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太阳——教员时代小“穿越”

为了纪念教员，我作为在市场经济下长大的90后，采访了4位亲朋长辈。读者朋友们，请随我搭乘时代的穿越机，一起浮光掠影地看看那个对我这样的小辈来说十分遥远的时代。

【作者注】采访部分尽可能保留原话，如回忆与史实不符，恳请广大网友勘误纠正

01 第一段采访

第一位是我的一位长辈，教员时代贯穿她出生到高中的儿童和学生时代，主要生活在老家的公社、生产队。

吃穿娱乐

吃饭的话，主食是红苕稀饭、玉米粥之类，少吃肉(主要都在逢年过节);后来上学在村小、镇高中里吃饭，就是给用柴火蒸的饭，小孩子长身体，还是比较饿，但也不是说饿得影响正常劳动。

一定要说稍微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家里如果劳动力少了，可能会吃不饱，但粮食公社还是会按照人头给分，只是说这样的家里会困难点，因为工分挣的少。

穿的话，热天一套衣服，冷天一套衣服，大人换了衣服就把旧衣服给孩子穿。

在社里，孩子们会跳绳、打秋千;社里有专门的放映员，会组织社员们看坝坝电影，有《铁人王进喜》这样的歌颂劳动模范的电影，也有《地道战》《地雷战》这样的革命战争电影。

我们学生们也经常被组织到乡里给贫下中农表演文艺节目。

义务劳动

公社化时期，我记忆最深的是“红五月”“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号召。

到了寒暑假，学生们要上劳动课，和生产队、公社的贫下中农一起干一样的活儿。

学生们要承担改良土壤的任务，具体来说就是去山上挖一些肥力高的土壤填到农田里。

公社也会组织社员们搞水利建设，至今，依然可以在村里看到那个年代社员挖的水塘、水渠之类，虽然劳累，但觉得心情舒畅，大家一起干，看着集体和生活条件一点点变好。

分配公平

生产队有记分员，每天下午会去田地里看社员们的劳动成果记工分，公社里杀了猪、宰了牛，都会按照人头分。我记得有一次我的一个妹妹刚出生，生产队杀了猪，也给分了一份猪肉。

村民们自己的财产很少，绝大部分财富产品都属于集体，无论如何，公社都会首先想到平均分配，我认为这就是公平，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有什么坏心眼，包括干部，大家都想着集体。

"男的干啥女的也干啥，小孩也一样"

我记忆中的大人们结婚没有任何彩礼之类的说法，硬说财物之类，就是给扯一匹布给新人做衣服。

男女劳动，没有大的区别，男的干多少，女的也没多大区别，如果是小孩，就按照劳动能力在大人的基础上打点折扣;大家都记工分，干多少拿多少工分。

学费一块钱

我的学习成绩不错，奖学金多，读书基本一分钱没花;如果是一般的同学，也就一个学期一块钱的学费，其他(杂费)就没了，学校都管了。

自留地与出远门

除了最初几年，大部分年头里，社员们都有自己的自留地，养的家畜、种的菜之类的，一样可以拿出去换点钱改善生活，但除此之外都是集体分配。

出远门没人拦着你，也就开个介绍，但一般都没有那个需求，那个年代也没有现在打工的说法，再说那个年代交通条件也还不够好，大部分时候就两条腿，除非是需要外出办事。

幸福与困难

记忆里最幸福的瞬间就是逢年过节，大家其乐融融，整个生产队，社里人们都在一起庆祝。

困难的话，买东西确实困难，都要票证。

还有就是信息获取少，主要就是收音机和队里大喇叭，不像现在。

一个词形容

纯朴，我觉得就是这个词;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没有负担。
 

02 第二段采访

第二位是我另一位亲人，年龄比第一位稍大几岁，家里在教员年代是城镇边的菜农，因此对城市生活和工人的待遇有一些了解。

城边菜农

我家是城边的菜农，离城市近，我们公社的这几个生产队，负责给城镇供应蔬菜。

供应粮

因为我们这片只种菜，不产粮，所以必须得吃供应粮。成年人、小孩都是每人每月27斤，听说初中生能分到30多斤，大学生有42斤;还有工分粮，每天出勤，月底会按照工分给一定的补偿的粮。

