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评民族主义:两种“强硬请愿”与不伦不类的“左翼”偏好
民族主义无疑已经成为当今主流思潮;然而,细究之下,不难发现民族主义内部的派别分歧,这集中表现为两种主要的民族主义叙事的差别。
民族主义无疑已经成为当今主流思潮;然而,细究之下,不难发现民族主义内部的派别分歧,这集中表现为两种主要的民族主义叙事的差别。
第一,是“亡国”叙事。
不管是“民族主义左派”所极力建构的“新时代半殖民地”论或“新殖民主义受害国”论,还是普通民族主义者更懵懂的“一切责任归美国”论,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中华民族又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虽然所谓“改开”进程始终在他们主动推动、控制和规范中,虽然中国资本经历最初的“耻辱”已经站稳了脚跟并明确宣示“强起来”,虽然美帝国主义的稍有见识的政客已经把大洋彼岸此国视为最主要竞争对手,虽然举世皆知你已经是大象而不是小蚂蚁……但是,脱离实际的悲情主义者是顾不了这么多的,他们在乎的乃是兜售悲情。
在这种被制造出来的情境中,民族矛盾自然凌驾于阶级矛盾之上;阶级矛盾甚至被一笔勾销,谁再敢执着于阶级斗争自然就有“境外势力”或“颜革”分子的天然的身份合理性,再往下去恐怕就只剩“铁拳”伺候一途了。
这也难怪,民族主义的不少拥趸都自带一种“酷吏”作风,颇有几分“罗织”天赋,虽说他们“刚好”放过了最大的“汉奸”势力和“颜革”分子——他们的事业已经推行了快半个世纪了,而我们据说最爱国的“爱国”者们现在打定主意要再推他们一把。
本质上,他们也并非“爱国”,而是“爱官”,几千年来“谢主隆恩”的残余,当前在思想战线上把反封建进行到底的主要革命对象。
他们当中,自然也不乏尚未被正式收编的“自带干粮”者,日常在“邀宠”罢了:
第二,在表面上或形式上刚好相反,那就是“强国”叙事。
“中华民族又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跟“厉害了我的国”,这当然都是民族主义,但却显然是存在表面或形式上的矛盾的:既然“最危险”,又怎么“厉害”?既然“厉害了”,又怎么“最危险”??
“强国”派民族主义叙事的鼓吹、信奉者当中,标志性的群体是新生代小粉红和所谓“入关壬”,这帮人其实应该叫做“青年民族主义者”。
与执迷于“半殖民地”被压迫感的老辈——这里面就包括莫名其妙顶着“左翼”名号、却应该被实事求是归于民族主义阵营的“老左”或“民左”——不同,这部分“新民族主义者”的记忆更多与中国资本“强起来”的年代相联,他们对“我的国”的“厉害”的相信也是发自内心的,并且进一步据之认为:
“我的国”应当充分利用已有的和逐步更强起来的实力,跟“盎撒匪帮”一决高下,像当前这样做唯唯诺诺的“日子人”是不现实的也是可耻的。
这也许是他们也同样在“拜”毛的原因,虽然把毛教员降格为民族主义者是天大的犯罪——反正,他们是不怕犯罪的。
正是从入关壬的“强硬请愿”中,我们发现了两派民族主义的殊途同归:无非都是要求更强硬,无非都是向官资阶级进行一种“强硬请愿”,其所谓“现实主义分析”和提出的“现实主义应对措施”无非就是这样一种变着法子的“请愿”而已。
基于美帝“最后一个帝国主义”、美帝霸权的不可复制性,以及中资到底还是得利于新自由主义“改革”、栖身于美帝主导的资本主义全球化秩序中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暂时的“温和保守”倾向,且不说小粉红、入关壬和“民左”发起的一波又一波“强硬请愿”,对于官资阶级而言意味着最现实的争霸风险,不能不加以计算,故在未做充分动员与准备,甚至内部意见也根本不一致时,暂不敢轻易与美帝“决生死”;即便民族主义者的“请愿”成真、美梦成真,对于帝国主义、资本主义、霸权主义的体制也不会产生丝毫的动摇!
因为,中资对美帝代表着的帝国主义、资本主义、霸权主义,只是对具体的承担角色(如美国、西方)有不满,而对于“帝资霸”的体制和价值观本身却是深深认同的。这与前三十年旗帜鲜明“站在第三世界”一边的做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民族主义者有一种声音,埋怨说“为什么不带头反霸”,为什么不在今天条件下做第三世界的“带头人”——此不为也。假如自己并不反对霸权主义,那又谈何“带头反霸”?你要不,试试请美帝替第三世界“做主”?——这是一样的滑稽!
这也是在今天的国际关系中,被西方视为“挑战者”的东方某大国,往往却奇异地表现出比西方、特别是比霸主美国更加强烈地维护国际关系既存秩序和国际关系的“自由主义”原则的原因。
敏锐的学者早就指出:东方某大国对内是威权主义者,对外却是不折不扣的“自由主义”者,其维护70年代末以来形成的“自由主义”秩序的热情早就超过了美国,相比之下美国反倒更像个“搅局者”。另一学者更是道破天机:这不过“两种资本模式”之争!!
这岂是“革命者”之姿态?!
对民族主义信奉者当中的多数群众,对“打工人”而言,无论是“求生存”还是“入关”,其成败与否,与他们自身的最现实的雇佣奴隶地位,和由之带来的没法儿过得多好的“小日子”,没有丝毫实质性的影响。不管是“亡国派”还是“强国派”,其所塑造的民族主义叙事,在当代中国阶级关系、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现实情境下,都是同一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体现,都是模糊、掩饰、转移“打工人”每天一千次、一万次遇到的最现实的阶级矛盾的可用的工具罢了。
因此,说他们是“工具人”,他们还真别不服。
这里面最别扭的人群,还不是小粉红或入关壬,而是顶着“左翼”名号的“民族主义左派”:一方面,他们实际秉持的属右翼的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思想与马列毛是南辕北辙;一方面,他们又很舍不得“马克思主义者”这顶帽子、舍不得“左翼”这个身份标签。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毕竟,在修正主义、自由主义、民族主义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大泛滥的时代,作为一个严密而完整体系的马列毛主义,早已被日常的资产阶级叙事拆解得七零八落,以至于某些以“马克思主义”和“左翼”自居的人都根本不懂得或不擅长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去分析实际,还可能深受西方概念范式的影响。
所有这些归结于一点,那就是必须高扬马列毛主义的正体性、完整性旗帜,坚持将马列毛主义作为一种“总体世界观”;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去联系实际,而不是拿着种种资产阶级的东西去剪裁实际、制造混乱,帮修正主义的忙。说是“教条主义”也好,“原教旨主义”也罢,这样责难的人,恰恰忽视了:在修正主义时代,“教条主义”或“原教旨主义”还真更可能是马列主义的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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