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手——献给亚当·斯密│蓝领评论2013年秋季号

编者按

之前发布过另一位作者颇为痛快的同名诗《看不见的手》，共同之处是聚焦于假装自己看不见的资本主义对劳动者的看得见的手和身体的压榨、损害。这首写得具体，广涉各行各业劳动者的手，而以“我在笑，像个年轻人那样笑。鼓着掌，拍着手，让你感受感受一种革命的气氛”来嘲笑亚当·斯密或自由市场信奉者。这种“革命乐观主义”态度在这个年代或许显得突兀，但还是挺有力挺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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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isible Hands

看不见的手

——献给亚当·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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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约瑟夫·拉特格贝尔（Joseph Rathgeber）

来源│美国工人诗歌杂志《Blue Collar Review》2013年秋季号

译者│吴季

对国家财富的本质与原因的探究，归结为市场看不见的手，但还有饱受折磨的人们的

看不见的手呢。煤灰砖一样彼此紧扣的手，不是为得到施舍伸出的手，而是伸出援手，拳头般纷纷举起的手。

木匠黄褐色的手，磨破的沾满锯末的，脏污的需要清洗的，吃着午餐车上的面包屑和面包皮的手。

金属工人被铁屑割成鳞片状，俯身在车床的螺杠上，托着主轴箱的手。

环卫工人沾满了泼洒在垃圾袋上的淤泥、鸡油和沙门氏菌，泥泞不堪但并不教人仰慕的手。

机修工满是油污，粗糙的关节好似拆下的螺母，皲裂擦伤至变形的手。

移民女工的手，伤痕累累像手套模样，采摘着赖以为生的水果，直到指尖撕裂见骨。

伐木工人，双手被砍树的斧子磨出老茧，皮肤像会唱歌的锯子一样粗糙。伤口的血有如融雪般流淌。

女裁缝工从事着十字绣、链缝、锁缝与织补的，患了关节炎，变成黄铜顶针模样的手指。

装卸工人冻伤的，因搬运垫料，卸载集装箱、货物和板条箱而受损的手；他的手臂形同码头工人的吊钩。

扎铁工人像工程起重机一样伸长脖子，他的手套缓解不了手中紧握一捆钢筋的劳损。

超市收银员的手，被粗糙地剪下的优惠券割伤，因为例行擦拭传送带而变得蜡黄。

护士的手，因反复使用防止细菌传播的抗菌泡沫剂清洗，而像年代久远了的砖墙一样脆弱。

亚当·斯密呀，我在笑，像个年轻人那样笑。手染得血红血红，像一个十字架。鼓着掌，拍着手，让你感受感受一种革命的气氛。

[1] 对国家财富的本质和原因的探究（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即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译全称《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

[2] 煤灰砖一样彼此紧扣的手：cinderblocks（煤灰砖）和interlocked（彼此紧扣）借助部分发音相近而彼此回应，中文无法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