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的成果，究竟算谁的？人民的胜利，还是国家的胜利？

近年来，在一个依然宣称自己是“社会主义”、并由“越南共产党”领导的国家，一场场声势浩大、轰轰烈烈的“反腐败”运动，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力度，展现在世人面前。从越南的“烈火熔炉”，我们看到，一个个曾经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党政高官和商界巨富，接二连三地，被拉下马，其贪腐金额之巨大，其生活作风之奢靡，其官商勾结之深重，往往令世人瞠目结舌。

每当此时，这个国家的官方宣传机器，便会开足马力，将其，描绘成一场“党和人民”对腐败分子的、伟大的、历史性的“胜利”。他们宣称，这是党自我净化的决心的体现，是国家法治健全的标志，更是回应人民群众期待、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辉煌成果。

然而，在一片赞歌与欢呼的喧嚣之中，一些最朴素、也最根本的、令人无法回避的问题，却如幽灵般，浮现在每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特别是掌握了阶级分析武器的劳动人民的心头。

这场“反腐”的成果，究竟是算人民的胜利，还是国家的胜利？如果说是人民的胜利，那么，人民，从这场胜利中，又获得了什么具体的、物质的利益？如果说是国家的胜利，那么，这个“国家”，又从中获得了什么？一场胜利了，但胜利者（人民）却毫无所获的胜利，这，还算哪门子的胜利？这种胜利，对于人民来说，究竟有何益处？

这些问题，如同手术刀一般，锋利地，切开了“反腐”这一政治现象温情脉脉的表皮，直指其冷酷的、内在的阶级实质。

本文旨在从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同志关于国家、阶级和政党的根本理论出发，以当代越南为主要剖析标本，系统性地、深刻地论证：在一个已经背叛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修正主义国家，所谓的“反腐败”斗争，绝不是什么“人民的胜利”，而恰恰是，那个已经蜕变为新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统治集团，为了维护其阶级整体的长远利益，而对其内部，那些过度贪婪的、破坏了“分赃规则”的、或是政治上的异己分子，所进行的一场有计划的、可控的“内部清洗”和“政治外科手术”。

对于广大劳动人民来说，他们，在这场统治阶级内部的“权力重组”大戏中，除了能够获得一些暂时的、虚假的“正义感”之外，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利益。而那些被没收的、本就来自于人民血汗的巨额赃款，也绝不会，回到人民的手中。

一、谁的“胜利”？——国家与人民在修正主义下的阶级分野

要科学地回答“胜利归谁”的问题，我们首先必须，在理论上，彻底地，弄清楚一个最根本的前提，那就是：在越南这样的、一个已经走上了修正主义和资本主义复辟道路的国家，“国家”与“人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它们，还是不是一个利益共享、命运与共的“共同体”？

(一) 马列毛主义的国家学说：国家从来不是“全民”的

一切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国家理论，其最核心的、也是最具有欺骗性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宣扬一种“国家中立论”或“全民国家论”。它们企图让人民相信，国家，是超越于阶级之上的、代表着社会全体成员共同利益的公共机构。

然而，马列毛主义的经典作家们，早已将这种谎言，批得体无完肤。列宁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 国家，从来不是“全民”的。

在一个真正的、由无产阶级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即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下，国家，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用来镇压占人口极少数的、已被推翻的剥削阶级反抗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利益，与“人民”的利益，在根本上，是高度一致的。

但是，在一个像今天的越南这样，其执政的“共产党”，早已蜕变为一个新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修正主义国家，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180度的逆转。此时，国家机器，已经不再是“人民”的工具，而恰恰相反，它，已经重新地，变回到了其本来的面目，即变为了那个占人口极少数的、新的官僚资产阶级，用来压迫和统治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劳动人民的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与“人民”，已经不再是“鱼水关系”，而重新地，变成了“统治与被统治”、“压迫与被压迫”的、根本对立的阶级关系。一旦我们弄清楚了“国家”与“人民”之间的这种阶级分野，那么，我们再去分析“反腐”，其性质，便一目了然了。

(二) “腐败”的阶级实质：统治阶级内部的“非正常”分配

那么，在这样一个国家里，所谓的“腐败”，其阶级实质，又是什么？

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腐败”，绝不仅仅是官员个人的道德品质败坏。它在本质上，是统治阶级内部，对于其所共同剥削来的社会剩余价值，所进行的一种“非正常的”、“超出规则”的分配方式。

