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K字签证，想到国际主义战士阳早、寒春！

阳早、寒春夫妇

首先祝大家国庆节日快乐！

这两天针对“外国青年科技人才”的新签证，就是K字签证的各种评论刷爆网络。有的说这是人口断崖下的“腾笼换鸟”战略，也有说只是一个方便理工科人才入境的签证，说白了就是让他们进来看看中国的好，想留下来，就去办Z字工作签或者D字移民签或者R字高端人才签，没什么好焦虑的。

其实K字签证问题的实质，就是“文化自信”问题（可以是一个视角，但言之凿凿值得商榷）。

想起一对夫妇，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阳早、寒春。他们的儿子阳和平说，是中国革命把阳早和寒春结合在一起。他们到中国来，确实是中国的革命使他们觉得人的生活有价值，有意义。

“我们在中国待了一辈子，不是为了养牛，而是为了信仰！”这是美国科学家阳早和寒春夫妇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阳早（欧文·恩斯特）1918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州一个农民家庭，1945年从康奈尔大学农牧系毕业。他深受埃德加·斯诺《红星照耀中国》的影响，对中国革命充满向往。1946年3月，他变卖了自己的奶牛、马匹和一些机械，以联合国救济总署奶牛专家身份来到中国，最终抵达延安，在杜甫川光华农场从事畜牧工作。

寒春与杨振宁

寒春（琼·辛顿）1921年出生于芝加哥，是小说《牛虻》作者伏尼契的孙女，核物理学家，曾参与美国原子弹研制工作，与杨振宁是同门师姐弟。当原子弹在广岛、长崎爆炸后，同事的一句"这是日本人的骨头和肉"深深刺痛了她，使她放弃了核物理研究。在阳早书信的影响下，她于1948年远渡重洋来到中国。

这两位科学家从此在中国度过了半个多世纪，将他们的一生奉献给了中国的奶牛事业和农业机械化。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两位本可在美国享受优渥生活的科学家选择留在中国，过着简朴至极的生活？他们的故事又折射出红色文化怎样强大的感召力？

阳早和寒春来到中国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源于对一种理想社会的追寻。阳早深受《西行漫记》的影响，渴望亲眼见识创造了“小米加步枪”和“长征”神话的毛泽东。寒春曾有机会继续研制原子弹，但她坚定地表示：“现在中国人缺的不是原子弹，是牛奶。”

从核武器到奶牛养殖，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阳早初到延安时，虽然物质匮乏，但这里"没有乞讨者，也没有坐在豪华车里招摇过市的腐败官员；人们不分性别、年龄和等级，都受到了莫大的尊重"。这种平等氛围深深吸引了他。

寒春抵达时，延安已被国民党炸毁，但人们"团结一致、意气风发、乐观自信，决心要重建一个崭新的社会"。她感叹："每个人都在为共同的目的而工作，我融入了一个非常宏大的事业之中，作为全世界普通大众的一员，我像回到了家一样。"

寒春曾感慨："延安，是一个梦想的破灭和另一个信仰的开始"。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将个人才能与人民需要结合的途径。

红色文化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在于物质利益，而在于精神共鸣。阳早曾感叹毛泽东“很有魅力”，并比喻其为“《圣经》里的救世主”。他们在中国共产党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创造一个与资本主义社会截然不同的社会主义社会”。

1947年，国民党进攻延安，阳早带着光华农场的荷兰奶牛随部队转战陕北。在转移途中，他跳进冰冷的河水，保护牛群游到对岸。这种艰苦卓绝的经历让他深刻理解了人民战争的真谛，他后来动情地说："这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人民战争，什么叫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让我刻骨铭心地记住了：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无敌的，这是因为他们依靠人民群众。"

1949年4月，阳早和寒春在延安窑洞结婚，陕甘宁边区政府赠送的喜联上写着"万里良缘，圣地花烛"，林伯渠主席赠送的喜幛题词"爱情与真理的结合"。

婚后，他们受党组织委托，带着83头荷兰奶牛落户陕北定远县三边牧场，帮助当地改良牛羊。1955年，又带着1000多头牛落户西安草滩农场。阳早对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响应是："让贫奶的中国人都喝上新鲜牛奶、不坏一斤奶！"这一年，新中国的第一代儿童喝上了他们生产的牛奶。

