,”刘自强说,“这十年左右,工人运动陷入低潮,不仅仅是大陆和台湾,这是全世界都要面对的问题。”

  在资本自由化的大环境下,刘自强认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应该联合起来。他参加过几次国外举办的国际工人大会,也曾和西班牙、韩国等地的工人组织有过接触,“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没有我们的文化就没有我们的历史,没有我们的历史就没有我们的将来。”

  为了准备9月6号开始的第四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8月29日晚上,孙恒的住处,“新工人艺术团”正加紧排练。孙恒抱起那把符号性的吉他,上面写着:“孙恒,为劳动者歌唱”。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的海报。

  今年的“新工人文化艺术节”来了三十多个各地的工人组织,白天交流工作,晚上就是演出。

  9月6日的节目当中,有小品、朗诵、自己创作的歌曲,也有改了词的流行歌,武汉的“新晨工友家园”跳了骑马舞;厦门的“国仁工友之家”自创了一段“三句半”。当晚最出彩的还是许多的小品《谁的自由?》:讲工厂保安老李热烈崇拜自己老板,把老板那本个人奋斗史翻看了无数遍,工厂拖欠工资,他觉得老板有难处。但最后,老李发现老板想要卷款出逃,而且是多年前一次矿难的在逃矿主。

  与那些表现农民工善良、能干、辛苦的春晚小品不同,在《谁的自由?》中,农民工不再被动地指望城市对自己的理解和接纳,他们要起来斗争。

  艺术节上的工人组织性质各异,文艺色彩较浓的组织不多,所以节目的创作和表演水平不均,“对不起,忘词了”成了一句常见台词,也很少见到《谁的自由?》这样的“抗争”叙述。

  现场的观众,大多是各地工人团体的自己人,轮到自己表演,就上舞台。舞台的背景是一副喷绘,一个戴安全帽的工人在抱着吉他唱歌,头顶上是“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口号:“没有我们的文化就没有我们的历史,没有我们的历史就没有我们的将来。”

  这是句立意鲜明的口号——工人要有自己在文化上的主体性,摆脱“他者”地位。而就在隔壁的“工友影院”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那里正在放一部周星驰主演的喜剧片,几十个工友正看得津津有味。

  与传统的产业工人相比,“新工人”群体在处境和诉求上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别,他们的声音仍未得到有效的表达。然而,这句口号也反过来凸显了“新工人”自身文化力量的弱小。对他们来说,传统的工人文艺作品已经成了过期药品,除了副作用,几乎什么也不剩了。

  相隔没多久的9月20日,首钢北京厂区有一场音乐会,高唱《社会主义好》和《咱们工人有力量》,票价高达1280,肯定不是给农民工看的。

  “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第二天下午有一个工人团体与几家媒体的交流会,开场有个报告,总结了近年来媒体对农民工问题的报道情况:对于农民工的报道,一是缺乏工人自己的视角,二是苦情戏多,正面报道工人维权活动的少。在几家媒体的记者代表介绍了一些引起媒体关注的途径后,现场很快在主流媒体靠不靠得住的问题上陷入紧张。尽管,主持人苏湘试图将交流会从“斗争框架”拉回到“对话框架”,但直到结束,都没能彻底消除这种紧张。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的王江松明确指出不能指望主流媒体,工人群体应该有自己的媒体战略,做自己的发声平台。事实上,这些工人团体很多都办过自己的小报,目前都是社区性的。北京工友之家有自己的“新工人网”,负责网站维护的曹阳说,有些学者会贡献一些文章,但也会很谨慎。

  他们正在扩大文艺作品在工人当中的影响,但想要取得工人的信赖也不容易。深圳小小草工友家园的黄小娜说,工人很少会主动过来寻求帮助,要吸引工人群体参与,还要想办法搞一些演出和好玩的活动。黄小娜的丈夫董军,是重D音工人乐队的主创,他说:“深圳是个资本文化太发达的地方,你要帮助别人,还不收钱,别人根本就不相信你。”

  北京行在人间文化发展中心总干事李大君说,工人组织最关键的任务是工人教育,唤醒工人意识。9月7日还有一个“新工人杯文化艺术大奖赛”的颁奖仪式,他在给最佳小说《死无对证》的作者曾继强颁奖时说:“资本家没有上天堂,也没有去地狱,他们还在人间,所以大家还需要奋斗。”

  “致额们伤痛倔强豪放的青春。”

  除了这种每年一度的大型聚会之外,左翼摇滚青年的演出场所经常是建筑工地、草坪以及一些工友聚会的场所。但他们现在也能将影响力扩散到城市里的酒吧。听者则有知识分子、白领和一些关心工人阶层利益的人,甚至也有一些纯粹的听众。

  7月26日,“心,跳在左边”演出在北京一个酒吧举办,“新工人艺术团”的许多是拄着拐去的,他刚崴伤了右脚。结尾的时候,照例要唱《国际歌》。“《国际歌》是要站着唱的。”对着台下的观众说完,许多先站起来了,腋下撑着拐。打绷带的右脚显然没有影响他的舞台表现力,反倒把主题大大强化了。