粮食与土地

家里劳动力多的话，粮食不够吃，也花钱可以去买红苕、玉米。冬天、夏天各有一套定量布票换的衣服，猪肉、菜油也都有票。

我们队在河边，含沙量高，土质不太好，收成少就没有那些土地条件好的生产队多。

集体所有制

每个生产队的产出先给村上交，村再给公社上交。我那个对集体所有制时候就是这样粗浅理解。

工人生活

工人比菜农待遇好些，工资收入高，像铁路局之类事业单位、国营企业也会招工，我们公社也会有招进去的，只是名额少。

结了婚的工人夫妻要是在一个单位，能分到住房;如果是单身的，也能住集体宿舍，只需要付不多的水电气钱。

自留地

家里有自留地，产出可以卖点小钱，改善生活。

文娱与生活

那时候的个别家庭——比如我家，有黑白电视机看;我家离城市近，还能去城里逛，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和日用品，总体还是比农村的公社方便些。

逢年过节

最幸福的是逢年过节，能放几天假，还能吃肉。

五保户

五保户这类没有劳动力的人，生产队会给基本的照顾，有吃有喝，不劳动也会发生活费。

总体评论

我感觉那时候大家相对平均，人人都比较平等，都很单纯。

 

03 第三段采访

下面两位亲人是我的祖辈，两口子，在教员时代已经是工人，但二位仙逝多年，我找到两位长辈的子女，了解到子女及他们父母的一些生活片段。

我就是在市里的钢铁厂出生的，抗美援朝结束后，我爸复员回来，就分到厂里的医务室做卫生员，我妈也招了进来，做电工，负责厂里配电室的工作。

工资的话，也有几块钱，当然吃喝用度也都有票证，这几块钱用来改善生活还是够的，那个时候钱的购买力也还是强，虽然经济不发达，物资短缺，但父母还是把我带的很好，他们在厂里有集体宿舍，我们也都在集体食堂一日三餐。

工人们吃喝用度都差不多，没有任何攀比之类的地方，一天八个小时的工作，如果超额完成任务，厂里还有奖励，但大家大多还是选择按时按量完成工作，按时下班回家陪家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还是轻松愉悦，工人们没有什么焦虑的，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大家穿着一样的工作服，一起劳动，就像本来就是一家人一样。

后来，应该是在“大炼钢”之后，厂在国家的规划下有人员变动，很多工人拿着介绍信和工作证回原籍或者去了其他厂，我父母回到了老家的生产队，我爸当起了赤脚医生，村里的老人几乎都吃过他的药，请他看过病;

我妈扛起了锄头，热火朝天地和社员们一起耕种和建设，后来，我成了我这一辈的老大，因为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弟弟妹妹们…一个个的来到了这个火热的时代。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父母的那段工人时光，我觉得是【舒展】，人们不会刻意追求什么，就是那么自然而然。

 

采访部分告一段落，最后分享一些我的感受。

“一篇读罢头飞雪”，长辈们的回忆令我看到了许多未曾看到的，有一些部分也不得不说，令人十分向往。但我也知道，时光无法倒流，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任务，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长征——我们应当，也必须实事求是地看待每段历史，实事求是地看待每个具体的人和事。

就这次“穿越”来说，我觉得最大的意义是看到了我们当代人应当努力的方向——教员时代的人们做到的好的地方，应该由我们发扬;还没做到的地方，应当有我们继续去做;如果我们在探索中有迷惘和彷徨之处，也不妨去过来的时代中寻找答案。我坚信，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火红的太阳将依旧早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