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如何评价实证主义创始人孔德?
庸人之所以是庸人,一方面他们一定说战士的身上流有脓疮,而另一方面也一定赞美苍蝇的完美!在孔德这样的庸人面前,我们的学者们似乎都是跪着的,跪在苍蝇面前!
恩格斯论述孔德——西方那位实证主义的创始人——的信件是写给一个叫斐迪南·滕尼斯的人的,这个人写了篇文章来评论一个叫保·巴尔特写的《黑格尔和包括马克思及哈特曼在内的黑格尔派的历史哲学》。时间是1895年1月24日。
恩格斯说:
——
您对奥古斯特·孔德的评述使我很感兴趣。谈到这位“哲学家”,我认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孔德曾经给圣西门做过五年秘书,而且是他的挚友。圣西门 确实吃了思想丰富的苦头;他既是天才,又是神秘主义者。明确透彻的表述,条理化、系统化,非他的能力所及。因此,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孔德,此人在师父死后应 能把这些盈盈欲溢的思想条理化而后公之于世;和其他喜爱幻想的学生相反,孔德的数学修养和思维方式看来特别适于完成此项工作。可是,孔德突然和“师父”决 裂,退出了这个学派;过 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以他的《实证哲学》【马恩全集中文第一版原注:指孔德的《实证哲学教程》(《Cours de philosophie positive》)。第一版于1830—1842年在巴黎出版,共六卷。】显露了头角。
在这个体系中有三个突出的因素:(1)有许多天才 思想,但是几乎照例都或多或少地遭到损害;这是由于(2)狭隘的庸人世界观和这种天才处于完全对立地位,使这些思想得不到充分的阐述;(3)一部完全来自 圣西门主义而又摆脱任何神秘主义的宗教宪章,它是极其荒诞地按教阶制度编制起来并以一个合法的教皇为首脑,这就使得赫胥黎谈到孔德时说,孔德主义是没有基 督教的天主教。【马恩全集中文第一版原注:指赫胥黎于1868年11月8日在爱丁堡所做的演讲《论生命的物质基础》(《Onthe physical basis of life》)。这篇演讲发表于1869年2月1日《双周评论》杂志第5卷第26期。】
我敢说,第三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办法来解决其他办法不能解决的第一点和第二点之间的矛盾;孔德的全部天才思想都是从 圣西门那里接受过来的,但是他在按照他个人的观点分类整理时把这些思想糟蹋了:他剥去这些思想特有的神秘主义外衣,同时也就把它们降到更低的水平,尽自己 的力量按庸人的方式把它们加以改作。从许多地方都可以很容易地证明这些思想是来自圣西门,而且我坚信,如果有人认真地从事这个工作,一定还能够在其他方面 发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圣西门本人的著作在1830年以后被圣西门的学派和教义的喧声所湮没的话,这种情况一定早就发现了,它们把“师父”的学说的个别方面加以强调和发挥,却牺牲了他的整个宏伟的思想。
当今我国,社会学也是一门显学,好像很有社会声望。我想理由之一就是有费孝通作为代言人吧。而孔德就是所谓的社会学的鼻祖,对他的批判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的跋文中已经对实证主义的孔德给予了讽刺——注意是讽刺,简直是不屑一顾。马克思说:
————
例如,巴黎的《实证论者评论》一方面责备我形而上学地研究经济学,另一方面责备我——你们猜猜看!——只限于批判地分析既成的事实,而没有为未来的食堂开出调味单(孔德主义的吗?)
当然,西方现代哲学,孔德作为实证主义的鼻祖也是必须要学习的。作为科学的精神,实证总是很招某些人的青睐。
于是,我们在一般的介绍西方社会学和哲学的文献中,我们的博学的且谨小慎微的教授们极少提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孔德的评价,这对于我国的学界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恩格斯对孔德的评价并不多,但是却比较全面和深刻。
第一个自然段提出了孔德和圣西门的关系,点出了二人的特点和区别,也就点出了二人为什么走在一起,其实也说出了为什么分道扬镳——毕竟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二者的境界又完全的不同。一个是想改革社会的大思想家,一个则是为资产阶级合理性辩护的庸人。
不过,这段中,我觉得警句倒是恩格斯的那句话:“圣西门 确实吃了思想丰富的苦头”,大思想家的创造性的思想太多了,而且很多恐怕又都是伟大的且包含着伟大思想的内容。这真是对一个伟大思想家的最好的赞美——他受到了思想太多的苦!
