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非一日之功

对建国初期民族资产阶级改造

和农民改造的一点认识

民族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本质上是同社会主义相对立的，但在无产阶级专政的特殊条件下，在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会产生了左、中、右的分化，这三个部分，除了第三个死不悔改的部分外，其余部分虽然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社会主义改造，但是，总的说来，他们仍然顽强地留恋着资本主义制度和生活方式。这种情况在一部分资产阶级分子当中表现得很严重，他们时时在散布资产阶级的思想影响，宣扬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来腐触我们的革命干部和劳动人民，并且做出其他种种危害社会主义的行动，而一遇到社会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时候，他们反对社会主义制度、企图走资本主义回头路的活动就更加猖狂起来。

虽然资产阶级已经不占有生产资料了，虽然他们许多人跟工人一样凭劳动吃饭，但不能说资产阶级已经被改造好了，已经作为一个阶级被消灭了。

首先是，的确从全行业公私合营以后，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基本上是结束了。但是，由于我国具体的条件，由于他们在社会主义革命中仍然具有两面性，既有强烈地要求发展资本主义、同社会主义相抵触的一面，又有被迫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了赎买政策，在他们交出生产资料以后，仍然每年付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定息。定息是什么呢?是从工人劳动创造的财富中抽出一部分给资本家，这对资本家讲，并不是他们的劳动报酬，而是向他们赎买生产资料的代价，这些生产资料也是他们在过去由剥削得来的。可见定息仍然是剩余价值的一种形式，这当然是一种剥削。从工人阶级及其领导的国家方面来说，为了减少社会主义革命的阻力，使资产阶级能够更好地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这样做是值得的。但是，然这种剥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无偿占有别人劳动的现象就保持着，整个资产阶级同工人阶级的经济矛盾当然也就继续存在着。

其次，更重要的是，资产阶级的政治立场和思想意识，并不能够随着它对生产资料占有关系的改变而立即改变。人们的政治立场和思想状况都属于意识形态。社会的意识形态是由社会的经济基础来决定的，但这只是就阶级产生和消灭的总过程来着眼的；另一方面，唯物辩证法又告诉我们：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意识形态一经形成，便具有了相对的独立性。人们的政治立场和思想意识要随着经济基础的改变而终于改变，但这种改变并不是随即发生，而是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过程，要经过反复的斗争。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情是不会有的。不能幻想，资产阶级分子在上午被剥夺了财产，他们下午就会随着改变了思想。资产阶级分子的思想的改变，一般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有些人硬是至死不变，带着花岗岩的脑袋进棺材的。意识形态具有能动的作用，能够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资产阶级思想的存在，还会驱使资产阶级分子采取行动来反对社会主义制度，这就表现为经济上和政治上的斗争。

所以，观察阶级，应该根据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既要看人们对生产资料的占有状况，又要看人们的思想意识。作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必须是观察阶级问题所应着眼的根据之一。而由于一个阶级意识形态的消灭，必然大大落后于它的经济地位的改变，因此当我们判定一个阶级是否已经消灭，更要从意识形态方面去着眼。

和工人阶级结成联盟的农民，和工人阶级一同翻了身，成了国家的主人，并且进一步在党的指引下走上了集体化的道路，他们永远是工人阶级可靠的革命同盟军。集体化是农民走向社会主义的决定性步骤，原来在个体经济基础上产生的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有了很大的削弱。但是这种自发势力是不容易一下子消灭的，它不仅依然存在着，而且还要从各方面顽强地表现出来。小生产者的自发势力是不断地产生着资本主义的。列宁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书中指出：在社会主义社会，小生产的力量对于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反抗是一个很大支援。“可惜现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小生产，而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可见，消灭阶级，仅仅驱逐地主和资本家是不够的，还必须改造小商品生产者。但这种人是不可驱逐和不可镇压的。无产阶级必须和他们耐心合作，但必须改造他们，重新教育他们。这就需要有一个长期的过程。毛主席说过：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列宁在说到小生产者自发势力的时候也说:“不经过很多很多年，任何集体制、集体农庄、公社都是不能改变这种现象的。”“改造小农，改造他们的整个心理和习惯，是需要经过几代的事情。”可见集体化对改造农民的极端重要性。

对于农民，也还要加以分析。农村中的贫农(包括雇农)、下中农是农村中的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是党在农村中所必须依靠的阶级力量。毛主席说:“因为农村中的半无产阶级，是比较地不固执小农私有生产资料的制度，比较地容易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们。”历史证明，依靠着贫农、下中农这样的阶级路线取得了合作化、公社化的伟大胜利的成果，必须继续沿着这样的路线，继续依靠才能巩固成果，才能直至取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当然，贫农、下中农中也有极少数的人，由于受了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思想的影响，以致阶级界线不清，阶级感情淡薄，需要加强对他们的阶级教育，经过教育之后，他们一般是能够提高阶级觉悟的。贫农、下中农约占农村人口的大多数，真正地依靠了他们，就有利于团结其他中农。中农是过去农村中典型的小生产者，他们基本上不受地主、富农的剥削，也基本上不剥削别人，而依靠自己的生产资料和劳动为生。从经济地位来说，中农是处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既可以接受无产阶级的领导而走社会主义道路，又有着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自发倾向。中农当中的上中农，占有较多的生产资料，并进行轻微的剥削，是农民当中资本主义倾向较多的一个阶层。他们更倾向于向上爬，走资本主义道路，力图使自己上升到富农的地位上去。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坚持团结上中农中的大多数人和我们一道建设社会主义，一方面又要对他们的资本主义自发倾向保持足够的警惕，进行批评教育乃至必要的斗争，使他们不断纠正这种倾向，以利于最大限度地发展农村中的社会主义力量。

我国发展农业的方针，是先实行集体化，然后再实行机械化，以农业的集体化作为实行农业机械化的基础。这一方针是十分正确的。没有农业机械化，农村向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是不可能最后堵死的。但是小生产者，特别是上中农的资本主义自发倾向，并不会因为他们参加集体生产而自动改变，也不会随着机械化而自然消失。

所以，只有不断注意加强对农民的社会主义教育，只有到集体所有制完全改变为全民所有制，小生产者的自发势力完全消灭，广大农民群众以无产阶级思想彻底武装起来，农业也真正实现了机械化的时候，工人同农民间的阶级差别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