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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中国为人民服务最急迫的工作

为了祖国强盛 2020-01-07 来源:乌有之乡

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制造和培养资本家,为了少数人,还是为了中国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民大众,这是共产党必须要重新审视,也必须要认真慎重对待的问题。

什么叫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就是要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为人民服务,可以说是中国共产党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当下中国为人民服务最急迫的工作,或者说为人民服务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毫无疑问,是搬掉压在老百姓头上的新的三座大山,解决严重困扰老百姓读书医疗和住房问题。

最近民航医院杀医案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关注。这起案件不是第一起,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起。只要目前的医疗现状不改变,这样的事件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这起恶性事件的发生,让人不得不想起毛泽东时代,毛泽东时代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很值得当下中国反思的事情。

国家的工作重心,向经济工作倾斜,是可以的,但我们应该搞清楚,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制造和培养资本家,为了少数人,还是为了中国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民大众,这是共产党必须要重新审视,也必须要认真慎重对待的问题。

共产党是为什么而来的,从中国共产党建立的第一天起,她就是为了要解放人民,就是为了要救国救民。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闹革命,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新中国的前三十年,共产党的目的是非常清晰的,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为了为人民服务,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一切为了人民的幸福。正是这样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新中国前三十年,在国家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党和国家仍然给予了人民免费的教育,免费的医疗和免费的住房。

毛主席显然非常清楚,给予人民国家高福利,是国家稳定和人民工作和生活都能够幸福的基础和保障。为了保证给予人民国家高福利,国家实行的是低工资政策。低工资,保障了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给予人民教育医疗住房的高福利,则维护了国家公平,解除了人民的后顾之忧,保障了人民不会因为教育医疗住房的巨大支出而导致贫困。毛主席时代的这些政策,恰恰保障了人民的幸福,也避免了今天在教育医疗住房问题上众多的人间悲剧。

毛主席是坚决反对实行高薪的,并带头降低了自己的工资标准。毛主席说:“绝不要实行对少数人的高薪制度。应当合理地逐步缩小而不应当扩大党、国家、企业、人民公社的工作人员同人民群众之间的个人收入的差距。防止一切工作人员利用职权享受任何特权。”毛主席反对高薪,因为事情非常明显,高薪只对少数人有利。而在实行低工资的同时,实行教育医疗住房免费的制度,则最大限度地维护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中国这些年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把事关人民幸福,事关社会安定的教育医疗和住房推向市场,结果搞出了一个新的三座大山压在了人民的头上。人民的不满意是可想而知的。教育医疗和住房是关系到人民幸福的三个重要的方面,恰恰是这三个方面,成了造成当下中国老百姓负担最重,且问题最多最严重的几个方面。

中国是需要改变的。看着人民受苦却无动于衷,决不是共产党的性格。今天的中国,给予人民免费的教育免费的医疗和免费的住房是有着充要的条件的。中国建设了可以供34亿人居住的住房,中国送给美国的近两万亿美元,都是可以用来想办法用在中国人民的头上的。用在中国人民的头上,显然比送给美国要好得多的。这些年,国家几乎年年都在给老百姓涨工资,如果给予人民免费的教育免费的医疗和免费的住房,我想,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不给老百姓涨工资,老百姓都是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的。2020.1.7

附上两篇文章。其一

著名心血管病专家胡大一:医患冲突的根源是医疗卫生市场化

点击:209  作者:胡大一 李光满    来源:察网  发布时间:2020-01-03 10:07:22

最近民航医院杀医案在网上引发了众多关注,各种文章铺天盖地,在我所读过的所有文章中,中国新闻周刊对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心研所所长,著名心血管病专家胡大一教授的采访讲得最为到位,如果我们整个医疗系统、所有的医生都能按胡教授所说的去做,何来医患纠纷?何来伤医杀医?

胡教授讲的以下十八个方面的问题非常值得我们去深刻反思:

第一、在工作的早期,医疗设备是最简陋、最落后的,药品是非常匮乏的,但是医疗体制的模式是最先进的。现在千方百计地搞分级医疗,那时候就拥有最好的分级医疗。整个医疗服务体系,从人员到设备,分级医疗合理。设备配置清晰,人员分配也清晰。回忆起当时,觉得很有幸福感和成就感。那时候的这套制度太先进了!现在这些反而成了我们对未来的追求。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什么药,但是医患之间非常和谐。病人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哪儿会有医患矛盾啊!

