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个黑洞诅咒你:我创作的东西凭什么被资本申请产权
版权制度和知识产权之争只有在私有制的资本主义环境下才有这么大的市场,而在“为了共同目标而工作”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氛围中是不具备生长土壤的。
前两天公布了黑洞照片,大家都看见了,还进行了第一届黑洞P图大赛,有人说,转发这个黑洞,吸走一切不开心。不过,黑洞有可能没吸走不开心,倒是先把众多新媒体苦久矣的视觉中国给吸走了。
人类首张黑洞照片公布之后不久,视觉中国将这张图片列为“版权所有”的编辑图片,称“此图片是编辑图片,如用于商业用途,请致电400-818-2525或咨询客服代表。”尽管随后视觉中国将图片说明改成了“此图片是编辑类图片,不得用于商业用途”,并将来源标明为欧洲南方天文台(The European Southern Observatory,以下简称ESO),但此事还是迅速引发了激烈的舆论讨论。
据每日经济新闻,ESO明确回应表示,视觉中国的这种版权主张不合法,ESO从未,也不能将他们的图片版权转让给任何其他个人或组织,且视觉中国从未就黑洞图片联系过ESO,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自称是视觉中国代表的人联系过ESO。而且,ESO表示,只要清晰写明了图片的来源,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使用黑洞图片,他们甚至可以将其用作商业目的。

咋啥都是你的
4月11日,视觉中国网站因黑洞照片版权问题引发公众质疑。在共青团中央官方微博直接质问“国旗、国徽版权也是贵公司的?”、新华社锐评“视觉中国,咋啥都是你的”之后,一觉醒来,天津市网信办连夜约谈视觉中国网站,责令该网站立即停止违法违规行为,全面彻底整改。4月12日,视觉中国在其微信号“VCG视觉中国”发布致歉信,称接受广大网民和媒体的监督批评,全面配合监管部门彻底积极整改。

此事一出,我们不由得开始认真关注这个打着保护版权的名义敛财的视觉中国。这个名字听起来高大上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简单来说,视觉中国是一家视觉版权交易平台。他们日常干的工作就是找一个自媒体大号,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给你,说你用了他们的图片,侵犯了他们的版权,问你要版权使用费用。很多自媒体工作者都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有网友调侃,没收到过视觉中国的侵权通知说明你的号做得还不够大。

由此看来,这些年,视觉中国靠版权碰瓷躺着数钱。通过2017年报可以发现,其主营收来源为互联网传媒,而互联网传媒中的视觉内容与服务营收达5.84亿元,占总营收比重的7成之多。
而且,这么霸道的图片网站不止视觉中国一家。据爆料,在新三板挂牌的公众公司——全景网络旗下的“全景”平台,不仅将国旗、党旗、党徽图案进行售卖,并且将多位前国家领导人的肖像等图片进行售卖,这个实在是不能忍。

这种漫天要价的商业模式早就有很多人不满了。去年7月3日,微博认证经纬中国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发文批视觉中国,称其有组织地大范围搜索未授权疏忽使用他们图片的各种企业,然后漫天开价的要求巨额赔偿,通常一张图片也不接受删除,直接索取几十万人民币的天价赔偿,要挟企业签年度合同。

