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长夜之光：十读《宣言》有思

刘下蹊按：许羊同志还未到19岁，对《共产党宣言》已经读过这么多遍，还读过《毛泽东选集》、列宁的相关书籍以及国际共运史的相关内容，他是一位进步青年，是一个学习马列主义的好典范！总书记多次强调，“学习理论最有效的办法是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这是落实总书记要求的生动实践。本文系许羊同志读过十遍《共产党宣言》后，经过自己思考而写下来的文章，非常用心，在这个年龄里面，属实不易！对他这篇用心的文章，应予以发表。

本站编者按：作为高中生，读共宣写思考非常值得肯定，但是作为与社会民生百姓冷暖尚颇有距离的青年学生，认识与议论又恰恰缺乏实践再认识再实践的循环矫正，好在年轻，世界是他们的，希望可以给更多老中青读者朋友们借鉴思考。

《共产党宣言》是一部百读不厌的真经典、真名著，在里面不仅可以找到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还可以看到许多后来的国际共运历程中问题的根源与其解决方法。作为一部富有实践价值与理论水平的世界名著，《共产党宣言》值得我们用心学习、积极思考。

自高一以来《共产党宣言》这本书我已经读了不下十遍，但令我惊讶的是随着我知识的增加与实践的进步，《共产党宣言》却越发令我痴迷，给我指导与教诲，这真是一个奇迹。尤其是本次阅读的时候，我结合国际共运的历史与平时生活中所参与的讨论，发现很多历史实践的错误都是违背了《共产党宣言》所阐发的基本原理而导致的，这说明即使是一个教条主义者，他如果严格依靠《宣言》的内容去做，他也会少走很多弯路，至少不会犯下根本性的错误。下面，我将按照我对《宣言》的理解去进行较为细致且科学的解读与思考，既是为了深入理解，也是为了有助于大家的进步。

《共产党宣言》有七个序言、一个前言、四部分内容，其中七个序言基本只是对原文的补充说明，其主体内容是我们应该去十分注意的。

《前言》部分交代了《共产党宣言》的写作原因与目的，这个原因就是共产主义已经成为了一种政治势力（无产阶级登上人类历史的舞台），这需要共产主义者在思想上为自己辩护。所以，全书最经典的开头部分出现了：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有很多人疑惑，为什么马克思要把自己的力量比作幽灵呢？难道是翻译的问题吗？不是的，这个“幽灵”在英文译本中作spectre，意为“鬼怪”“幽灵”，“令人恐慌的东西”，在第一个中文译本陈望道译本中为“怪物”。无论哪个译本中这里用的都不是好词。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由于德国当时的习惯吗？不是的。“幽灵”这个词是“旧欧洲的一切势力”对“共产主义”的污蔑，马克思是借敌人的词语来表示自己的力量。这是一种高度政治化的使用方法，用以表示其决心。

然后，就是全文的重要章节《资产者与无产者》。在这一章里，马克思阐述了这几个重要理论：阶级斗争理论、资本主义发展理论、无产阶级革命理论。

（一）资产者与无产者

1.阶级斗争论

这个论断是站在普遍性的角度来谈的，它认为，在从奴隶制社会开始到共产主义社会之间的阶级社会时期里，阶级斗争是该时期社会的主线。它从历史的高度指出，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阶级，每个阶级之间与其阶级内部之间“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也就是阶级斗争。对于这个斗争的结局，马克思并没有像上帝一样把未来给宿命化，而是提到两个结果，一个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一个是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这个结果很像被原子弹轰炸后的世界）。

这里我曾经思考过一个看似没有必要的问题，就是阶级斗争所展现的是阶级这个矛盾体的斗争性，那么阶级的同一性是什么呢？为什么没有“阶级同一”这个词呢？没有同一性就没有斗争性，这是必然的，如果两个阶级之间没有关系，从不可能有任何和谐，这两个阶级就没机会斗争，正如无产阶级没法去斗争奴隶主一样。这个问题我本来没准备去深入思考，可是我却在《斯大林选集》中看到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阶级斗争无论怎样尖锐，是不会引起社会分裂的。”这句话就很能体现出各阶级之间的同一关系。只有阶级的斗争性而没有阶级的同一性，阶级是无法斗争的。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基本“看不到”阶级斗争，就是因为阶级之间并非时刻紧张着的，而是存在着斗争与统一、尖锐与平缓。

