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 20 日，法国国民议会对马克宏内阁发起不信任案投票，最终只以 9 票之差未通过门槛，马克宏政府在惊险挺过不信任案的同时，所提出的退休金改革正当性也持续受到考验。3 月 16 日，法国总理柏纳（Elisabeth Borne）动用宪法第 49.3 条紧急条款，在绕过议会投票的情况下，通过了饱受批评的退休金改革方案。在巴黎市中心与其他城市，示威者走上街头抗议，而工会也表示将在本周四（3/23）发起全国性罢工与抗议日。

马克宏提出退休年龄提高至64岁的退休金改革方案，引发了法国民众不满。（图片来源：卫报）

今年（2023）1 月 10 日，法国政府提出退休金改革方案，希望将退休年龄从原本的 62 岁提高至 64 岁，并规定工作满 43 年才能获得全额退休金。根据半岛新闻台报导，高达三分之二的法国民众反对这项退休金改革。法国总工会（CGT）在 1 月 19 日发动了全国性罢工，动员了 200 万人走上各城市街头抗议，直至本月 7 至 8 日法国总工会也继续发起为期两日的全国性罢工，同样有超过 150 万人参加示威。

巴黎市政府的清洁工人也参加了最新一波的罢工，七千吨的黑色垃圾袋堆积在人行道和餐厅外头，清洁工人在 3 月 14 日投票决定将罢工时间延长至 20 日，尽管法国内政部长达尔马宁（Gerald Darmanin）要求巴黎市政府命令工人返回工作岗位，但是却被市长伊达戈（Anne Hidalgo）拒绝。自今年以来，法国已发生 8 次全国性罢工，影响范围遍及铁路、学校、港口、炼油与其他公共服务。此外，共计有 350 万人参与位于全国 270 个城镇的示威活动。在不信任案未能通过后，巴黎示威者烧毁垃圾，并与警察发生激烈冲突，约有 100 多人被逮补。

法国的退休金制度

法国的退休金采随收随付制，雇主与劳工都需要缴交薪资税来支付已退休人员的退休金。在所有欧洲国家中，法国退休金受领者的贫穷风险最低，有 74% 的退休金所得替代率高于欧盟平均。但是法国政府主张由于预期寿命的增加，令该制度越来越不稳定。根据官方预测，1950 年代是 4 名工人支付 1 位受领者的退休金。到了 2020 年，该比例将降至 1.7，并在 2070 年进一步降低至 1.2。法国政府指出，退休金赤字将在 2027 年达到 120 亿欧元，然而法国政府目前无意透过增税来弥补未来的退休金缺口，而是以 2030 年恢复收支平衡为目标。

马克宏的退休金改革试图逐步调高法定退休年龄，每年往后延长 3 个月，直到 2030 年达到 64 岁门槛。领取全额退休金的工作期间，也预计从目前的 42 年，至 2027 年增加为 43 年。目前法国有 27 个特殊退休金计划，例如自幼接受训练的芭蕾舞者，其退休年龄也比较早（42 岁）。马克宏计画也将删减部分的特殊退休金计划，此外也将提高每月最低退休金，增加 100 欧元至每月 1,200 欧元。

不过，马克宏的退休金改革已经引发民怨。民调显示有七成民众对马克宏表示不满，马克宏的支持度也在宣布改革计画后的 1 个月内下降了 4 个百分点。马克宏的退休金改革对于底层劳动者与女性的冲击特别大，前者的收入与预期寿命往往较白领工人为低；由于工资不平等，法国女性受领者的退休金已低于男性 40%，此外也常因为育婴与家庭因素而被迫离开职场，因而更难符合退休金请领门槛。

工会：不财富重分配 就不要谈退休金问题！

法国工会方面则否认退休金危机，并将退休金改革与财富重分配挂钩，要求调整工资、创造就业机会、确保女性工资与男性一致等等。在马克宏政府先是拒绝恢复富人税、接着宣布对通勤工人影响甚巨的燃料税（之后又宣布冻涨）的背景下，退休金改革被工会视为是马克宏的新自由主义政府将危机成本转嫁至劳工阶级。法国总工会指出：政府每年对企业补助 1,570 亿美元，是退休金赤字 13 倍，并且提出结束男女工资差距（28%，预估可带来 60 亿欧元收入）、增加工资 5%、减少工时至 32 小时以创造额外工作机会等诉求，强调「如果不考虑财富创造与分配，就不要谈退休金问题！」

紧急条款与后续的不信任案

法国议会由参议院与国民议会组成，3 月 11 日，马克宏的退休金改革先是在保守派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以 195 票赞成、112 票反对通过议案，在考量可能无法在国民议会获得足够票数后，3 月 16 日，柏纳在国民议会演说时遭左翼议员唱法国国歌〈马赛曲〉、嘘声抗议，接着他宣动行使宪法 49.3 条，在不经投票的情况下通过立法。周一，国民议会最大的反对派、左翼的「生态和社会人民新联盟」提出不信任案投票，一旦通过，退休金改革将被迫停止，马克宏也必须解散并重组内阁。在共和党事前表示不会支持不信任案的情况下，仍有 19 名共和党议员投票赞成，最终马克宏政府以 9 票些微之差挺过了不信任案。工会已表示将发起第 9 次全国性罢工，继续在街头与法国政府对话。

乌有之乡网站特别附录：

乌有之乡网站募捐公告

（202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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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27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