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杰·普拉萨德|全球南方的情感新浪潮
,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防范新的法西斯主义死灰复燃,应对全球南方在多极化、逆全球化和新法西斯主义抬头等变乱交织的问题和挑战,切实加强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团结、交流与合作,共同追求与捍卫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公平公正的战后世界秩序,2025年11月13-14日“全球南方学术论坛(2025)”将在上海举办。
编按:202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苏联伟大卫国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也是联合国成立80周年。 值此重要的历史节点,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防范新的法西斯主义死灰复燃,应对全球南方在多极化、逆全球化和新法西斯主义抬头等变乱交织的问题和挑战,切实加强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团结、交流与合作,共同追求与捍卫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公平公正的战后世界秩序,2025年11月13-14日“全球南方学术论坛(2025)”将在上海举办。本届论坛主题是“世界反法西斯主义战争胜利与战后国际秩序:过去与未来”(The Victory of the World Anti-Fascist War and the Postwar International Order: Past and Future)。
本期推送维杰·普拉萨德(Vijay Prashad)在“全球南方学术论坛(2024)”的演讲。维杰回顾了去殖民化以来“第三世界计划”的历史脉络,指出主权始终是全球南方国家追求的核心。二战后,亚非拉国家虽取得政治独立,却仍受制于新殖民主义的经济结构与武装干预。最终在1980年代,由于债务危机,第三世界计划受到严重削弱。进入21世纪后,亚洲经济体的崛起——尤其是中国——推动全球经济重心的东移,使南方国家拥有更多自主空间与信心。维杰将这一趋势称为“情感新浪潮”——它表现为新一轮南方国家对于主权的强烈主张,反对国际结构的不平等。然而,他同时强调,国际力量态势尚未变化,这股浪潮也尚未形成新的团结。全球南方只有在此基础上团结起来,才能建设一个新的世界。

全球南方的情感新浪潮
三大洲社会研究所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维杰·普拉萨德
Vijay Prashad
“情感新浪潮”是个有趣的概念。南方并非突然崛起,在去殖民化后的几年里,从1945年到1974年,摆脱殖民统治的国家制定了一项联合议程。这一项联合议程最早是在1955年的万隆会议上制定的,而明年(2025年)将是万隆会议和1961年不结盟会议的周年纪念。我认为你可以把这个议程称为“第三世界计划”。世界各国,特别是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开始认识到即使他们已经获得了独立,即使他们有了新的国旗、新的国歌、新的领土等等,但他们仍然被困在新殖民主义结构中,特别是新殖民主义的经济结构中。这种特殊的新殖民主义结构阻碍了他们去做想做的事情。他们对自己想要如何改变世界有了一些清晰的认识,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世界,但从一开始就受到了西方前殖民国家的巨大压力。
你可以列出一份这些国家所承受的压力清单。例如,1953年伊朗的军校学员接二连三遭到暗杀。1953年伊朗为何发生政变?穆罕默德·摩萨台在伊朗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以至于英国和美国不得不发动政变推翻这个政府?事实上,穆罕默德·摩萨台所做的只是说伊朗人民应该拥有对石油的主权。伊朗人民应该能够控制他们想在公开市场上出售多少石油,以及他们想以何种方式出售石油。而这些决定不应该由大型石油公司——即所谓的“七姐妹”——来做出。
第二年,即1954年,美国政府推翻了危地马拉政府。哈科沃·阿本斯领导的政府。阿本斯做了什么对世界危险的事情,以至于令华盛顿如此困扰?阿本斯做的事情非常普通。他说,危地马拉的无地人民应该获得土地。仅此而已。为了让无地人民获得土地,在危地马拉运营的大型公司如果未使用其全部土地,应将剩余土地分配给无地农民。危地马拉的大型公司是美国联合食品公司和联合果品公司,事实证明,美国跨国公司对将剩余土地分配给无地农民的想法非常不满。这就是危地马拉政变的原因。