2.资本主义必亡论

作为一个社会科学家与饱读诗书的作家，马克思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是有意义的，他在开头写阶级斗争，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要引出全文的目的，即通过批判资本主义、阐述无产阶级与共产党人的历史使命，来宣告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到来。但这个过渡是有困难的，稍有不慎，便会使文章显得很机械、很枯燥，从而失去其可读性。不过马克思却克服了这一点，他以生动而流畅的笔墨转向了对资本主义的论述，阐明了生产方式与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的运动，破解了资本主义是“历史的终结”“普世价值”“千年王国”的迷思，向世界宣告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前途和结果。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依然是有私有制社会的阶级的，它只不过越来越简单化、对立化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大对立阵营。然后，马克思论述了以下几点：

（1）资产阶级产生的历程

①　中世纪的农奴中产生的城关市民中存在现代资产阶级的雏形。

②　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促进了各行各业的高涨，迅速发展起来了封建社会内部的革命因素。

③　新兴市场的出现导致其需求不断增加，从而促使工场手工业取代了行会的经营模式。

④　市场进一步扩大，现代大工业逐渐取代工场手工业。

⑤　大工业与大航海时代的发展形成了世界市场，又反过来促进了各行各业的发展，推动了资产阶级的发展壮大。

⑥　资产阶级在经济上的发展伴随着其政治上的进展，并最终形成了资产阶级的代议制民主政体。

⑦　结论：现代资产阶级本身是一个长期发展的产物，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的产物，而不是天生的“豪杰”，也不会永远存在。而现代国家政府不过是资产阶级的代理人罢了。

（2）资产阶级的历史意义

①　资产阶级撕破了旧时代戴着各种幻想的面纱，将一切社会关系都简化为了利益关系。

②　资产阶级的生存前提是不断变革生产力与整个社会关系，也因此使一切社会状况都处在不断变动之中。

③　资产阶级为了开拓世界市场，促进了经济全球化、世界一体化的发展，极大加强了世界各地的联系，同时也广泛传播了自己的社会形态，使世界从属于西方资产阶级。

④　资产阶级通过聚集人口与财富，导致政治集中。

⑤　资产阶级通过不断变革生产力，创造了大量的社会财富。

⑥　结论：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形成于封建社会时期，而封建社会的所有制不再适合于生产力发展时就会被炸毁，而走向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社会。

（3）资产阶级的没落

马克思论述了资产阶级来自封建社会，并以此证明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原理后，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的论述说明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里现在也存在着一个社会形态晚期的症状。马克思指出，在经济危机的时候，大量已经造成的生产力被毁灭掉，这说明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在阻碍而非有利于其生产力的发展。而生产力的发展是不可阻碍的，它必然要通过一定的形式去消除这种阻碍，也就是打破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与上层建筑，彻底改变整个社会。

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是如何克服这种危机的呢？第一，消灭大量已有的生产力，第二，更加彻底的利用旧的市场。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并不能解决其问题，它只能延缓问题，并使问题更加无法克服。所以说，这时候的资产阶级已非之前那个依靠生产力的发展而走向历史中心的新兴势力，而是被生产力的发展所淘汰的旧势力。

3.无产阶级必胜论

任何科学都有其研究对象，而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即社会本身，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社会的发展一定需要人主动的参与而非自然而然的发展。资产阶级的灭亡不是一个花开花落的自然现象，而是需要主体参与的人的活动。而执行资产阶级死刑的人就是无产阶级。

为什么是无产阶级？其实《共产党宣言》里没有明确指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只是论述了无产阶级的性质、发展与其将来。只是有一段对此问题进行了简要的说明，这一段是这样说的：