第二、现在把医疗的基本属性搞错了。医疗“三个基本不能变”的东西都变掉了:一是医疗的价值体系不能变,工作上患者健康至上,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我们已经扭曲了;第二,医学的目的不能变,必须要预防为主;第三,医学的社会责任不能变。医疗服务不是办大医院,为了让干部、富人能看好病;医疗是让人人能看得起病,实现公平可及。而我们恰恰在根本上变了。所以不仅是医疗体系的问题。

第三、医患冲突的根源来自近三十年来将医院的发展推向市场,导致许多巨无霸医院对医疗资源垄断。医院是靠从患者身上赚钱来增加经营收入、买设备、盖房子、发奖金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希望将来医生可以获得有尊严的收入。灰色收入肯定是没有尊严,靠无序的扩大规模来获得奖金也是没有尊严的,靠发SCI文章获得地位也是没有尊严的,医生的本职就是看病,应该让越会看病的医生收入越高。

第四、把医疗服务变成完全的商业模式后,医患双方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激烈。从我们整个医疗体制来看,只有技术,没有服务。这种技术模式最终推动了少数医院对医疗资源的高度垄断。

第五、大医院绑架了其他医院,所有的医院不得不在这种体制上狂奔,所有的医生都是一个受害者或者牺牲品。医生应该站出来,不是指责社会,而是反思体制的弊端,是这种体制的绑架把医生妖魔化了。现在医院天天想赚钱,医院和患者不是医患关系而是商业关系,这从根本上改变了医疗的三个属性,医疗服务被异化了。

第六、在这种大的情势下,产生了过度医疗的问题,将整个医疗服务推向市场之后,除了过度医疗,医生不可能再去帮助病人做行为的改变——去告诉别人怎么戒烟、怎么运动,这个是没有费用的。甚至有的院长说:“胡教授,你让病人前面预防,后面康复,我们还怎么能够赚到钱呢?”

第七、过度医疗最后形成了生物医学模式的弊病。我们只注重生物技术的干预,不重视疾病的发生、发展和心理社会因素,必然走向对生物技术的过度迷信、崇拜。技术崇拜、科学主义成为现代医学的弊病,医学本身的先天不足就成为过度医疗的一个巨大推手。

第八、患者普遍的抱怨是什么呢?每个病人就诊时间只有三到五分钟,从门诊到手术台,整个过程就像生产机器的流水线,人完全是生产线上的一个东西,没有情感,和医生也没有时间进行交流,这个体制如果不改变的话,你看得越多,矛盾越激烈。

第九、会使用先进技术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技能会越来越高超。但医生会忘了三个回归:回归人文、回归临床、回归基本功。医学看的是人,是有病痛的人,而不是病变。医学的人文没有了,他医疗当一个技术活来做。大家也不再重视临床。要在病人床前度过足够的不眠之夜,足够的时间才能学会看病。医生的基本功有很多方面,首先就是问诊,问诊是看病的基础,不仅是询问病情,更是情感的交流,让患者觉得你这个人可信、可靠。

第十、我们一直强调医生对患者的帮助和救治,但是反过来,患者也是医生的衣食父母。你是怎么学会医术的?每个患者都是你的学习对象。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误诊呢?有的治疗会产生并发症,如果双方不抱着感恩的想法,怎么处理好呢?我母亲对我说,你看病,不是对病人的恩赐。

第十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医疗本身就是服务业,而我们恰恰是把服务给丢了。做医生就是要热爱医疗,我觉得医生也不需要叫苦叫累,当你回归到服务者的角色的时候,你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与此同时,得到的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在这个大环境下,我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服务,使我的患者不被过度医疗,这是非常大的幸福感。做医生,不替患者说话和考虑,你当医生干啥?