  这场演出的主题是:“致额们伤痛倔强豪放的青春。”尽管把“我们”写成“额们”显得很俏皮,但许多的音乐还是在其战斗色彩被充分撩开时把演出推到了总高潮。“团结起来”,在“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的歌词后面,这句口号喊得很有感染力——台下的观众都在跟着唱。

  演出刚结束,许多就来到售票柜台,他要看看票房。那天的观众不多,二三十个人,其中还有几个是演出中间穿插朗诵打工诗歌的嘉宾。“来回的路费够了。”许多说。

  “心,跳在左边”的演出其实从去年就开始了,影响局限在一些特定的人群中。杜建国、李昌平等“新左派”学者有时会去捧场。这无疑让“心,跳在左边”的左沾染了浓重的“派性”色彩。

  在立场问题上,许多并不扭捏,尽管他也承认“中国的很多右派做的其实是左派的事”,但在价值认同上,他还是鲜明地站在了左边。“首先要明确的是,这里的‘左’与国家主义、民族主义那套东西无关,主要是要站在底层劳动者的立场。”

  演出是许多所在的“新工人艺术团”发起的。乐队已经成立了11年,之前并未在摇滚圈里露面。至少在公众那里,更显眼的是他们的社会学属性。

  乐队的另一个主创孙恒,他创立“北京工友之家”、办打工子弟学校、搞“打工春晚”,已经是代表工人发声的旗帜性人物。“新工人艺术团”的表达,就扎根在孙恒和许多这一系列活动之中。

  参与演出的,除了许多还有徐军和摇滚老炮麦子。在麦子和徐军的音乐中,几乎完全找不到政治表达,和国内大多数乐队比起来,对社会议题的涉及也算是少的。而麦子对演出的命名也有着自己的理解。他说,演出原来的名字是“心跳在左边”,逗号是他加上的,为的是在语气上有个强化。但他说完全和左右之争无关,而是要回到心的本源。他把演出的精神描述为“慈悲喜舍”,对于农民工,更多是一种情感上的关切和认同。“我不是左派,但我看不得人受苦。”麦子说。

  许多说,策划演出的时候,自己确实考虑过,选择演出伙伴时要找价值观比较相近的人,但如果从音乐表达的内容上去要求,实在太难找。“我们(新工人艺术团)搞‘心,跳在左边’的演出,也是想在摇滚圈内产生一些影响,团结圈内价值观比较相似的人。我们判断,中国未来的社会运动与摇滚、民谣会有更多的结合。”

  “心,跳在左边”差不多每隔半月就会演一场,大多是在酒吧,听众当中自然没什么工人。“中国摇滚的主流市场一直是新自由主义的,”许多说。

  他们必须去寻找真正的听众。8月3日,许多带着徐军和麦子来到天津工业区,给那里的工人演了一场。演到半道,电被人掐了。现场没有灯光,观众就用手机电筒给演出者打亮儿,没有鼓,节奏靠巴掌,没有扩音器,只能豁开嗓子喊。

  中国摇滚乐从不缺乏底层关怀,但一直以来却都是一种精英式存在,在面向底层大众的时候,总显得比较躲闪,更不用说主动代某个庞大的人群发言。尽管很多乐手和打工者一样同处城市底层,但摇滚乐手还是会很自觉的将自己区分出来。

  “摇滚歌手本来也是生活在底层,但他们一直是‘诗意地栖居’在城市底层,更关心自己的内心。而随着社会矛盾的激化,越来越多的人会看到外在的矛盾。”许多说,在美学上的精英姿态和对社会的冷眼旁观,让中国很多摇滚歌手在精神上找不到真正的归属,也很难从走出自我。他说,2007年前后,很大一批歌手开始信佛,就因为他们无法与社会建立有效的联系,而现实生活中又找不到出口。

  “我必须匆忙赶去做蛋糕,蛋糕像城市般漂亮,而我从未尝过这甜味……”

  从浙江一个小镇来到北京的许多,学了两年吉他,开始在街头卖唱。那时,许多也是这样“诗意地栖居”着,住在北京的城中村,身边有很多进城务工的人,却总是感觉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2001年,许多经朋友的介绍认识了孙恒。

  当时的孙恒在一个打工子弟学校教书,与一些“三农”社团联系紧密,不时会跟着大学生社团去给农民工演出。两个人认识以后,孙恒去工地唱歌的时候,就常会叫上许多。在工地唱歌,“设备很简陋,弄根钢筋棍儿往地上一戳,用铁丝绑上话筒就唱。”那时候的许多没想过那么多,唱的也是自己从前写的一些反映自我状态的歌,有时翻唱点民歌,没有专门面向工人的作品。但建筑工人的生活太单调了,有免费的演出看,无论你唱什么,他们都欢迎。“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在唱什么,有时根本听不清,但是气氛非常好。”