“在无产阶级的生活条件中，旧社会的生活条件已经被消灭了。无产者是没有财产的；他们和妻子儿女的关系同资产阶级的家庭关系再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了；现代的工业劳动，现代的资本压迫，无论在英国或法国，无论在美国或德国，都是一样的，都使无产者失去了任何民族性。法律、道德、宗教在他们看来全都是资产阶级偏见，隐藏在这些偏见后面的全都是资产阶级利益。”

马克思在本段指出，无产阶级失去了旧社会的一切狭隘的性质，具有未来共产主义社会所应具有的纯粹的品质。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依然是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其表现为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而在未来共产主义社会里，一切生产资料归集体所有，没有谁能够剥削人、奴役人、占有人的劳动成果，这正是无产阶级所具备的品质。所以，马克思认为未来世界的主人是无产阶级，而非别的什么阶级。

记得我一开始学习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发现，在以前的一切时代里，奴隶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矛盾，但其终结却使封建地主阶级成为统治阶级；封建社会里的主要矛盾是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之间的矛盾，但其终结却使资产阶级成为统治阶级；但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的主要矛盾是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可其终结却并非第三个阶级的成果，而是被压迫的无产阶级的胜利。我曾想这究竟是理论本身有问题还是我的理解有问题，最终的结论是之所以资本主义社会的结局是其主要矛盾的一方的胜利，是因为这个循环被打破了，是因为私有制社会的长夜之终结而公有制社会的黎明之到来——共产主义社会是属于被压迫者的社会。

我们回到马克思对无产阶级的论述上来吧。

（1）现代无产阶级究竟是什么？

①　无产阶级成了就业市场上的劳动力商品。

②　随着生产技术的提升，劳动力的价格即工资随着其生产费用的减少而不断减少，分工的细化不断增大着无产阶级的劳动量。

③　无产阶级在经济上没有得到民主，而是一种资产阶级的专制制度。

④　劳动力的需求越来越少，而劳动力的范围越来越大。

⑤　无产阶级受到社会各种势力的欺压。

⑥　各阶级逐渐沦为无产阶级。

（2）无产阶级的一般斗争历程

①　局部地攻击资产阶级的个人与其生产工具，而其联合则是在封建社会末期资产阶级为了反抗地主阶级的结果。

②　随着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的生活条件日趋一致，于是他们也日益联合起来反抗资产阶级、保卫自己的权益，形成了工会、同盟等。

③　随着无产阶级运动在曲折中前进，无产阶级不断进步为一个自觉的阶级，而拥有自己的政党——共产党。

④　旧社会的一切实践与政治运动促进了无产阶级的觉醒，无产阶级不断由自发走向自觉，而主动地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反抗整个资产阶级的统治。

⑤　在无产阶级革命的阶级斗争最终的决战之时，甚至连资产阶级的一部分成员归附于无产阶级。

马克思指出，“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它表明阶级斗争不是满大街都存在的儿戏，而是极其严肃的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这告诉我们，阶级斗争是根本性的，总体性的，不能“睁大眼睛抓资产阶级”，而应该极其谨慎、极其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

马克思指出，“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这件事，不断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而受到破坏。但是，这种组织总是重新产生，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强大、更坚固、更有力。”这句话堪称一部未来无产阶级革命史诗的概述。苏东剧变，社会主义事业出现巨大曲折，不就是一次实践的失败吗？只要压迫依旧存在，无论有多么大的曲折，无产阶级的反抗就不会停止，资产阶级的统治就不会是“千年王国”。

马克思指出，各个阶级尤其是资产阶级有意无意地把十分必要的教育因素，或者说启蒙和进步因素带给了无产阶级。这说明，无产阶级想要取得真正的胜利就需要广泛吸收各种文化的力量，甚至是敌对势力的精神力量。那种完全拒绝资产阶级文化、把它们都视为毒草的思想是不正确的。

马克思指出，在阶级斗争尖锐化的时候一部分非无产阶级的个人也会转入无产阶级的队伍，特别是“能从理论上认识整个历史运动的一部分资产阶级思想家”，这就解释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他们本身的存在，他们背叛了自己的阶级，选择了先进的拥有未来的无产阶级。