第十二、大家一定要坚信,绝大多数患者是忍耐、理性的。杀医这样的严重事件毕竟是有偶然性的。其发生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某些患者的社会地位、性格,他们可能有暴力倾向,或者走投无路,豁出去了。这不能不说,这是医患双方的无奈和悲哀。

第十三、医患这两个群体本是同根生,面临的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侧面,如果两方越来越对立,杀了医生整个社会不同情,一调查,很多人还赞同,医生的情绪就更激烈了。我非常不同意“医闹”这个词的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激化对立情绪的词汇,而且非常不严谨。这样的词被频频使用以后,不是在和解,而是在激化医患矛盾。

第十四、不能将个别人当作患者和公众的群体来理解。如果把极端案件发展成为两个群体对立,只能使医患冲突越来越激烈。医患双方的关系向来没有根本的冲突。患者要求解决疾苦,要寻找医生、相信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

第十五、动不动就严打“医闹”,警察也进了医院,不但没有看到事情平息,而且越演越烈。这是医疗体制异化的过程中出现的,不管经历多久的过程,最终是要解决的,也是医疗卫生改革从顶层设计上需要解决的。

第十六、在头三十年我经历了非常美好的当医生的经历,那个时候的很多东西依然经典。医改要强调继承,不论你去培养多少全科医生,如果你不改体制,他们永远不会下去,这些年的医疗体制已经改变了人们的观点和心态。

第十七、胡教授母亲认为,患者是衣食父母,医生所有的价值感都体现在为病人的服务中,你的学习也是在患者身上进行的。她开处方,永远不开那些没有用的检查,她的原则是有效,在有效的前提下要便宜,她不想愧对自己良心。看病的时候,首先会想他不需要啥,不会将不需要的东西开给病人。

第十八、胡教授母亲特别强调随访患者,患者随访必须要成为医生的职业习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一次看好病,这样才能有好的医患关系。看病是一个过程,必须要随诊。不成熟的医生知道干什么,成熟的医生才知道不干什么。我敢跟患者说“你不用做支架”,因为这是我随访的结果。

以上是胡教授采访谈话的提炼摘要,从中给我们许多启发,我想最主要的启发无非是三点,一是医疗市场化给整个医疗体制和医疗行业带来的异化,二是医疗是一个服务行业,我们不能丢了服务这个根本。三是医患是同根的两个群体一个是寻找医生救疾,一个是为病人救死扶伤。解决以上三个根本问题,回归医患关系的本质,医生以服务者的心态去救死扶伤,患者因为获得救治而对医生感恩,这才是根本,至于医疗市场化的问题既是体制问题,也是我们对待普通老百姓的态度问题,是医疗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医疗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不要说医患关系会越来越激化,而且整个社会矛盾也会越来越激化。

【本文原载微信公众号“李光满冰点时评”,授权察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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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医胡大一:为医患关系“点穴”

作者:安然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如果胡大一自己不是名医,也许很多人未必知道他的医学世家背景。尽管父母亲都是普通医生,胡大一仍觉得自己对医患关系、医疗文化的理解深受家庭影响。尤其是他的母亲(注:名医胡佩兰),直到90多岁还坚持每周出诊,并被评为“2013年感动中国人物”。

从1965年进入北京医学院(今北京大学医学部)学习算起,胡大一从医51年。多年来,他在计划经济时代去过生产大队、工厂车间为病人服务;改革开放以后,他出国学习过先进的诊疗技术,最终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知名的心血管医生。这样的经历,让胡大一对医学模式、医疗体制有深入的理解。

胡大一说,他是医疗界的“内部人”,而有人指责他总是不替“内部人”说话。这位70岁的名医只不过讲了事实和常识,却被一些人视为“虚伪”或“异类”。

面对如今医患关系不断恶化的形势,胡大一依然敢说真话。

胡大一。图|《中国新闻周刊》董洁旭

1、医院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就医环境,结果变成了一个最拥挤的超市

中国新闻周刊:进入今年以来,恶性伤医、杀医事件频发,这是十几年以来紧张的医患关系的延续,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医疗暴力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你是如何关注这一现象的?