第二个自然段自然是介绍了孔德的大作的基本特点,正是这个特点,我们国内的介绍很少见到,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没有看到。简单来说就是伟人的是思想被庸人给糟蹋了。
这在世界史上是屡见不鲜的。无论是思想史还是政治史都是如此。恩格斯本人也是遭受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培养的两个接班人:伯恩斯坦和考茨基最后都背叛了他。而且篡改了他和马克思的基本思想。
从这个历史经验看,伟人的结果不是伟大,而是庸人。伟大的事业的结果也不是伟大,而是平庸或者是平凡。这几乎是一个规律。辛弃疾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其实大多是生子变成了刘阿斗了。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序言中说过:“因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所以,庸人是伟大的天才的革命者,这确实是一个讽刺性的结果,但这就是辩证法。由伟大的时代而变为平庸的时代,无不为所有人的叹息,且甚感奇怪,但是很少看到这背后的必然性。
当然,虽然是必然性,但是依然是平庸的,依然是庸人,这点却也是没法改变的,因为正因为他是平庸的,所以他是革命的。
当然这种平庸的革命必然会被新的伟大的时代和伟大的人物带领的伟大的人民的革命再次革命,这也是必然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孔德的平庸不仅再于降低了圣西门的思想,而且也是将其教条化了。这两点我们尤为注意,其实这也是庸人们理解前贤的一般做法,如果我们看看《盐铁论》中的儒生们就把孔子的思想给教条化了'
第三自然段提出了进一步挖掘与研究圣西门的任务,可见,恩格斯认为他和马克思也还都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圣西门依然有许多天才的思想等待我们去整理发现,而且最好是以科学的态度去认真的研究。
不过好像我们现在也几乎看不到研究圣西门的思想的。倒是研究庸人孔德的可以见到,比如什么《西方现代哲学概论》一类的课程就准有对孔德的评价了。
当今的社会学,我国的社会学其实就是在孔德等人的思想培养下逐渐形成的。比如田野调查,其实就是实证思想的结果。田野调查的实证思想当然是研究事物的非常重要的一步,问题是你要不要思想呢?思想在实证面前是完全被动的吗?
如果放弃了思想的力量,认为思想不能独立思考,认为思想只能被动的等待实证的结果,那么一切的实证结果我想都不会有的,因为任何的实证结果都是需要人来解释,指鹿为马这种案例就完全否定了实证思想了。
放弃思想的力量,其实不过是说世界是不可认识的,最终掉落到经验主义中了。因为我们认识的只是我们可以感知的,而可以感知的就是我们进行实证的结果。只有感知之外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比如我只感觉到了疼,至于疼的背后我是不知道的。因为疼的背后无法调查。
总之,实证的结果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实证的调查还可以作假,靠自己的调查的权力做出有利于这一方面或者有利于那一方面的调查,都是完全可以的。
没有思想的社会学,不过是为某些人服务的方便的工具,给你数字,你还有什么意见呢?你就得听话,比如我说了调查是很好的,你就得认,否则你就是不听话。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的社会学的结果就是教育出一帮不会动脑筋,也不能动脑筋的教条学生,他们空有一堆现实,却就是没有思想,没有结论,于是他们经常的口头禅就是你不要乱扣帽子!什么是扣帽子?就是定性,就是揭示出事物的本质,就是思想的力量。
这种离开思想的社会学当然就是离开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学,对于初入大学的学生来说似乎很是新鲜,而且也好懂,一调查,一统计,似乎结果就出来了。这样,他们就离开了马克思主义,就背离了马克思主义。
我们的社会学是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学。似乎我们的马克思主义不研究社会!真是耸人听闻的怪论!
这样,就变相地把马克思主义从对现实的社会研究中赶了出去,从而让马克思主义高高在上——被架空了。而任何学说如果不研究现实,那么他实际上就死亡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术研究绝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百科全书一样的伟大的思想家。
庸人之所以是庸人,一方面他们一定说战士的身上流有脓疮,而另一方面也一定赞美苍蝇的完美!在孔德这样的庸人面前,我们的学者们似乎都是跪着的,跪在苍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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