（3）社会各阶级性质分析

①　资产阶级是必然要灭亡的阶级，不过正如之前所述，一部分资产阶级分子会背叛自己原先的阶级而转入无产阶级的队伍里来，他们将在未来社会里奉献自己的力量。

②　中间阶级，也就是除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以外的阶级，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同资产阶级的斗争的目的只是为了恢复其旧的阶级地位而已。不过他们的斗争不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也能够打击资产阶级的力量，是无产阶级可以团结的对象。

③　流氓无产阶级，像《茶馆》中的小刘麻子，是极其不确定的因素。

毛泽东同志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只有分清敌我才能战胜敌人。本论是阶级分析法的一个生动体现，充分展现了马克思主义的现实价值。

本章的以下论述，告诉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是最彻底最全面的革命，是人民的革命，是历史的革命。马克思运用辩证法，雄辩地指出，资产阶级无意中造成而又无力抵抗的工业进步，为无产阶级的胜利准备了条件，资产阶级的发展建立在生产力的不断进步的基础上，而生产力的进步又造成资产阶级的基础的动荡与无产阶级的壮大，因此资产阶级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

如前所述，无产阶级的胜利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共产党的作用是什么呢？

(1)共产党的建党理论

马克思首先就共产党性质的问题进行了说明，这些说明在后世通常被视为党章的重要参考与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重要源头：

①　共产党与无产者的关系是：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代表，没有任何特殊利益。

②　共产党与其它无产阶级政党的区别：共产党始终强调整个无产阶级的整体利益。

③　共产党人在实践方面最坚决，在理论方面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

④　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无产阶级政权。

⑤　共产党人的理论不来自于某个思想家，而是现存的社会历史现实的关系。

⑥　共产党人的理论总结就是：消灭私有制。

这六条字字诛心，不仅对后世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也对后来的国际共运有着深刻的反省意义。

第一条上，马克思的原话有“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在英文版里写着“不提出任何宗派的原则”，这些对之前乃至如今的无产阶级事业都太有意义了。因为第一条表明，共产党是一个大公无私的政党，是一个渴求团结的政党。大公无私必然需要团结，而真正的团结也必然以大公无私为自己的前提，因为唯有团结才能够实现大公无私的目的，唯有大公无私才能够无所计较，才能够团结。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实践中提出“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然后取得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理固宜然的。

第二条共产党始终强调无产阶级运动的整体利益，这个整体利益体现在不分民族地区的、长远的整个的利益。因此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必然也是一个国际主义者，而不会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真正的共产主义者不会纠结于一时一处的成败，而会选择最切实最有保障最合乎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的方法，而不惜“退一步”的迂回前进。那些质疑新经济政策、质疑改革开放的想法，就是只从局部出发、忽视整体利益的错误思想。

第三条实践方面的坚决源于理论方面的自信——方向是正确的，前途是光明的；而理论方面的自信，则需要我们不断学习，不断思考，不断进步。

第四条说“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可无产阶级不就是阶级吗？是的，作为一个自为的阶级，无产阶级确实存在，但它还不是一个自觉的阶级，也就是具有阶级意识的阶级，必须由自发到自觉，无产阶级才能够实现胜利，而自发到自觉则需要接受各阶级的“教育因素”，也就是思想政治教育，或者列宁在《怎么办？》一书中所提到的“灌输”。列宁认为，单靠无产阶级只能形成最原始最粗糙的工联意识甚至流氓无产阶级意识，只有在马克思主义者的教导下才能够形成属于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即共产主义的阶级意识。

第五条反对了教条主义，提倡了实事求是的精神。这里我们要明白，马克思从不认为自己的理论是可以直接运用于各种情况下的，它必须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不同的运用，也就是列宁说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包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的思想都不是我们做事情的依据，只有具体实际才是，这些理论只是指导。正如列宁所总结的那样，“我们的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

第六条指明了共产党的理论的概括：消灭私有制。这个消灭私有制也就是说不是人为的去消灭整个所有制体制，而是废除资产阶级所有制。而资产阶级所有制是私有制最完备的表现，因此废除资产阶级的私有制也就是消灭私有制。可这里就有了一个问题，这个“消灭”指的是什么？