  渐渐地,许多开始享受这种氛围,身份认同开始发生转变,并开始跳出“摇滚青年”的“小我”状态,有意识地为打工者写歌。2002年,他给打工者写了第一首歌,《打工号子》。“那时收容遣送制度还没有取消,大家在村子里住着,随时都可能被抓。但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在生活。这首歌写的就是他们的呐喊和不屈。”许多说,歌曲的内容变了,在语气和称谓上也变了。他不再写“我”,而开始写“我们”。

  在找到自己的阶层归属之后,“摇滚歌手”的身份不那么重要了。在许多看来,作为一个摇滚歌手,自己始终都在屋子里面,没有真正的融入社会当中。而他要走出屋子,“从劳动者的视角去看问题。”

  2002年的劳动节,他和孙恒等人组建了“打工青年文艺演出队”(“新工人艺术团”的前身),自此,身份的蜕变基本宣告完成。然而劳动者立场并不必然导向左翼,而“打工青年文艺演出队”刚成立,左派很快就扑了过来。”当时找到他们的不仅有新左派,也有自由派。他说,知识界看重的,是“新工人艺术团”的符号意义。尽管意见分歧很大,但大家都想争取工人的力量。

  “新工人艺术团”获得明确的政治面相,与孙恒的经历有关系。在与许多结识之前,孙恒就与被视为“新左派”的李昌平、温铁军等学者相识,在思想上是亲近的。另一方面,左翼也一直以工人、劳动为价值基础。可以说,“新工人艺术团”从成立之初就有着左派基因。

  从最早的《天下打工是一家》到最新的《就这么办》,“新工人艺术团”已经推出五张专辑。在“新工人艺术团”早期的专辑中,歌曲的内容多是打工者的异乡经验,唱他们的苦、累、难,这种表达并不新奇,更值得注意的是另外两个题材的作品。首先是对打工者的赞美,《劳动者赞歌》和《打工号子》这样的歌曲。孙恒在《劳动者赞歌》里唱:“我们不是一无所有,我们有智慧和双手……我们的幸福和权利,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立意落在唤起工人的抗争意识上,如果唱农民工遭遇的歌曲是怨歌,这首歌已开始向赞歌与战歌的方向发展。

  越往后,此类歌曲在“新工人艺术团”的作品中所占比重越大,语气上也越来越坚决。他们开始对贫富分化等社会问题提出质问。《我的吉他会唱歌》中,孙恒还机智地触碰了国家政策问题:“它不唱谁家又发财致富,也不唱谁摸着石头渡过了河。”《就这么办》中的《怎么办?》一曲的结尾,是众声呐喊:“团结起来,建立集体,就这么办!”

  许多在“心,跳在左边”的演出中并没有唱这些歌曲,却有一首充满战斗性的《做蛋糕》:“我必须匆忙赶去做蛋糕,蛋糕像城市般漂亮,而我从未尝过这甜味……有人在不断出逃,有人想把船卖掉,而做蛋糕的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谁的蛋糕,谁分蛋糕,该如何分它?”许多说,写这首歌的时候,左派和右派正在关于“做蛋糕”与“分蛋糕”的问题上争得面红耳赤,自己的歌的确介入了这场争论。

  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摇滚通过解构官方话语中的英雄主义,成功塑造了自己“反英雄”的英雄形象。最让中国乐迷感到兴奋的,是摇滚乐的“对抗”姿态,是它“与社会现实的紧张关系”。许多也认为,摇滚乐最根本的东西就是它“与社会现实的紧张关系”,但在许多和“新工人艺术团”这里,逻辑框架已经从个体自由变成了“阶级分析”。

  在他的眼中,资本在中国力量太强了,其中有民间资本,官僚资本,还有买办资本。许多说,中国这些年已经产生了很多新的矛盾,劳动者与资本的矛盾已经切实而严重。对许多来说,工人群体的扩大和工人地位降低,是个很难以接受的现象。而孙恒则说得更为直接:“工人的地位现在还写在宪法里。”

  “为劳动者歌唱”是新工人艺术团明确喊出来的口号,但是创作、演出与作品接受之间,总是存在着严重的错位。许多与孙恒创作的歌曲,在打工者群体中间的传播并不广,流行歌曲在打工者群体中仍占据着压倒性优势。对于这种错位,许多认为,除了流行歌曲的影响,长期浸淫在个人奋斗、成功学这套价值观之中,思想上也被这些东西牵着走。他说,打工者虽然“干着最苦的活,心里想着的一直是当老板”。

  但许多对此并不悲观,“随着社会阶层的固化,工人们已经越来越清醒。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特别是南方工业区80后、90后的农民工,权益意识和团结的意识越来越强。”所以他觉得尽管“左翼摇滚”只能算刚有了一个萌芽,但社会基础还是很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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