一次又一次的政变,包括1973年智利的政变。美国在世界各地发动战争,为了什么?这些政变以及20世纪50、60年代的制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拒绝那个时代的第三世界国家建立主权。当时的关键词是主权,今天的关键词也是主权。去殖民化的历史进程,前殖民地人民渴望在世界上确立自己作为有尊严的人的地位。这一进程不可避免地导致人民要求对自己领土的主权。他们的生活、资源、文化以及他们希望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诉求。
主权,一个简单的词。事实上,这个词不仅在第三世界语言和第三世界政治话语中,而且在欧洲话语中都有牢固的地位。欧洲自己就有关于主权的完整写作传统。殖民主义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毒药,因为通过殖民主义,你可以开始认为主权只是殖民国家的主权、殖民者的主权,它们是唯一重要的主权,而被殖民者的主权不再被视为真实的主权。朋友们,这就是三大洲社会研究所所说的国际人类分隔。在殖民时代,人类被分为两类,一类被视为完全的人类,另一类则被视为半人类。
完整的人类,即殖民者,似乎认为自己有权拥有完全的主权。但被视为只有部分人性的被殖民者,却无权拥有完全的主权。最近,美国总统乔·拜登在回应乌克兰冲突时表示,自从二战以来,他从未见过一个国家入侵另一个国家。这是一句非常奇特的言论,让我们暂时忘记20世纪50、60年代的战争,拜登先生在担任参议员时投票赞成美国非法攻击和摧毁伊拉克。当年投了赞成票的他,现在却认为攻击一个国家不是战争。这是一种严重的政治健忘症。
当别人攻击时,那就是战争。像拜登先生这样的人之所以会相信这一点,是因为他们不认为伊拉克或利比亚这样的国家是主权国家。这些国家处于人类国际分隔的另一端,因此他们没有主权。所以当一个曾经是殖民者或现在仍然是殖民者的国家发现一个不配拥有主权的国家时,就不会有侵犯主权的行为。由于没有侵犯主权,所以这不是战争。这可能是警察行动,但不是战争。
这就是殖民主义的冷峻态度,这种态度一直延续到现在。1980年代,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都是如此。彼时,债务螺旋上升到了荒谬的地步,第三世界计划遭到了严重削弱。这些国家陷入了债务漩涡,无法自力更生,也无法建立联合项目。这些国家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面前屈服了,它们在结构调整计划面前屈服了,尤其是在苏联解体后,它们开始认真对待美国作为世界警察的可能性。
1991年对伊拉克的袭击就是证明。1999年,美国和北约肢解了南斯拉夫。2001年,发动了反恐战争。2003年,非法入侵伊拉克。2006年,以色列袭击黎巴嫩……等等。人们开始觉得,第三世界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政治项目重新崛起。
这是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三大洲极度迷茫的时期。人们觉得未来将永远是黯淡无光的。2013年,我出版了一本书,我在书中说,全球南方的概念仅仅意味着一个充满抗议的世界,它只是抗议的代名词。1989年尼日利亚发生了针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抗议活动、委内瑞拉也爆发了反对紧缩政策的加拉加斯暴动,这场抗议、那场抗议……抗议的世界定义了全球南方的概念。
但在2013年至今的十年间,全球南方有了不同的含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亚洲主要经济体的崛起(其中中国处于领先地位)正在改变世界力量的对比态势,这一点非常明显。全球经济的中心不再是大西洋,而是亚洲,包括中国、越南、孟加拉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这些国家经济增长强劲,自信心大幅提升,他们不仅能够生产一流的原材料或次级成品,还能制造高度复杂的技术发明。当然,中国也拥有卓越的高速铁路等大量技术发展成果。
世界重心发生了变化,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部分地区不再需要前往华盛顿特区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求援,他们不必再这样做。他们可以到中国人民银行进行货币互换。他们可以到印度资本市场借钱。他们没有必要立即飞往华盛顿说:“请帮助我们”。因为现在有了其他融资渠道。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全球结构的变化,我们开始看到全球南方出现了我们所说的情感新浪潮。让我举四个例子来说明这种情感新浪潮。首先,在非洲萨赫勒——即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国家——这些国家一个接一个地对法国说:“滚回家去,我们希望法国离开”。这不仅仅发生在尼日尔、马里和布基纳法索。萨赫勒国家联盟对法国说,我们不想再看到你们了。在乍得、塞内加尔也是如此。他们也对法国人说,滚回去,我们要对我们领土的主权。我们要主权,我们不要法国军事基地。我们要主权!