这个“消灭”，不是不讲方法与实际的一次性下达个指令就把一切私有制都给彻底消灭了，也不是派警察与军队像《1984》里的“老大哥”一样日夜监视着每个人的动作与思想然后以极其严厉的手段惩罚之，而是依照客观实际，有计划的逐步的消灭。这个过程依照其生产力水平而论，时间是不固定的，但绝不是一下子消灭，那只是某种无政府主义的幻想。这个私有制也不是要完全消灭，它首先要消灭其剥削人奴役人的性质，其次才是逐步地将不同的生产资料公有化，再将生活资料公有化，并最终保留合理的生活资料私有物。

（2）对共产主义的责备的反驳

①　反驳了共产党人要消灭个人通过努力劳动挣得的财富的谬论。

所谓个人挣得的财富，大可分为三种：做小生意与农活的，在大工厂打工挣得的，开工厂剥削来的。消灭第一种的不是共产主义，而是资本主义；不是共产党的强制，而是大资本家通过对市场的掠夺与垄断产生的。第二种是不可能为无产阶级创造什么财富的，它只能勉强维持住工薪阶级的温饱。第三种的“财富”才是共产党要消灭的，因为它的资本是整个工厂集体的产物而非资本家个人的辛劳所取得的；资本家对无产阶级的剥削是一种合法的偷窃行为，共产党的目的就是要使这种偷窃变成非法。

同时，资产阶级污蔑共产党人要消灭自由与个性，把每个人都统一化为没有个性与自由的人，造成专制的乌托邦。其实这不是共产党人的作为，而恰恰是资产阶级的作为，他们把每个人都变成了“奶头乐”与“消费者”，变成了服从于他们的工具。共产党人就是要从经济开始根本解放人民于此资本主义的不自由不民主的专制之中。

资产阶级污蔑没有私有制就会产生普遍性的懒惰，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懒惰正是资产阶级所造成的无比繁劳的生活的结果——没有无休止的繁劳就没有极端性的懒惰，二者是对立统一的。当这种繁劳被消灭，这种懒惰也就会消灭，从而形成每个人的勤奋与闲适。

②　反驳了共产党人要消灭教育的谬论。

教育具有其阶级属性，共产党人要消灭的是资本主义的教育，要树立的是共产主义的教育。不仅如此，共产党人还要消灭家庭的资本主义属性，形成具有共同利益的家庭。

③　反驳了共产党人要实行“公妻制”的谬论。

“公妻制”是旧势力对共产党人的一个最大的污蔑，他们以为随着共产党人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而实行公有制，就必然要把他们的妻子或所有妇女也给公有化了？！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资产者是把自己的妻子看做单纯的生产工具的。他们听说生产工具将要公共使用，自然就不能不想到妇女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他们想也没有想到，问题正在于使妇女不再处于单纯生产工具的地位。”就是说，只有只把男性尤其是资产阶级的男性看作人，把女性看作为生产工具或者像《玩偶之家》里的那样被视作玩具的娜拉才会想出这样荒谬的疑惑。为什么他们不疑惑“公夫制”呢？这本身就能体现出其问题所在。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妇女不再只是生产工具、货物或者统治阶级的玩偶，而是真正平等着的享受发展成果的人。

④　反驳了共产党人要消灭祖国与民族的谬论。

《共产党宣言》里的这个观点非常具有颠覆性，这个观点甚至经常被疑惑成无政府主义的观点，它就是《宣言》里面所写的“工人没有祖国”。

难道我们中国的工人没有祖国吗？难道美国的工人不属于美国吗？

要正确理解这句话，需要我们抛开一切民族主义的观念，在马克思的视角下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说“工人没有祖国”？马克思说：“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随着贸易自由的实现和世界市场的建立，随着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隔和对立日益消失。”也就是说，不同国家的工人的生活水平日趋一致了，其各种被统治阶级所规定着的属性也日趋消亡，包括国别属性、民族属性。