一个统治阶级的稳定，需要一套相对稳定的、内部公认的“分赃规则”。例如，通过合法的薪金、特权、以及与资本相结合的、隐蔽的“股权”等方式，来瓜分人民的血汗。而所谓的“腐败分子”，例如越南的张美兰及其背后的保护伞，他们的问题，不在于他们参与了“分赃”（因为，整个统治阶级，都在参与分赃），而在于，他们的吃相，过于难看，其贪婪的程度，过于惊人，以至于，严重地，破坏了这种内部的“分赃平衡”，威胁到了整个统治体系的、可持续的、稳定的运行。

(三) “反腐”的阶级实质：统治阶级的“自我调节”与“清理门户”

理解了“腐败”的阶级实质，那么，“反腐”的阶级实质，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谓的“反腐”，其本质，就是由这个统治阶级的最高核心（即党中央或最高领袖），为了维护其阶级的、整体的、长远的统治利益，而对其内部，那些已经对整个体系，构成了威胁的“害群之马”，所进行的一次有计划的“自我调节”和“清理门户”。

这场“反腐”的“胜利”，其所要达到的目的，主要有三个：

第一，在政治上，它可以作为一种最有效的武器，去清除那些不听话的、挑战中央权威的、属于不同派系的政治异己分子，从而实现权力的进一步集中和巩固。 

第二，在经济上，它可以将那些被个别腐败分子，过度地、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所侵吞和私有化的社会财富，重新地，没收回到由这个阶级所共同掌控的“国家”金库之中，以便于进行“再分配”和“再投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意识形态上，它可以通过抛出几个“大老虎”作为祭品，来极大地，平息由于其阶级统治所必然会激起的、广大人民群众的愤怒和不满，从而制造出一种“党和政府依然是好的、公正的，坏的只是少数人”的假象，以此来修复其已经濒临破产的统治合法性。

因此，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场“胜利”，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统治阶级自己的胜利。这是一场，统治阶级的最高核心，为了整个阶级的长治久安，而对本阶级内部的“捣乱分子”，所取得的胜利。它与被统治的、广大的劳动人民的利益，没有丝毫的关系。

二、人民的“获得”：一场空无一物的精神胜利？

既然我们已经明确了，这场“胜利”，是属于“国家”（即统治阶级）的，那么，我们再来回答那个更直接、也更令当权者们尴尬的问题：在这场所谓的“人民的胜利”中，人民，究竟获得了什么？

(一) 赃款的去向之谜：从人民中来，为何不回到人民中去？

反腐运动中，一个最引人注目的“成果”，就是那些被没收的、动辄数以亿计的、天文数字般的“赃款”。那么，一个最天经地义的问题就是：这些钱，最终，到哪里去了？

我们知道，这些所谓的“赃款”，归根结底，并不是那些腐败分子自己创造的。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从我们全体劳动人民所创造的社会财富中，所非法窃取和侵占的。它们，是人民的血汗钱。

那么，按照最朴素的“物归原主”的逻辑，这些被追缴回来的赃款，理应，以某种形式，直接地，返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人民。例如，曾经有越南人大代表建议，将这些巨额的没收款项，直接地，划入到国家的养老金账户、医疗保险基金、或者直接地，以现金的形式，平均地，分配给每一个公民。

然而，这样的建议，在任何一个修正主义国家，都是绝对不可能，被采纳的。为什么？因为，在那个已经蜕变为资产阶级代理人的统治集团眼中，这些被没收的财富，其所有权，早已不再是“人民”的了。它们，被理所当然地，视为“国有资产”。而这个“国”，早已是他们那个阶级的“国”。

因此，这些赃款的唯一去向，就是从一个腐败分子的“私人小金库”里，重新地，流回到那个由整个官僚资产阶级所共同掌控的、“国家大金库”里去。这，不过是财产，在同一个统治阶级的、不同口袋之间的转移而已。对于被剥削的人民来说，这笔钱，无论是在贪官的口袋里，还是在“国家”的口袋里，其与自己的关系，都是一样的遥远和无关。

(二) 越南的现实：从张美兰案看“以资赎命”

越南张美兰一案的后续发展，更是将这一点，暴露得淋漓尽致。在张美兰被判处死刑之后，越南的司法体系，竟然公开地，为其提供了一条“生路”，那就是：只要她能够，“主动”地，交出其侵占资产的四分之三，那么，她的死刑，就有可能，被改判为终身监禁。