胡大一:医患关系越来越尖锐,暴力事件不断出现,大家也在不断地讨论、围观这个事情,现在不仅没有逐渐缓解的趋势,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对这个现状,我觉得大家不能仅仅就事论事,也不能只从感情上进行宣泄。

这里有一个前提:绝大多数医生是好的,绝大多数患者也是好的。在这样的前提下,要看清楚一点,虽然有那么多恶性事件发生,但那依然是极少数。

中国新闻周刊:根据你的观察,医患关系越来越恶化的根本原因在哪里?

胡大一:医患冲突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这几十年的医疗体制上。在计划经济条件下,采取的是城市公费医疗和农村合作医疗,而近30年的变化,我认为是不恰当地把医院的发展和医疗卫生服务推向了市场。推向市场后,就出现了很多巨无霸医院对医疗资源的垄断。这是我亲身体会到的。

我是1965年进入北京医学院的,1970年毕业,一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初期,医患关系是非常和谐的。在此期间,我是没有见过打医生、杀医生事件的,骂医生的事情也极少发生。医生的工资是固定的,而同时,医生也是有社会尊严的。

医疗被不恰当地推向市场后的情况,我也是亲身体验的。当科主任、当医生,都要紧紧抓住创收。医院创收的指标是非常落实的。在我工作的医院,每周的中层干部、科主任例会,都在公布医院的运行情况,门诊量、床位使用率、中转率、空床率,每年的年会也一定要讨论经营指标。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不做呀!这是直接跟科里的经济收入挂钩的。医生的基本工资是固定的,但是奖金超过工资的很多、很多倍。医院是靠从患者身上赚钱来增加经营收入、买设备、盖房子、发奖金的,这是公开的秘密。而且,你买大型设备,是要定期回收投入资金的。你做得越多,医院收入越多,科室收入越多,摊到每个人身上的也会多。同时,患者自付费用的比例在相当长时间里是比较大的。

在这种大的情势下,我觉得过度医疗,就成为大家没有能够正视和认真解决的问题。

中国新闻周刊:过度医疗问题实际上是普遍存在的,然而中国如此紧张的医患关系和激烈的医患冲突在全世界都是绝无仅有的。

胡大一:的确。过度医疗本来在任何体制下都是存在的,它首先是生物医学模式的弊病。我们现在继续教育和医学模式只注重生物技术的干预,不重视疾病的发生、发展和心理社会因素,所以必然走向对生物技术的过度迷信、崇拜。技术崇拜、科学主义成为现代医学的弊病,医学本身的先天不足就成为过度医疗的一个巨大推手。

然而,将整个医疗服务推向市场之后,除了过度医疗,医生不可能再去帮助病人做行为的改变——去告诉别人怎么戒烟、怎么运动,这个是没有费用的。甚至有的院长说:“胡教授,你让病人前面预防,后面康复,我们还怎么能够赚到钱呢?”

所以,把医疗服务变成完全的商业模式后,医患双方的矛盾肯定会越来越激烈。而且,从我们整个医疗体制来看,只有技术,没有服务。这种技术模式最终推动了少数医院对医疗资源的高度垄断,比如像华西医院、广东省人民医院、郑州大学附院,各地都形成了一两家超级的大医院,别说是基层了,就连与这些巨无霸同一个城市的三级甲等医院的发展都举步维艰。

高度垄断的结果,就是把所有的医院绑架起来跟着他们走。所以很多发展很困难的院长认为,他们是被绑架的,你不走这样的路,你就活不了。你不长大,别人就长大了。医院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就医环境,结果变成了一个最拥挤的超市,如同春运期间的火车站。

在这种情况下,患者普遍的抱怨是什么呢?就诊时间非常短,和医生说不上几句话。就像北大人民医院,医生一上午的时间就能看100多个病人,最基本的也有50多人,就是说,每个病人就诊时间只有三到五分钟——这根本就看不好病,都问不清楚症状,直接就上台做CT,CT做完了做支架。从门诊到手术台,整个过程就像生产机器的流水线,人完全是生产线上的一个东西,没有情感,和医生也没有时间进行交流,这个体制如果不改变的话,你看得越多,矛盾越激烈。

而且,像心脏支架这么高层次的手术,做完之后,病人就被“放羊”了。所以,必须要从医疗自身上去反思,关键要讨论解决方案,只靠感情发泄是不行的。

中国新闻周刊:在这种情况下,医生的临床技能是不是会发生退化呢?

