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怒”遭枪击——美国交通文明的另一面

“路怒”遭枪击——美国交通文明的另一面

“路怒”是什么？中国人常说“不开赌气车”，这个“路怒”大致就是开赌气车的意思。此外，在道路上因生气发生的一些别的行为也算。

在国内时候，无论是坐车还是开车，时常见到路怒行为。或是嘴里骂骂咧咧，或是不停地按喇叭，或是随意变线，或是强行超车……

不论是哪种行为都让人不舒服，也多多少少影响交通秩序。因此而发生的交通事故，每年不知有多少。我没有这方面的数据，但过去在国内的经验，中国路怒司机大多是嘴上不饶人，行为一般都比较克制，未曾见过因路怒而故意伤人的。希望这样的事情也确实不曾发生，未来也不要发生。

近日，美国加州的一起路怒枪击案让很多人震惊不已。事情的大致经过是：一位美国妈妈开车在路上，不知因什么原因，通过后视镜向后面车比了个中指。比中指在美国文化里是极端鄙视的意思，相当于说“Fuck you”，是个很不友好的动作。

这位美国妈妈可能以为这样羞辱过对方，自己出点儿气，事情就过去了。谁料，后面车上的两位路怒比她还怒，直接掏出枪向她的车射击。子弹穿过了她的后备箱，打在了她后座上六岁孩子的背上。很不幸，无辜、可爱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幼小的生命。

左图是遇难幼儿，右图是他的姐姐，中间下方清晰可见子弹弹孔

目前媒体披露的信息，警方还在对这起案件进行深度调查，我们尚不知道开枪射击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怒”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那位母亲为什么向他们比中指。但可以想象的是，这位美国母亲肯定后悔死了，她肯定怨恨自己，当初要是稍微忍一忍，不做那个小动作，就不至于招来这无妄之灾。

美国讲究法治，对交通违法的处罚力度比较大，因而美国司机总体上还是比较讲规矩的。尽管我们有时在路上也能看到闯红灯的（没有摄像头），但绝大多数时候，大家还是按交规行驶。礼让行人，礼让其他车辆，是我们更多时候遇到的情况。

美国的驾考与国内驾考有一个显著的不同点，他们对考生的驾驶技术没有多高的要求，但很注重考生对交规的掌握。不仅在笔试部分有很多交规题目，在路考的时候，你甚至要摆出夸张的动作，让考官知道你是知道这个规则的。总体而言，在美国考驾照比国内要容易很多，但考完后你的交规意识要比国内考完驾照时强很多。

美国驾照

美国人的交规意识在不同地方也会有所不同，比如纽约，比起我常住的所谓“破产城市”底特律，还是差远了。可谓是，一堵，二破，三，“中国式过马路”。

纽约人口850多万，相当于广州的零头，是美国最大的城市。美国排名第二的城市洛杉矶有约400万人口，还不到纽约的一半。因而从交通治理难度上来说，美国也就纽约能与中国的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比一比。

尽管人口只有广州的零头，但纽约的拥堵程度比广州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有一次从曼哈顿出城，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离开市区。这一天并非什么节假日。

纽约交通的“破”主要体现在它的公共交通设施上，其中美国地铁似乎已经成了它这方面的“名片”。

纽约地铁口（图源：笔者自摄）

至于“中国式过马路”，在这里应该叫作“美国式过马路”，或者“纽约式过马路”。表现形式跟前者差不多，只是发生在纽约这西方最发达的城市，似乎没有人像编排中国交通不文明现象那样去关注和宣传它。

相对而言，底特律堵车的情况就少很多了。几年来，我未曾在底特律市区遇到过堵车的情况。周边的高速公路上偶尔会堵，但一般也不会是堵死不动的情况，只是车流慢一点儿。

“破”，底特律主要表现在周边高速公路的路况的确不太好，但市区的交通设施是完全谈不上“破”的。贯穿整个市区的QLINE（有轨电车）看上去很新，也很舒适。QLINE上无人售票，全靠自觉。你可以在路边候车点提前刷卡买票，也可以上车后投币，不买票不投币也没人监管。

底特律的公交车看上去没有QLINE那么漂亮，但也看不出破旧，而且座位保证是有的，经常一辆车上就一两个乘客。如果不担心治安问题，那是再舒服没有的公交了。

底特律的机场不大，但同样很漂亮，环境很好，在里面的感觉一点儿不比中国机场差。比起纽约的机场来，那简直是跨越了一个时代。

底特律的火车站非常小，还没有我们国内老家县城的火车站大。非常老旧，这一点与美国其他城市的火车站区别不大。

至于“纽约式过马路”的问题，在底特律也比较少碰到，行人、车辆一般都还是很守规矩的。如上面所说，大家互相礼让是常态。

我还到过美国另外一些城市，感受到的交通情况与底特律差不多。为什么独独纽约市情况那么糟？我猜测可能还真是“大有大的难处”。

人类的治理能力是有限的，越大的城市面临越复杂的治理问题，也许美国体制就更适合小城市的治理。追溯西方治理思想的源头，柏拉图不就认为一个城邦最合适的人数是五千多人吗？

中国自古就有大一统的传统，对于大的治理单位有更丰富的经验资源，所以像纽约这种800万以上人口的城市，中国有两位数之多，而美国仅此一个。

当然，传统的经验资源不构成完全的治理能力，中国这么大的城市仍然存在着交通拥堵、违章频发的现象，需要更好地利用现代高科技手段予以进一步提升改造，同时民众的现代公民交通素质也还有提升空间。

有朋友说“美国一般不出事，出事就是大事”。这句话本是说美国治安的，在交通方面同样适用。上面美国妈妈的事情既是交通文明问题，同时也是社会治安问题。

美国人家家有汽车，二手车的保有率也非常高，因而就不像国内人们那般在乎汽车。路上经常见得到车头或车尾都撞没好大一块儿的车在跑，美国法律对此不作限制，因而交警也不会管。

不在乎就不会太紧张。在国内，车子被别人不小心蹭掉一点点漆都可能引发一场不小的骂战，在美国，很少有人为此去吵架或索赔。就像被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一样，对方说句“对不起”也就过去了。

但若真的遇上计较的，那就可能面临着不菲的赔偿，或者像这位美国妈妈所发生的那样，灾难性的后果。

说到底，与人为善，与己方便，即使别人妨碍到我们一点儿，我们也不要做路怒，不要为一时之气去寻求报复。得饶人处且饶人，既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你没法确知对方车上坐的是什么样的人。至于那些小小行恶者，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必好人与他动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