什么是国家？按列宁在《国家与革命》里的论述，“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阶级统治的工具。”资本主义国家是资产阶级的统治工具，而且《宣言》的第一章也提到，“现代的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的委员会罢了。”对于这样一个资产阶级性质的国家，自己的阶级敌人统治自己阶级的工具，有什么爱的呢？只有本阶级的成员才值得爱戴，无产阶级需要无国籍地联合起来去反抗资产阶级，而不是为自己的资产阶级国家作无意义的牺牲。所以，在一战的时候，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是反对战争、哪怕是保卫本国的战争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要提倡爱国主义呢？

因为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以无产阶级为代表的广大人民群众才是我国真正的统治阶级，我国的爱国主义就是爱我们无产阶级的国家，爱我们人民大众的国家。至于其它的国家，如果历史需要他们借民族主义的国家去反对帝国主义，那么他们国家的群众也是应该爱国的。只有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尤其是无产阶级才最不应该爱国。

马克思提出，“人对人的剥削一消灭，民族对民族的剥削就会随之消灭”，也就是说，当共产主义时代真正到来的时候，战争必会消亡，普遍的和平必然到来。人剥削人这一情况的消灭说明物质生产极大丰富，进而说明社会的精神文明也足够发达，就失去了战争产生的几个必要条件，而产生了没有战争的几个充分条件。

⑤　反驳了共产党人要消灭文明的谬论。

这个问题很简单，一切时代的思想都是其时代统治阶级的思想，这个思想植根于其时代的生产方式。换句话说，观念上层建筑（社会意识形态）受制于政治上层建筑（政治制度），而政治上层建筑与观念上层建筑被其时代的经济基础所决定，而其时代的经济基础或者生产关系被其社会生产力所决定。共产主义就是要消灭一直以来私有制社会的旧思想、旧文化，而形成更发达、更富有活力的公有制时代的思想观念。

（3）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的理论

最后，马克思就无产阶级革命的历程与其后的发展作了预测，这些思想是无比经典的：

①　无产阶级革命，夺取统治阶级地位，实现无产阶级的民主。

②　通过统治阶级地位以包括强制性手段在内的各种方法逐渐使生产资料公有化，然后尽可能快的发展社会生产力水平。马克思强调，“这些措施在不同的国家里当然会是不同的。”马克思在这里深刻指出了强制性措施的必要性，为之后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实践提供思想基础，同时，马克思并没有把未来给“锁死”，而是极为谨慎地说明要“一步一步地”“当然会是不同的”，并考虑到了强制性措施“似乎是不够充分的和无法持续的”，这些论断为未来的社会主义建设与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战略性参考，也表明着马克思主义与一切预世宗教的不同。毕竟，共产主义之路对人类而言是一条全新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容不得任何人有丝毫的骄傲与绝对主义的态度。

③　在发展的最后，马克思认为在这种无产阶级专政情况下的最后时刻，作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消灭了旧的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本身存在的条件，也就消灭了无产阶级自身，取而代之的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也就是说，不再只是一部分人的发展，而是所有人的发展。

这个历程是非常漫长的。

（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文献

在这里马克思分析了当时的不同社会主义思潮的本质属性与其历史地位。

(1)封建的社会主义

他们的本质是为了恢复其封建地位而在无产阶级队伍里大肆宣传反对资产阶级的旧地主贵族，其中比较有欺骗性的是打着社会主义名号的宗教。宗教都一般反对私有制，反对奢华与自私自利，好像它就是社会主义。可他们为什么反？用什么来反？他们的理论基础是什么？所以，马克思尖锐地指出：“基督教的社会主义，只不过是僧侣用来使贵族的怨恨神圣化的圣水罢了。”

(2)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

这种社会主义思潮没什么可说的，他们的历史贡献就是揭示了很多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现象。

(3)“真正的”社会主义

马克思本人曾经就在柏林大学的青年黑格尔的圈子里，见识过不少这样的人，因此对这种人有着深刻的批判。这一社会主义思潮主要是德国大学里的学究们的社会主义，他们以德国古典哲学的那种晦涩与抽象去理解国外的社会主义思潮，立足于辩证唯心主义而研究无产阶级运动，由此使其脱离了德国社会的客观实际尤其是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基础，形成了虚无缥缈的哲学幻想。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脱离一切实际，因为它以为现实性就是片面性，摆脱了现实的束缚就可以实现真正的全面与客观。所以他们在封建时代的德国反对资产阶级革命，又由于其脱离了无产阶级的阶级属性而其作者往往属于市民阶级而具有小资产阶级的属性。