胡大一:医生的技能不会退化,会使用先进技术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技能会越来越高超。但是,医生会忘了三个回归:回归人文、回归临床、回归基本功。

医学看的是人,是有病痛的人,而不是病变。首先,医学的人文没有了。他当一个技术活来做。第二个,大家不再重视临床。要在病人床前度过足够的不眠之夜,足够的时间才能学会看病。现在有多少医生在病床前看病?都是在急救后做支架,做完支架就走人,患者都不知道给他动手术的医生姓甚名谁。

另外,在基本功方面,一些医生看病都不戴上听诊器。医生的基本功有很多方面,首先就是问诊,问诊是看病的基础,不仅是询问病情,更是情感的交流,让患者觉得你这个人可信、可靠。患者不能给家人说的隐私都会给你说,所有的痛苦都跟你倾诉,而你有没有时间听。

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三分钟不可能问清病情。例如,一个心绞痛,至少问10分钟甚至都不能弄明白,如果不是心绞痛,那么是什么?这些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但是现在医生被倒逼得要三分钟内把事情解决掉。此外,传统的、成本很低的检查,例如血、尿常规,X胸片,这些便宜的东西大家都不做了。你不能有了CT,X光胸片就不要了。像超声、运动平板、动态血压,这些是很有用、成本也不太高的检查,应该做完这些,最后才考虑使用CT、核磁共振、造影。而现在就是本末倒置,说不了三句话,就直接开CT,然后造影,然后上支架,就结束了。病肯定不应该是这么看的,这种情况下矛盾就会越积累越大。

此外,还有医疗信息不对称的问题。现在,我们医疗的信息都是讲坏消息。不管是医生给病人解释,还是网上的新媒体传播,基本是坏消息。为什么呢?首先,是规避责任,咱们的法律有一段时间曾经是举证倒置——出了事,先问医生有没有责任,这种规定,只能让医生通过消极保护自己来应对。此外,这还会导致过度医疗、过度检查。我既能规避责任,又有经济收入,何乐而不为?这种状况就把整个大的气氛破坏了,这样,医患关系怎么和谐?

2、“我母亲对我说,你看病, 不是对病人的恩赐”

中国新闻周刊:在医疗服务过程中,患者首先应该对医生尊重和信任,但是在中国,目前无法做到这一点。

胡大一:假如我是病人,我也做不到。我是医疗界内部的人,有人总是指责我为什么不替“内部人”着想。我觉得大家如果真的是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一个患者,我也很难理解这种医疗体制和模式。

中国新闻周刊:在你行医迄今51年的整个过程中,感觉到医患关系最突出的变化是什么?

胡大一:在我工作的早期,医疗设备是最简陋、最落后的,药品是非常匮乏的,但是医疗体制的模式是最先进的。

咱们现在千方百计地搞分级医疗,而那时候就拥有最好的分级医疗。我是卫生队、县医院、大医院都干过的。以北京为例,生产大队是合作医疗站,人员是赤脚医生,是经过培训的农民,就是最简单的土法子,没有放射科,也没有化验。到公社卫生院,中专毕业的居多,但是每个医院都有两名北京二医(现首都医科大学)五年制的毕业生,这是国家分去的,可以做化验、筛查、胃镜等,有的只能做胸部透射,但是拍不了片,肝功能检查只能定性,检查结果只分阴性或阳性。到了县医院,可以照X光片了,肝功能检查是定量的,而且北京的县医院有胃肠摄像机。然后北大医院、北医三院和协和医院,每个医院包一到两个县。地方有重大手术做不了的,大医院去人做。

整个医疗服务体系,从人员到设备,分级医疗合理。设备配置清晰,人员分配也清晰。回忆起当时,我觉得很有幸福感。

那个时候,北医建立了农村医疗系,三年制,大专,会看病、会做手术,不用写论文,最后有的人做手术并不比别人差。北大医院当时还有群防群治科,这个科室都是50多岁的护士,在一线跑不动了,就去上夜校,培养她们当医师,又叫做“护医班”。学完之后,她们骑着自行车到居委会,给老太太量血压,建立家庭病房,让病人长期保持稳定,不要住院。

那时候的这套制度太先进了!现在这些反而成了我们对未来的追求。我当时自己还下厂,去过友谊时装厂、皮鞋厂、重型机械厂,做高血压的防控,培养那些高小、初中水平的年轻工人,教他们量血压,告诉他们血压的标准。他们每天早上打好开水,弄温了,给患高血压的老师傅倒好水,看着他们吃药。我真的觉得有成就感。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什么药,但是医患之间非常和谐。病人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哪儿会有医患矛盾啊!