这是一种何等赤裸裸的、将司法正义，进行商品化的交易！它清晰地表明，对于越南的统治集团来说，他们所关心的，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人民正义，而是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追缴回那些被张美兰个人所“独吞”了的、本应由他们整个阶级所共同支配的“国有”资本。

在这场交易中，那些被张美兰的金融诈骗，搞得倾家荡产的、成千上万的普通越南储户，他们，能直接拿回自己的存款吗？不能。而张美兰，这个掏空了国家6%GDP的罪魁祸首，却有可能，用她从人民那里骗来的钱，去购买她自己的生命。在这场“胜利”中，国家（即官僚资产阶级），有望收回部分资本；张美兰，有望保住性命；而唯一一无所获、并承受了全部损失的，恰恰是，那些被宣称为“胜利者”的、无辜的人民。

(三) 生产关系的稳固：剥削制度本身毫发无损

我们还必须，从更深层次的、生产关系的角度，来审视人民的“获得”。

在一场反腐运动之后，那个造成腐败和两极分化的、最根本的制度——即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和雇佣劳动制度——有没有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触动？

答案是，不仅没有，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加强。因为，通过清除掉那些最恶性的、最破坏市场秩序的“害群之马”，整个资本主义的剥削体系，反而能够运行得更“健康”、更“规范”、也更具有欺骗性。

工人的工资，会因此而提高吗？不会。农民的土地，会因此而重新变为集体所有吗？不会。昂贵的医疗和教育，会因此而重新变为免费的吗？更不会。

人民，在生产关系中所处的、被剥削、被压迫的地位，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打倒了一个张美兰，还会有无数个、只是更“聪明”、更“守规矩”的李美兰、陈美兰，在同样的制度土壤上，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来。

(四) 精神上的“获得”：虚假的“正义感”与对青天大老爷的幻想

那么，如果说，人民在物质上，一无所获，那么，在精神上，是否有所“获得”呢？

是的，但这种“获得”，是一种虚假的、带有麻醉剂性质的精神胜利。

当人民群众，通过官方媒体，看到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大贪官，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忏悔时，他们确实会，产生一种大快人心的、朴素的“正义感”。然而，这种“正义感”，恰恰是统治阶级，最希望他们拥有的。

因为，这种情感，会将人民的愤怒，从对整个“制度”和“阶级”的不满，巧妙地，引导和聚焦到对少数“坏人”的憎恨上去。它会给人民，造成一种强烈的错觉，那就是：“我们的制度，是好的；我们的领袖，是英明的；只是，出了一些败类。现在，英明的领袖，已经为我们，除掉了这些败类。”

其最终的结果，就是使得人民群众，放弃了对制度本身进行革命性改造的诉求，而重新地，退回到了一种封建主义的、盼望“清官”、“明君”来为自己“做主”的、“盼青天”式的、被动的臣民心态之中。这，对于麻痹人民的斗志，巩固其反动统治，是何等的“有益”！

三、国家的“胜利”：一场巩固其阶级统治的政治“续命”

既然“反腐”不是人民的胜利，那么，它，作为统治阶级的“国家”的胜利，其具体的“战利品”，又是什么呢？这些战利品，是丰厚的、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一) 政治上的胜利：清除异己，加强中央集权

在任何一个非西方式的、威权主义的资产阶级国家，最高统治者，要巩固和加强自己的权力，最有效、最“合法”、也最能获得民意支持的手段，就是“反腐”。

一场大规模的反腐运动，可以轻易地，将那些在政治上不听话的、具有地方主义倾向的、或是属于不同利益集团的、潜在的政治对手，以“贪腐”的名义，一网打尽。这，比任何单纯的党内路线斗争，都更具有杀伤力和合法性。

因此，所谓的“反腐”，在很多时候，其真实的政治内核，就是一场服务于最高统治集团的、旨在“清除异己、加强集权”的、残酷的内部权力斗争。其胜利，是统治集团核心的胜利，是中央对地方的胜利，是最高领袖个人权力的胜利。

(二) 经济上的胜利：资本的“再国有化”与官僚集团的“再分配”

在经济上，“反腐”，则是一场由国家，对那些已经“过度”私有化了的资本，所进行的、强制性的“再国有化”和“再分配”过程。

当像张美兰这样的金融寡头，其所掌控的私人资本帝国，已经膨胀到了一个足以威胁国家金融安全、甚至可以“绑架”国家政策的程度时，统治阶级的最高核心，就必然会，感到一种深刻的威胁。