资本控制的版权反而侵害了创作者利益
私有经济下,原创者需要靠版权谋生,所以在今天,知识产权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维护原创者创作成果和经济权利的作用。但当下的版权之争,越来越成为赤裸裸的“圈地运动”,硝烟弥漫的背后是不断重兵布阵的资本。可以说,资本为了利润,实行知识付费和知识产权占有是必然的。而真正可以受益的是这些辛辛苦苦的创作者吗?
据强韵数据统计,2013年以来,视觉中国及其子公司共涉维权诉讼1000多起,平均每两天一场诉讼,涉案赔偿金额合计625万元。而真正享受到“代客理赔”的个人摄影师并没有多少。据媒体报道,有些摄影师根本就不知道直接维权的赔偿款能达到每张2000元甚至上万元,当他们去找视觉中国询问图片维权进展时,对方的回答是:“视觉中国签约了这么多摄影师,很少有人来追问维权进展,为什么就你来问?”
所以,基本的事实是,知识生产者和版权占有者之间也存在着不平等关系,这些打着版权保护名义的公司根本也在侵犯知识产权。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知识产权盛行的大环境下,反而不可能实现真正的产权保护。因为还有一个东西的存在——盗版!
从现实中看,我们会发现,今天各直播平台、抖音和快手等软件的兴起,多少人是靠着翻唱和模仿等“盗版手段”才火起来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几个人手里捧着的不是盗版的金庸、琼瑶?恰如戴锦华老师所言,“盗版资源喂养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文化品位”。盗版和山寨的普遍存在其实已经成为我们每天的“生活必需品”……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知识私人占有的模式和当下的社会大生产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人们要想得到普遍的知识产品,需要广泛流传的知识产品与私有的知识产品产生了对抗。而且,知识产权的私人占有还有更大的危害,因为这实际上阻碍了知识的共享、传播,进而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类进步。
在现有的知识产权私有的环境下,要用他人的专利就要支付高昂的专利费用,变相的提高了产品生产的成本,而且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物力。如果在已有专利的基础上在进行生产,不仅省时省力,还可以让行业中的技术不断的进步和累积,以此加快科技的进步。但是,目前最先进的技术可能就是掌握在几家公司手里,出于利益的考虑,他们不可能向别人开放自己的技术,如此循环下去,生产力的发展就受到了一定的阻碍。
以计算机系统为例,在Linux以开放的源代码掀起IT业界的自由浪潮之前,一直独霸市场净得利的是微软。Linux诞生时,微软的Windows 操作系统已经占据超过 80% 的市场份额,公司年销售额首次突破10 亿美元。而一个芬兰学生的业余项目Linux却以相对的低成本、稳定的运行及强大的功能对抗了微软的垄断。其开放的源代码带来的代码共享也福泽了无数“996+秃顶”的程序员们。
还有那位偷4800万篇论文,被满世界通缉的学术界“盗版女王”——哈萨克斯坦研究生兼女黑客亚历山德拉·埃尔巴克彦。她所秉持的“学术共产主义”理念,无疑是对资本主义下的版权制度、对所谓“知识产权”的巨大冲击。她所建立的盗版论文“帝国”——Sci-Hub,免费服务于全世界的科研人士,让无数科研人免受“付费墙”的困扰,为全世界的学术进步做出了很大贡献。
在大多数人眼中,无论是Linux对微软的对抗,还是埃尔巴克彦对真正学术自由的追求,他们似乎是这个私有产权制度的反抗者。
真正的创作自由产生在公有制社会
事实上,真正的创作自由产生在公有制社会。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也就是那个被当代主流所普遍忽视的“遍地英雄下夕烟”的时代,知识产权这座高墙对于社会发展的阻碍作用近乎于无。
回想我国刚刚建国的时候,一穷二白,要提高生产力和人民的生活水平,就得办工厂,可多数人都不识字,不识字怎么做工人?这时候就很关键了,如果我们当初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搞什么知识产权,收高昂的学费或者搞知识的饥饿营销,那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读不起书,至少知识普及的速度非常慢。但是我们换个思路,走社会主义道路,搞知识公有制,号召知识分子上山下乡,支援农村教育,让普通大众都能学习到知识,那么知识普及的速度就非常快了,而且成本很低。

现实中,我们正是走了这样一条社会主义道路。知识青年在农村办学讲课,担任低薪金的教员,使得农村的中小学入学率及识字率大大提高。上山下乡运动对我国的教育普及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小学入学率由一九六三年的57%,大幅提升至一九七六年的96%。中国大量的具备一定知识的劳动者为中国的高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奠定这一基础的关键一步就是知识公有制。
还有那时候的科研全国大攻关,一个人做出来,不会把技术留在手上,而是直接全国扩散,青蒿素就是这么搞出来的。屠呦呦在她的获奖感言里,处处不忘提起自己的团队和其他同事的贡献,你能说这是一个人的研究成果吗?铁人王进喜也还有一个“工人工程师”的称号。他与工友们发明了钻机整体搬家、钻头改进、快速钻井等多项技术革新,对改进钻井工艺技术做出突出贡献。毫无疑问,这些技术发明都是在知识公有制的条件下产生的而不是什么知识产权保护。

那么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来了,研究员作出的成绩无偿贡献了,那靠什么吃饭?当然是计划经济规划啊,他的衣食住行、看病、教育全都有保障了,这就是对他的工作的酬劳,所谓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即如是也。而对比现在需要拿版权吃饭又要时刻担心陷入他人的版权之争里的原创者们来说,那个年代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及吧!
通过视觉中国这件事情,回想知识版权制度,我们很容易会发现,版权制度和知识产权之争只有在私有制的资本主义环境下才有这么大的市场,而在“为了共同目标而工作”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氛围中是不具备生长土壤的。而当下所谓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也不得不面临多数创作者为了生存被迫为资本所并购的无奈现实。而要想解决这一矛盾,也只有回归公有制和社会主义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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