当有关部门询问寒春是否愿意继续研制原子弹时，她坚定拒绝："现在中国人缺的不是原子弹，是牛奶。"

中国革命为寒春提供了将科学知识服务于人民的机会，解决了她的道德困境。作为曾参与原子弹研制的科学家，寒春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用于战争。而在中国，她能够将科学技术应用于和平目的——改善中国人民的生活。

集体主义的感召力同样不可忽视。阳早和寒春非常欣赏延安的民主气氛：“白天干活，晚上用三大作风——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抓革命促生产。”这种透明的、充满信任的人际关系，与他们在美国体验到的个人主义形成了鲜明对比。

阳早和寒春在中国的生活异常简朴，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他们在位于北京沙河镇小王庄的农业机械化科学研究院农机实验站工作时，始终保持着延安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他们的住所和家具陈设都十分简朴陈旧，甚至称自己的办公桌为“专利”——即用“砖”“立”起来的。衣服也只有几身，睡的还是硬木板床，过着中国普通农民的简单生活。

然而，这种物质上的匮乏并没有动摇他们的信念。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们放弃了本来可以享受的特殊照顾，选择和周围人一样以红薯干、萝卜充饥。阳早坚信：“能使穷人翻身的毛也能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眼下的苦难是社会主义建设中不可避免的。”国家给他们的特需供应，他们从未享用，而是给了有困难的职工或招待来访客人。有年深秋，渭河涨水，他们带头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把奶牛转移到安全地带。

物质与精神的巨大反差，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完美统一。

阳早（二排左六）、寒春（二排右五）

寒春利用研制原子弹的科学功底，研发了奶牛青饲料铡草机，半个多世纪后仍是该农场的主导产品。她还设计制造了牛奶高温消毒杀菌装置。

1966年被调到北京工作后，他们因不适应机关生活，多次打报告要求重返农场。1972年，他们终于如愿去到红星公社，在那里实现了奶牛饲养机械化。

1982年至2001年，他们在北京沙河小王庄的农机实验站从事牛群饲养和改良，培育出了闻名全国的优质奶牛。2003年，每头牛的牛奶产量达到9088公斤，位居全国之首。

阳早于2003年12月在北京逝世，享年85岁。寒春于2010年6月在北京逝世，享年89岁。

按照阳早的遗愿和他的信仰，寒春将他的骨灰安置在"牛场能看见牛的地方"。她说，阳早一生干的事情就是养牛，一辈子矢志不渝追求的理想就是解放全人类。他们称自己是“解放全人类的世界公民”，在1999年曾致信联合国抗议北约炸我使馆暴行：“这算什么本事？打倒美帝国主义。”这种国际主义精神，打破了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体现了红色文化的普世价值。

一位美国农牧专家和一位曾参与曼哈顿计划的核物理学家，最终选择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用养牛来实践他们崇高的理想。这不仅是对个人命运的改写，更是对中国革命强大感召力的生动诠释。它不仅存在于宏大的历史叙事中，更体现在这样具体的生命选择里。它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们，为了一个更公平、更美好的世界而努力。

如今，当中国崛起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展现在世人面前，那么，中国这片热土势必对全世界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开放240小时落地免签，与K字签证生效，应该是一环扣一环的安排。相当年，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如一颗信号弹，不但吸引国内进步青年去延安，还吸引了白求恩、马海德等一大批国际友人不远万里参加中国革命，阳早、寒春夫妇也因此寻踪而来。他们立志要解放全人类，同中国人民一起改天换地。

当前，中国K字签证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其中的一朵浪花，是检验当今文化自信成色的试金石。在全球化的今天，美国也不可能关起国门搞建设。人才的流动也是如此，有人走出去，势必有人走进来。

天安门城楼上，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依然高挂。人流中，可能有淘金者、冒险家，也可能有新时代的阳早、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