在太平洋上的其他法国殖民地,在新喀里多尼亚,也听到了主权这个词。卡纳克解放党与卡纳克起义,新喀里多尼亚的人民在太平洋的小岛上站起来说,我们要反对法国的主权,我们希望法国人离开。马绍尔群岛的人们站起来说,你知道,你们在这里试验了核武器,我们希望你们离开。这种新情绪的第一个例子发生在所谓的法国前殖民地,从萨赫勒到太平洋,这不会停止。最终这将会传递到法属圭亚那。人们会说,法国,他们要回家了。
第二,今年早些时候在联合国,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说,世界上最富有的1%的人——他称之为强大的全球寡头——允许在巴勒斯坦投掷炸弹。他们允许在巴勒斯坦投掷炸弹,并制裁古巴和委内瑞拉等国家。他们拒绝放弃权力,以此作为恐吓手段。佩特罗还说,这种寡头政治正在将人类推向毁灭的边缘,让局势更加恶化。他指出全球寡头政治的威胁。世界上的富人——比如埃隆·马斯克及其公司——他们宁愿向巴勒斯坦投掷炸弹,也不愿意养活世界人民。他们不为贫困和饥饿所动,宁愿制裁古巴,也不愿利用古巴的医疗潜力,帮助人们摆脱各种疾病。宁愿制裁一个国家,也不愿让它参与解决我们今天面临的问题。
第三个例子,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说,我要对全世界征收关税和制裁。墨西哥总统克劳迪娅·谢因鲍姆写了一封信,作为对特朗普的回应。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她把信投放在大屏幕上,并朗读了这封信。信中写道,我们墨西哥人不生产武器,我们不消费合成毒品。她指的是美国非法向墨西哥出口武器以及美国市场充斥着合成毒品,即芬太尼药物。她说,这正在墨西哥和美国边境制造危机。我们既不生产武器,也不消费合成毒品,但不幸的是,我们的国民正在被杀害。一位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墨西哥总统站出来说,不,我们再也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了。
第四,在最近于阿塞拜疆巴库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就谁应该为谁提供资金的问题进行了非常有趣的辩论和讨论。这是有关气候变化的非常重要的讨论。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秘书处强行达成了一项协议。印度代表贾纳尼·拉纳拿起话筒说,达成的这项协议是假象。根本没有讨论,整个过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说,印度曾告诉主要大国,在协议提交批准之前,印度想就协议条款发表意见。但你们从未允许我们发言,你们先达成交易,然后强加给我们,这是一种错觉。这就是印度,莫迪政府的代表表示整个过程都是精心策划的。
这是全球南方的情感新浪潮。虽然出现了新浪潮,但人们也深刻地认识到世界还没有完全改变。这就是为什么“情感新浪潮”这个词对我们如此重要。
全球经济中心转移到亚洲的原因显而易见。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还和政治有关。2008年,第三次大萧条震惊了许多全球南方国家。要知道,19世纪的大萧条就是由1873年美国铁路债券的崩溃引发的。1929年发生了第二次大萧条,当时华尔街股市出现挤兑。第三次大萧条始于2007年,当时美国抵押贷款开始崩溃,严重的抵押贷款危机爆发。这场危机对全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在房地产市场崩溃之后,七国集团(G7)国家,特别是法国、英国和美国,找到印度、印度尼西亚和中国,对他们说:“听着,我们需要你们提供货币,我们的银行系统正面临严重危机。如果你们能提供经济援助,就必须帮助我们,因为你们现在有盈余。如果你们帮助我们,我们将解散G7,成立G20,而你们也是其成员。我们将使G20成为世界讨论的中心政治机构。”因此,印度、中国、印度尼西亚或其他国家向西方资本市场注入了货币。一旦市场开始复苏。这些国家背叛了印度、印度尼西亚、中国等等,他们维持着七国集团不变。例如,萨科齐对印度人的承诺就撕毁了。这些国家真是背信弃义。
其次,情况变得非常明显,特别是对中国这样的国家,它已经将其生产与西方消费市场整合在一起,但西方不再有能力购买中国生产的商品。这些市场根本没有需求。工资长期停滞不前,信贷市场一片混乱。家庭负债高达数万亿美元,其中学生债务超过1万亿美元。这些国家不得不重新认识他们的最后市场——美国——不可能永远如此。
大约在这个时候,这些国家意识到与美国之间的恶魔般拥抱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他们开始重新考虑南南合作等想法。第三次大萧条的一个后果是,全球南方五个最大的经济体于2009年在俄罗斯聚集在一起,成立了金砖国家组织。这很有意思。如果你现在回过头去看,阅读来自叶卡捷琳堡的第一次金砖国家声明,你会发现声明一开始就表示我们肯定20国集团的核心地位,因为这些国家仍然希望七国集团能够逐渐淡出,并能在20国集团中发挥作用,管理世界事务。但2009年声明的其余部分实际上都是关于增加贸易的。大部分的会外讨论也是关于这个话题。那么增加南南合作呢?关于金融透明度、更好地管理整个南方的贸易体系等等话题有很多讨论。巴西能否与印度开展更多贸易?中国能否开始向非洲、拉丁美洲等南方市场出口商品?