现在把医疗的基本属性搞错了。医疗“三个基本不能变”的东西都变掉了:一是医疗的价值体系不能变,工作上患者健康至上,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我们已经扭曲了;第二,医学的目的不能变,必须要预防为主;第三,医学的社会责任不能变。医疗服务不是办大医院,为了让干部、富人能看好病;医疗是让人人能看得起病,实现公平可及。而我们恰恰在根本上变了。所以不仅是医疗体系的问题。

中国新闻周刊:现在,医生也有普遍的抱怨心理,医患关系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特点就是医疗界对社会和患者也有抵触情绪。

胡大一:是啊!为什么出现这种现象?医生在这种体制下更应该深层思考,不是医生不好,而是在这种体制下,医生只能这样,大医院绑架了其他医院,所有的医院不得不在这种体制上狂奔,所有的医生都是一个受害者或者牺牲品。现在医生总觉得社会不理解他们,反过来,站在社会的、患者的角度来看,这种医疗体系我们自己满意吗?

所以,医生应该站出来,不是指责社会,而是反思体制的弊端,是这种体制的绑架把医生妖魔化了。现在医院天天想赚钱,医院跟卖皮鞋、卖领带的一样,医院和患者不是医患关系,而是商业关系。这从根本上改变了医疗的三个属性,医疗服务被异化了。假如我们总是仅仅从医生的角度看问题,只能变成就事论事,或者感情用事。

中国新闻周刊:按照我的理解,在医患关系中,医生还是主导性的,是否这样?

胡大一:医生确实是主导性的,不管是在治病,还是在两者关系中。目前各种药企的贿赂手段很多,你让患者充满了怀疑,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现在就是法不责众,不拿白不拿。当然,现在国内也是越来越严,我想,未来的前途是光明的。希望将来医生可以获得有尊严的收入。灰色收入肯定是没有尊严,靠无序的扩大规模来获得奖金也是没有尊严的,靠发SCI文章获得地位也是没有尊严的,医生的本职就是看病。将来,应该让越会看病的医生收入越高。

医和患,我们一直强调医生对患者的帮助和救治,但是反过来,我的想法是,患者也是医生的衣食父母。你是怎么学会医术的?每个患者都是你的学习对象。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误诊呢?有的治疗会产生并发症,如果双方不抱着感恩的想法,怎么处理好呢?我母亲对我说,你看病,不是对病人的恩赐。

中国新闻周刊:可以说,医疗的根本属性还是服务业。医疗不应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职业。

胡大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医疗本身就是服务业,而我们恰恰是把服务给丢了。有人讲,要提高医生的收入,应该是社会平均收入的5倍、10倍、20倍。我不理解的是,你凭什么?社会不会吐唾沫淹死你?医生必须靠本事,而不是靠国家,你要“德艺双馨”,看好病,找你的人自然会多。

做医生就是要热爱医疗,要么你就做一个研究者。如果你不喜欢看病,何必要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呢?我觉得医生也不需要叫苦叫累,当你回归到服务者的角色的时候,你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与此同时,得到的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个大环境下,我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服务,使我的患者不被过度医疗,这是非常大的幸福感。我的随访患者十年、二十年后回来看我,不是看病,而只是来看我,“你十年前不让我做起搏器,你看,我活得很好。”

做医生,不替患者说话和考虑,你当医生干啥?

