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本身属于生产或由生产决定

在社会出现分工以后，就有交换。人们通常把交换只看作流通中的商品交换。马克思这里讲的是广义的交换，既包括流通中的交换，也包括生产中的交换；既包括产品交换，也包括活劳动的交换。

马克思指出，交换是生产以及由生产决定的分配和消费之间的媒介，消费本身表现为生产的要素，因而，“交换当然也就当做生产的要素包含在生产之内”（第21页）。

马克思首先考察了生产过程中的几种不同的交换：

第一，生产过程中发生的各种活动和能力的交换。这是指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为了共同完成某一个产品而进行的分工和协作，相互交换自己的活动和能力。如生产钢铁或棉纱，都需要有关的各个不同工种之间的配合协作。只有合理分工，互相协作，生产才得以顺利进行。所以，马克思说：“在生产本身中发生的各种活动和各种能力的交换，直接属于生产，并且从本质上组成生产。”（第21页）

第二，生产过程中的产品交换。如果说第一种交换是指活劳动的交换，那末第二种交换则是指物化劳动的交换。举例来说，一个纺织厂从纺纱、织布到印染是一个完整的生产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仅需要相互交换活动和能力，而且需要交换产品，纺纱车间供给织布车间以棉纱，织布车间供给印染车间以布匹。棉纱对纺纱车间说来是成品，对织布车间说来则是消费的手段。马克思说：“在这个限度内，交换本身是包含在生产之中的行为。”（第21页）

第三，所谓企业家之间的交换。这里指从生产到流通，从原料采购、贮存到产品出厂，经运输、包装、保管直到为了消费而进行销售之前的整个过程。这一过程就其组织方面来看，“既完全决定于生产，而且本身也是生产行为”（第21页）。因为从购买原料来看，它虽属流通中的事情，但它本身是由生产的需要决定的。至于产品的运输、包装、保管则本来就是生产过程在流通中的继续和延续，无疑属于生产行为。

马克思在考察了生产过程中的交换后，紧接着考察了产品为了消费而进行的交换。这种交换，在商品生产的条件下，就是指在市场上出售各种消费品。这时交换才表现为独立于生产之外，仿佛与生产无关。可是马克思指出：第一，如果没有社会分工，就没有交换。因为交换总是不同产品或不同劳动之间的交换，而社会分工本身是生产发展的结果。第二，交换的性质也是由生产决定的。有什么样性质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就有什么样性质的交换。私有制的生产决定交换纯属私人的事情，而公有制的生产决定交换按社会需要来进行。最后，交换的深度、广度和方式都是由生产的发展和结构决定的。生产越发展，生产力水平越高，交换的产品数量和范围就越多越广；生产的结构是以工业为主还是以农业为主也会对产品交换发生影响；而交换的方式，从商品交换的最初形式物物交换到以货币为媒介的商品交换，最后到商品生产消亡以后的产品交换等，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的发展。由此可见，即使是直接为了消费的交换，也不是与生产无关而是由生产决定的。因此，马克思说：“交换就其一切要素来说，或者是直接包含在生产之中，或者是由生产决定”（第22页）。

马克思从生产出发分析交换，是有重要意义的。这说明交换和生产有着密切的联系，生产活动和交换活动是交织在一起的，生产离不开交换，交换也离不开生产。没有生产就没有交换，交换的存在以及交换的性质、方式等都决定于生产。从这个意义上说，生产决定交换，生产是第一位的东西。但另一方面，交换又直接间接给生产以反作用。在生产过程中的交换本身就是生产的要素，它对生产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直接为消费进行的交换，例如市场的扩大或者缩小等，都会影响生产的规模。

马克思关于生产决定交换的理论，给我们研究和分析资本主义再生产过程的矛盾提供了重要的武器。前面曾经指出，资本主义的生产和消费之间存在着对抗性的矛盾。交换是生产以及由生产决定的分配和消费之间的中间环节。私的生产决定私的交换。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决定交换也是盲目的无计划的。它必然会进一步加深资本主义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对抗性矛盾。事实也是这样。资本主义社会除企业内部的交换以外，都是商品交换。商业资本家为了追逐利润互相竞争，特别是日益发展起来的商业投机，造成虚假的需求，更加促使产业资本家盲目扩大生产，从而加速并加深生产、交换和消费之间的内在统一的破裂。马克思说：“内部的依赖性和外部的独立性，会把商人资本推进到这样一点，以致内部的联系要暴力地通过一次危机来恢复。”

马克思关于生产和交换的理论，对于我们正确处理社会主义生产和流通的关系，深刻理解和贯彻执行毛主席提出的“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总方针，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同时马克思提出的生产过程中的劳动交换和产品交换属于生产这一论点，有助于从理论上提高我们对组织社会主义协作的认识。有计划地组织社会主义的生产协作是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一个重要环节，一方面要在企业内部建立科学的劳动组织，使劳动者之间、各工种之间在生产中能够互相配合和协调一致；另一方面在部门与部门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要组织好生产的成龙配套，以保持生产的相对平衡。这样，才能使我们的社会主义生产高速度、按比例地向前发展。

1974《〈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导言》解说 ：《〈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解说 I. 生产、消费、分配、交换（流通）2. 生产与分配、交换、消费的一般关系（c）最后，交换和流通（一）交换本身属于生产或由生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