“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错误不可简单归结为妄图在封建社会实现社会主义而违背了“五形态学说”而是错误的，很多人就是这样来反对20世纪的国际共产主义实践，认为他们都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那样的错误。其实不是的，“真正的”社会主义错在了“脱离实际”，而非“社会主义”。

(4)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

这种人实在不少，并且在后来形成了诸多民主社会主义者、右翼势力、慈善家、人道主义者、经济学家等等。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他们的理论就是以为只要修修补补就能摆脱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基本规律而使资产阶级江山永固。

(5)空想社会主义

空想社会主义具有其历史价值，它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前身，是共产主义思想的幼体，它的主要观点就是以他们个人的社会实验与发明来实现社会的进步，就像在自然科学领域里发明了一个先进的技术就能运用于其生产一样。他们完全不知道，自然科学领域的发明可以立即用于生产是因为其研究对象是没有利害关系的物，而社会科学的发明却无法直接用于社会，因为其研究对象是具有利害关系的人。空想社会主义的失败也充分说明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基本区别，前者以人与社会为研究对象，后者以物与自然为研究对象。

他们不讲究任何策略，以为是金子就会被放在高贵的地方而绝不可能久久藏在九地之下；他们不愿意思考实际问题而只想去讨论“应该怎么样”；他们并不稳稳的立足于无产阶级这个阶级基础而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中；他们紧紧地守着前人的教义而不敢稍逾约。这个错误在我们如今的社会里也广泛存在着，各种社会庸医就是他们的代表。

（四）共产党人对各种反对党派的态度

这一章可谓是对共产党人如何实践的战略安排。《毛泽东选集》开篇即言：“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本篇所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不同国家的政党而非不同阶级。

本文中所讨论的具体问题是不值得详论的，我们需要讨论的是里面所蕴含的思想方法。

“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无产阶级运动的每一步都是环环相扣的，现在的发展影响着将来的结果，将来也作为目的而影响着现在。

在对法国的态度是既反保守又反冒进。

在对瑞士的态度是团结但认清其性质。

在对德国的态度上，马克思认为可以联合资产阶级一起反对封建政治，但同时又时刻准备着反对德国资产阶级本身。马克思认为，德国虽然是封建社会，但它是处在资本主义时代的国际环境下的封建社会，不能与之前的法国英国相提并论。我举个例子，把汉朝社会放到今天，它是不用再走两千年封建时期的。所以一个社会的性质与其发展不能只看其自身，同时也得看其国际环境。所以，20世纪前叶的沙皇俄国虽然生产力达不到社会主义的高度，但当时的国际环境决定了其必须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彼时的中国虽然只有封建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但当时的国际环境并不允许它再走几百年封建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而必须走向新民主主义与社会主义。

共产党是一个革命的政党，它到处支持反抗与斗争；共产党又是一个科学的政党，它始终强调所有制问题是运动的基本问题，而不是把运动建立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中；共产党是一个团结和平且民主的政党，它坚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坚持联合民主力量以反抗旧秩序。

共产党人行事光明磊落，是君子坦荡荡之属，他们公开以暴力来反对整个的旧秩序，而为全体被压迫人民谋求福祉。他们具有有史以来人类所具有的全部美好品质，而失去其全部的龌蹉。“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句口号声振寰宇，照亮了五千年人类文明的漫漫长夜，为人类的未来指明了道路，为世界的前途指出了方向。

自1848年2月《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运动风起云涌，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一笔前所未有的壮阔诗篇。“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而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马克思的这句话被历史给深刻地证明了。学习《共产党宣言》的基本原理，领悟真理的力量，不仅有助于我们认清生活的本质，更有助于我们去进行正确的选择、做出正确的行动，从而有利于我们更加长远的未来。

许羊

2025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