▲2016年以来,部分伤医、杀医事件。整理:王珊 制图:叶雪鸣(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3、不成熟的医生知道干什么, 成熟的医生才知道不干什么

中国新闻周刊:现在还不断强调对“医闹”进行“严打”,这种压制性措施的效果,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胡大一:这是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上越跑越远,饮鸩止渴。大家一定要坚信,绝大多数患者是忍耐、理性的。杀医这样的严重事件毕竟是有偶然性的。其发生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某些患者的社会地位、性格,他们可能有暴力倾向,或者走投无路,豁出去了。这不能不说,这是医患双方的无奈和悲哀。

医患这两个群体本是同根生,面临的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侧面,如果两方越来越对立,杀了医生整个社会不同情,一调查,很多人还赞同,医生的情绪就更激烈了。

我非常不同意“医闹”这个词的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激化对立情绪的词汇,而且非常不严谨。这样的词被频频使用以后,不是在和解,而是在激化医患矛盾。

中国新闻周刊:其实,每一起伤医、杀医事件都是不同的个案,它首先是伤人、杀人,是对人的伤害,过分突出“杀医”的标签并不明智。

胡大一:不能将个别人当作患者和公众的群体来理解。如果把极端案件发展成为两个群体对立,只能使医患冲突越来越激烈。医患双方的关系向来没有根本的冲突。患者要求解决疾苦,要寻找医生、相信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

现在在中国短暂出现这个非常极端的现象,因而,我们不能不思考。动不动就严打“医闹”,警察也进了医院,不但没有看到事情平息,而且越演越烈。如果医患双方不能从自身找问题,都指责对方,怎么来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呢?这是医疗体制异化的过程中出现的,不管经历多久的过程,最终是要解决的,也是医疗卫生改革从顶层设计上需要解决的。

改革中出现的问题一定要在改革中解决。在头三十年我经历了非常美好的当医生的经历,现在环境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很多东西依然经典。但是要在新的形势下螺旋式前进,不是简单的重复。医改要强调继承,不论你去培养多少全科医生,如果你不改体制,他们永远不会下去,这些年的医疗体制已经改变了人们的观点和心态。

中国新闻周刊:你的家庭是医疗世家,这种背景对你对医患关系的理解有什么作用?

胡大一:这是潜移默化的,我母亲也不会用太多的语言教育我。有些话在她过世后,大家提炼出来,我才有更深的认识。她认为,患者是衣食父母,医生所有的价值感都体现在为病人的服务中,你的学习也是在患者身上进行的。我母亲开处方,永远不开那些没有用的检查,她的原则是有效,在有效的前提下要便宜,她不想愧对自己良心。看病的时候,我首先会想他不需要啥,不会将不需要的东西开给病人。另外,就是要和病人充分讨论商量。要尊重患者,给他选择的余地,听取他对效果的预期。

我母亲对我的另外一个影响是随访患者,这是医生的一个重要的职业习惯。在没有电话的年代,我母亲会把患者的地址记在本子上,患者不按时来,她就写信去提醒。我现在记得,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地址,后来就变成了电话号码,再后来又变成了手机号码。她记不住我手机号码,但是会记住病人的。

随访患者必须要成为医生的职业习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一次看好病,这样才能有好的医患关系。看病是一个过程,必须要随诊,适度提醒,开始怎么想的,后来发生了哪些变化,变化的根据是什么,从中找出原因。现在大家只是盯着结果,而不注重过程。

不成熟的医生知道干什么,成熟的医生才知道不干什么。我敢跟患者说“你不用做支架”,因为这是我随访的结果。

中国新闻周刊:还有就是医学生的教育问题。要加强医学生的人文教育,现在虽然对此有所强调,但是感觉在课堂上的这种教育又是很空洞的。

胡大一:人文需要加强,但是如何加强?最近我跟北大的学生做了一个面对面的微课堂,来谈人文。学生们对我结合自己的经历所讲的问题,都能够接受。但是,他们也觉得无奈。理想、人文精神和现实的矛盾怎么解决?我觉得不光是医疗,要放到整个大社会中来看。现在的孩子觉得,道理他们能够同意,你的经历也不错,但是,他们在现实中做不了。

大的环境不改,你可以去讲人文,可是做不到。在学术圈、医疗界,需要有定力、有耐力去坚守。

【察网摘自《中国新闻周刊》2016年6月6日总第744期,记者安然。原标题《大医胡大一:为医患关系“点穴”》。】

责任编辑:向太阳

其二

目睹同病房两人命运,患者说了一句话让国人沉默!