通过“反腐”，将这些已经“失控”的、巨大的私人财富，重新没收，并纳入到由中央政府所直接控制的“国有”资本体系之中，这，对于加强整个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对国民经济命脉的、整体的、集中的控制，是至关重要的。

这笔被重新“收归国有”的财富，其未来的用途，绝不是返还给人民，而是会通过新的国家投资项目、或向那些更“听话”的、与中央关系更紧密的资本家进行利益输送等方式，来完成一次统治阶级内部的、财富的“再分配”。

(三) 意识形态的胜利：重塑合法性，麻痹人民斗志

然而，“反腐”，对于统治阶级来说，其最大、也最重要的胜利，还是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合法性领域。

一个靠着背叛革命、复辟资本主义而上台的修正主义政权，其内心，是虚弱的，其统治的合法性，是先天不足的。它最恐惧的，就是人民群众，会有一天，清醒地认识到其反动的阶级本质。

而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运动，则是它重塑自身合法性、向人民证明自己“依然是好的”的、最有效、也最廉价的一场政治表演。

它通过牺牲掉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贪官，来向人民，换取对其整个统治体系的、未来几年的、甚至是几十年的政治认同。它用贪官的“人头”，来浇灭人民心中，那正在燃起的、阶级反抗的怒火。这，是一笔对于统治阶级来说，无比划算的、用来“续命”的政治交易。

四、真正的“人民胜利”：其标准与历史范例

既然修正主义国家所搞的“反腐”，是一场虚假的、服务于统治阶级的胜利，那么，在历史上，是否存在过，真正的、属于人民的、旨在从根本上铲除腐败的斗争呢？它的标准，又是什么？

(一) 人民胜利的唯一标准：生产关系的革命性变革

一场反腐败的斗争，其胜利，究竟是属于人民，还是属于统治阶级，其唯一的、最根本的判断标准，就在于：这场斗争，是否触动了、并且，是否旨在，从根本上，去变革那个产生腐败的、不平等的生产关系本身。

如果一场斗争，其结果，仅仅是撤换了几个官员，没收了部分财产，但整个官僚主义的、等级森严的管理体制，没有改变；整个资本主义的、人剥削人的雇佣劳动制度，没有改变——那么，这场斗争，无论其场面多么壮观，其本质，都只能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新陈代谢”。

而只有当一场斗争，其矛头，直指那个产生腐败的制度根源，其目标，是要通过建立一种新的、更平等的生产关系（例如，加强公有制、实行工人参加管理、干部参加劳动、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等），来从根本上，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时，它，才能被称之为，一场真正的、属于人民的胜利。

(二) 毛主席时代的反腐与整风：依靠群众的阶级斗争

在毛泽东时代，中国共产党，也曾进行过多次坚决的反腐败斗争。但是，这些斗争，与今天越南修正主义国家的“反腐”，在性质上，是截然不同的。

无论是建国初期的“三反五反”运动，还是后来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四清），其最核心的、也是最根本的特征，就在于，它们，都不是由少数纪检官员，关起门来，秘密地进行的“案件调查”。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场场公开的、大规模的、由党直接领导和放手发动亿万人民群众，来广泛参与的、轰轰烈烈的群众性阶级斗争。

在这些运动中，人民群众，被赋予了极大的民主权利，去揭发、检举、批判他们身边的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现象。运动的根本目的，不仅仅是要惩处几个“坏人”，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种大张旗鼓的、群众性的斗争实践，来对全体党员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进行一次最深刻、最普遍、最生动的阶级教育和路线教育。

(三)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场最大规模的、自下而上的“反腐”运动

而文化革命，则更是将这种“依靠人民群众自己起来反腐败、反特权、反修正主义”的思想，发展到了其最顶峰、也最彻底的阶段。

这场革命，其所要“革”的，早已不再是刘青山、张子善那样的、个别的、刑事犯罪性质的贪腐分子。它所要“革”的，是整个党内，所已经形成的、一个正在走着资本主义道路的、脱离了人民群众的“官僚主义者阶级”的命！

它所采取的方法，也早已超越了常规的“反腐”手段。它，是毛主席，以其对人民群众无穷的信任，所支持和号召的、一场由亿万人民，运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武器，自下而上地，向整个旧的官僚体制，发起总攻击的、史无前例的伟大革命。