不出所料,仅仅两年后的2013年,人们开始听到“一带一路”的构想。习近平谈到了“一带一路”,后来又谈到了“一带一路”倡议。最初,“一带一路”也是为了将中国经济从对欧美市场的依赖转向在全球南方建立新的经济结构。金砖国家和“一带一路”倡议都是南方新兴政治经济结构的标志。从非常具体的意义上说,这为全球南方的情感新浪潮提供了基础设施。金砖国家的重建不仅仅是一个政治项目。它还意味着整个南方贸易和经济关系的加强。正确的做法不仅仅是建设港口或桥梁等基础设施,它旨在强化一个在20世纪70年代首次提出、但直到20世纪才得到认真对待的概念——南南合作。全球南方情感新浪潮的基础设施,是由金砖国家和“一带一路”倡议确定的。它们为接下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最近,美国一直在谈论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这个词很特别。谁的规则?应该如何遵守规则?美国政府所谈论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实际上是一个植根于人类国际分隔的概念。一些人制定规则,却不遵守自己的规则。其他人没有制定规则,但他们必须遵守规则。美国对伊拉克的袭击让世界感到非常惊讶。对伊拉克的袭击规模之大、对伊拉克的破坏之惨烈,却依然没有让许多国家充分意识到美国及其盟友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危险性。
当以美国和法国为首的北约国家摧毁利比亚时,危险性才显现出来。当美国和法国在2011年3月推动联合国通过一项决议时,这一点非常明显,该决议最终被称为第1973号决议。很明显,联合国只是说,听着,你们可以去利比亚设立禁飞区。任何人都不能轰炸其他国家的平民,等等。这就是决议的界限。但法国和美国违反了决议条款,摧毁了利比亚国家。
事实上,轰炸结束后,我们很多人找到北约,询问能否让我们了解他们是如何遵守联合国决议条款的。当时北约首席律师皮特·奥尔森(Peter Olson)写了一封信。这封信非常有趣,皮特·奥尔森说,北约不会允许自己受到任何国际机构的审查,因为北约从未犯下战争罪。正是这种态度促使法国、美国和其他国家表示,我们不会根据国际刑事法院的逮捕令逮捕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因为内塔尼亚胡或以色列人没有犯下战争罪。
这是人类的国际分隔。一些人制定规则,但他们不必遵守规则。2003年,美国违反《联合国宪章》轰炸伊拉克。当时没有安全理事会决议。这是一场非法战争,他们违反了《宪章》,但没有犯下战争罪。其他没有制定规则的国家却必须对规则负责,但西方不用。这就是人类的国际分隔。在利比亚战争之后,金砖国家和全球南方的其他平台、组织越来越担心,在管理世界冲突方面,美国及其盟友是不可信的。在苏联解体后,这些国家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这个立场,即西方是不可信的。
给各位一些背景信息。今年早些时候,“全球南方洞见”(GSI)出版了《极化帝国主义》研究报告,强烈建议你读一读。几乎75%的全球军费开支份额是由美国及其盟友支出的,在所有军费开支中占的份额非常惊人。美国及其盟友有能力摧毁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认为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全球南方出现了情感新浪潮,但整体力量对比态势并没有发生巨大变化。现在全球范围的抗议以十亿次计,确实到处都有抗议活动。我之前提到过萨赫勒地区,提到过南美国家对美国说“不”。我甚至还提到过印度,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表示,我们不会遵循北约的思路。这些都是全球各地百万次、十亿次反抗的一部分。反抗情绪以不同的规模向我们袭来,有时发生在工作场所,有时发生在社会中,有时则是国家反抗。
这些反抗并不总是可以通过详细评估我们的政治可能性来解读。我们无法总是预测这些反抗将何去何从。如果以为这些反抗可以简单地通过数学运算相加而形成统一,那未免太天真了。建立我们的统一需要很长时间。我们有了情感新浪潮,但还没有新的统一。我们需要付出大量努力,才能团结人民,建设世界。我们需要努力建设人性,努力消除贫困,努力确保人们不再流落街头,努力建设一个没有饥饿的世界。
我们必须努力建设所有这些事物,因为我们必须确保地球能够生存下去。我们没有选择,要么努力拯救地球,要么眼睁睁地看着地球被摧毁。有了情感新浪潮,但尚未形成新的团结。这种情感新浪潮令人着迷,它很重要。它应该动员我们,应该让我们行动起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我们不能停滞不前。而我们正在行动,本次会议就是我们行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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