点击:500  作者:百姓患者    来源:“百姓实事真事”  发布时间:2020-01-05 09:11:03

这是前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那天晚上当我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时候,我早已是失去了知觉。我的冠心病发作,儿子不顾一切地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使我死里逃生。

在医院抢救了五天,自费花了十五万块钱,如果加上公费恐怕要接近三十万块钱,我这条生命的代价太大了。恐怕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是很难承受的。妻子和儿子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这场大病使我象做了恶梦一样,领略了医院现实的利益熏心和医生大爱无疆的品格。我真的感受到了我病了,这个社会也病了……

一、现实的医疗体制,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组织,而完全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等价交换的企业。

没钱别到医院来,拿不出钱就是等死。我被抬到急诊,押了五万块钱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全力实施抢救。先是与家属签了病危通知书。然后就是开了一本书厚的单子,送到各个窗口。

半夜,医生出来通知家属再交五万元,不然就停止抢救,医院的制度非常明确,钱不到帐,药房的药拿不出来。

经过一夜的抢救我苏醒了,看到医生们疲劳的样子,我向他们微笑地点头示意。

我旁边的一个老头,半夜没有筹集到钱,一早死了,推了出去。早晨接班的医生叹气地说,先打上药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呀?人被推了出去。

一早又一个老太太被推了进来,开出去的单子迟迟没有拿回来,大夫们都在那束手无策地等着。没过半小时,大夫发现人已经不行了,被推走了。看着两个人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医院是这个样子,这不是在治病,这是要钱、抢钱啊?医院是治病的地方,没想到病得比我还严重。

二、医院成了某些人图财害命的印钞机。

现存的医疗保险,包括大病保险,只能维护基本医疗。而对我这样的重患者,只能是杯水车薪。治疗的药物多数报销不了,完全靠自费。

住院第三天,我在头两天做了介入溶栓手术以后,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我的血压急剧下降,高压降到了50-60,心律梯波严重失常,院长、主任都来了,实施抢救,打了两针强心剂以后,高压才上到80,一会又下来了。

我在昏迷中听主任和院长说,这个人不行了,通知家属准备吧!第二份病危通知书又发到老伴和儿子手里。老伴和儿子失声痛哭,双双跪在院长面前。这时院长冷静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线上人弄到一种进口药,打上能差不多。儿子忙说,请你们帮忙有重谢。

老院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你家属有钱,不然这个人就没了。儿子马上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现金。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医生把我儿子叫了进去。当面拿出了德国进口的针剂,收了五万块钱的线人扬长而去。

我注射了三针后,血压、脉博都正常了,我也苏醒了。医生脸上露出了微笑。第二天一早我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

后来,医生告诉我,每个医院都有线上人,你正当渠道弄不到的药,他们随叫随到。药价是出厂价的十几倍以上不说,一次出场就收两万现金。

这些人就是发这个不义之财,他们挣钱太容易了,医院就是他们的印钞机。

三、医院的帐没个看,更没法问。

每天早晨护士都拿着厚厚的帐单让你看,让你签字。医院是各项手续齐全,看到密密麻麻的用药和检查仪器设备,患者根本看不明白。

你要是问她,马上告诉你找医生。反正为了治病救人,没有什么可讲的。家家医院都是如此。

四、如此紧张的医患关系,使医生说话谨小甚微,不敢说一句过格的话,不承担任何责任。

医院这种体制,医生也没办法,他们每一个治疗方案都争求患者家属的意见,每用一种自费药都要同家属打招呼,争得同意后才能采用。很怕患者及其家属怪罪他们。

病人在眼前,需要急救,他们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这种医患关系简直让人窒息。

.

五、中国知识分子的品质和医德及做人的良心,是医生的主流。

我要出院回家了。为表示对院长一句话,让我拣回了一条命的感谢,孩子用纸包了两万块钱现金,趁一早院长查房时送给他。

只听院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把钱收起来,回去给你父亲买点好吃的吧。你们花了那么多钱,总是拣回了你父亲一条命,不容易啊?你别看这个社会病了,医院病了,可是我们医生没有病。”

(来源:昆仑策网,转编自“百姓实事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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