我们暂且，不去讨论这场革命，其过程的复杂性和最终的成败得失。但仅从其所要解决的问题的深刻性、其所依靠的力量的广泛性、及其所采取的方法的彻底性来看，我们，都可以，也必须，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旨在从根子上，挖掉腐败和特权毒瘤的、最彻底的、也是唯一可能有效的“人民的反腐战争”。

五、结论：跳出“清官与贪官”的封建叙事，认清国家的阶级本质

通过以上对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反腐”的系统分析，我们现在，就能够，也必须，跳出那个几千年来，一直束缚着我们思想的、陈腐的、封建主义的叙事框架。

(一) “反腐”的两种性质：是维护旧秩序，还是建立新世界？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世界上，存在着两种性质上根本对立的“反腐”。

一种，是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反腐”。这种反腐，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清君侧”，是为了清除其统治集团内部的“害群之马”，是为了修复其统治机器的“漏洞”，其最终，是为了使其反动的、不公正的统治秩序，能够更长久、更稳定地，维持下去。

而另一种，则是无产阶级的“反腐”。这种反腐，其根本目的，绝不仅仅是惩治几个贪官。它是将“反腐”，作为整个阶级斗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的矛头，不仅指向贪官个人，更指向那个产生贪官的、私有制的、官僚主义的制度土壤。其最终的目标，是要通过不断的、反复的斗争，去彻底地，铲除这片土壤，并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世界。

(二) 人民的真正诉求：不是一个“清廉”的主人，而是要打倒所有主人

因此，对于我们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来说，我们所面临的历史任务，绝不是去为一个“清廉”的资产阶级政府，而去欢呼和歌唱。

那种将希望，寄托在某个“英明领袖”或“铁腕人物”身上，盼望他能为民除害、整顿吏治的“清官”情结，是一种典型的、落后的、封建主义的臣民思想。

我们必须在斗争中，学会教育自己。我们必须深刻地认识到，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我们所面对的这个“主人”，是“贪婪的”，还是“清廉的”。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主人”？

我们无产阶级的最终诉求，绝不是要去寻找一个“更好的”主人，而是要彻底地，打倒和消灭一切“主人”，并让我们自己，成为国家、社会和我们自身命运的、真正的主人！

(三) 胜利的果实，只能靠人民自己的斗争来摘取

最后，我们可以清晰地，回答那个最初的问题了：人民，从修正主义国家的“反腐”胜利中，获得了什么？

答案是：什么也没有获得。

因为，胜利的果实，从来不是，也不会是，由统治阶级，所“恩赐”给人民的。无论是那些被没收的、天文数字般的赃款，还是那份更宝贵的、管理这个国家的权力，都绝不会，因为打倒了几个贪官，而自动地，落到人民的手中。

历史的全部经验，都指向一个最朴素、也最深刻的真理：人民，要想获得解放，要想成为胜利的真正主人，并品尝到胜利的全部果实，唯一的、也是最终的道路，只能是，依靠他们自己的、有组织的、革命的阶级斗争，去亲手地，进行摘取！

结论

综上所述，在越南这样的、一个已经由修正主义政党所统治的国家，其所发动的、声势浩大的“反腐败”运动，其胜利的果实，既不属于人民，在根本意义上，也不属于一个抽象的“国家”。它，只属于那个已经蜕化变质的、新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统治集团的最高核心。

这是一场，统治阶级，为了巩固其摇摇欲坠的合法性、为了清除其内部的政治异己、为了对其失控的“分赃”秩序进行整顿和再平衡的、成功的“自救运动”。而广大的人民群众，在这场大戏中，除了被允许，可以暂时地，作为一名鼓掌和欢呼的“观众”之外，从头到尾，都与那胜利的果实，无缘。

那种认为“反腐”的胜利，就是人民的胜利的看法，是一种极其天真、也极其有害的政治幻觉。它使得人民，放弃了对整个制度的根本性质的追问，而满足于对个别“坏蛋”的道德审判。它引导人民，跳出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阶级斗争的科学叙事，而重新地，退回到了“清官与贪官”、“忠臣与奸臣”的、几千年来的封建历史剧的陈腐框架之中。

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当统治者，将几个血淋淋的、贪腐的“人头”，高高地，悬挂在城楼之上时，我们，绝不能，仅仅满足于一时的、廉价的欢呼。我们，必须睁大我们的阶级之眼，去看一看，在那城楼之上，那个宣判着别人死刑的、新的、更“清廉”的统治者，其所坐的龙椅，是否，依然是用我们劳动人民的、累累的白骨，所堆砌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