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寓言：天国之钟

【译者按】本文为菲律宾已故华裔参议员、前卫生部长（Juan Flavier) 李松年创作的乡土寓言。

这天下午人很多，来到天堂门口的人密密麻麻。地球上发生了好几次大规模事故和大型自然灾害，导致众多人死亡。

圣彼得坐在椅子上，不时叹口气，用手指挠挠他的满头白发。他担心这帮人会越来越不耐烦。一些人已经排队排了几个星期。

但他不能加快程序，因为决定送一个人去地狱还是天堂，是非常严肃的使命，他必须仔细审阅生命记录簿，并与每一个人逐一面谈。

于是，他想到一个主意，可以缓和这一局势。

“你们何不带几组人去参观我们的档案馆，”他对天使助手们说，“那应该能让他们在等待面谈期间分点神。每次带五人，领他们去门外的地方看看。”

“这主意太棒了，”天使们异口同声地说，她们决定照办。

一名年轻的天使向队尾的五个人示意，他们恰好分别是农夫、医生、工程师、商人和律师。五人满怀期望地围到天使身边。

“跟我来，”她和蔼地对他们说。

他们毫不犹豫地跟在天使后面，鱼贯而行。天使领他们进入一间大房间里，墙上挂满了钟。

“为什么这么多钟?”农夫问。

“这些是谎言之钟”，天使微笑地解释，“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座对应的钟挂在这里，它记录了每个人在一生中所说的谎言”。

“这个系统怎么运作呢?”工程师问。

“婴儿一出生就被指定一座专有的钟，”天使回答，“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都固定在12点。然后，每说谎一次，钟就走一秒。当这个人去世时，我们就能确定他说了多少次谎。”

医生走到天使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钟，上面可以读出我们一生说谎次数?”

“是的”，天使回答。

“我们能看看自己的钟么?怎样找呢?”商人好奇地问。

“很容易，它们是按照你们姓名的字母顺序排列的。”

“还有一个问题，假如同名同姓，怎样区分呢?”律师问。

“问得好，”天使热情地说，“每座钟的下面是名字，名字下面就是出生日期、出生地、父母姓名，还有最重要的，你的职业。去吧，找找你们自己的钟。不急，可以慢慢来，因为彼得圣人正忙于应付这么多人来到这里。”

五人急切地散开，去寻找他们各自的钟。

一个小时之后，农夫和医生回来了，他们对各自座钟上的数字感到高兴。

然后，工程师回来了，也很高兴，尽管读数稍微高一点。

商人回来时，眉头紧皱，他的读数很高，但也还欣慰，因为毕竟找到了他的钟。

整整过了三个小时后，律师才回来。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钟或是自己的名字。

“告诉我，你是律师吗?”天使问道。

“是的，而且我还是政客”，他说明了一下。

“你应该告诉我的，”天使解释，“律师兼政客的钟放在我们各间办公室里，分针和秒针走得太快，我们把它们当作电风扇用!”

聂焱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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