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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第三部卷七第二章 1. 寒鸦戏水

刘继明 2024-06-27 来源:乌有之乡

  编者按:

  著名作家刘继明花费五年时间创作的长篇新作《黑与白》出版后,在读者中引起了热烈反响。《黑与白》描写了80年代以后数十年间改革开放时代的中国社会全景,是一幅改革年代芸芸众生的奇幻画卷。同时,它又以倒叙和补叙的手法,通过几个主要人物的经历,写出了一部扑朔迷离的百年中国革命史。被认为是“一部形象化的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史”和“人民现实主义的尖锋之作”,是一部改革年代的“伤痕文学”,它不仅写出了工人阶级的“伤痕”,也写出了农民的伤痕,女性的“伤痕”,青年的“伤痕”。

  刘继明老师在谈到《黑与白》的创作心路历程时,认为这部作品是他真正摆脱精英文学体制,回到20世纪中国新文学史上源远流长的无产阶级文学和人民文学传统的一次精神突围,是他向产生过丁玲、赵树理、周立波、柳青、浩然等作家的伟大时代献上的一份礼物。

  郭松民老师认为,我们不了解思想史,就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可能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而《黑与白》是一部形象的当代思想史,如果一个读者想了解八十年代以来的中国思想史,就应该读读《黑与白》。

  孔庆东老师认为这部小说堪称近百年来中国社会的一面“照妖镜”,如果有一部“照妖文学史”,刘继明就是照妖大师,众多妖魔鬼怪在他笔下无处遁形。《黑与白》找到了革命事业多灾多难的内部根源,是中国照妖文学的一座崭新的灯塔。《黑与白》不仅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大收获,早晚有一天也会列入世界文学名著的家族,因为它对历史的挖掘,对人性的拷问都远远超过了大多数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作品。

  刘继明老师现授权乌有之乡网站对《黑与白》进行连载,敬请广大网友关注。欲购此书,请点击此处(https://book.kongfz.com/777769/6736302495/)。

第二章 

1.寒鸦戏水

 

  没过几天,顾筝就接到了区法院牛志法官的电话,“卢佳的案子撤诉了。”

  对于这个消息,顾筝并不觉得意外,从那天卢佳踉跄着跑出简爱咖啡馆后,她就已经预料到了。尽管如此,她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撤诉?是卢佳自愿的,还是她丈夫……钱刚给她施加了压力?”

  “这对你是好事,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牛志不耐烦地说。顾筝仿佛看到了那张油腻肥胖的面孔,一时无语。

  “对了,你告诉黄子鹏,他说的请客哪天兑现啊,我可等着呢!”牛志在电话里半真半假地说,“到时候你也要去啊!”

  顾筝心猿意马地嗯嗯着,直到牛志挂断电话,也没明白黄子鹏因为什么要请客。挂掉牛志的电话后,她马上给卢佳打电话,但打了好几遍都被挂断了。卢佳显然是在有意回避她,顾筝想。

  天气越来越热了,由于电力紧张,大江市不得不开始分区拉闸停电,许多居民区和行政事业单位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律师事务所这样的单位,本来也不要求每个律师像公务员那样按时上下班,平时都各干各的,现在更是如此,进入七月后,顾筝几乎整天猫在空调房里,除了购买生活必需品,连楼都很少下。

  顾筝住的还是省妇联分的房子,一室一厅,才40多平,面积虽然小了点,而且是80年代的老房子,质量比较粗糙,又是顶楼,夏天热起来像待在烤箱里似的,人都要被烤熟了,但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分到这样的房子,顾筝已经心满意足了,很多跟她一起走出校门的同学还在住集体宿舍呢。况且,卫生间、厨房、客厅和卧室样样不少,一个人住近乎奢侈了。只是刚搬进来的头一个夏天,顾筝热得差点儿中暑,第二年她就早早地买了一台春兰空调,虽然花掉了近半年的工资,却不用再怕热了……

  毕业这么多年,顾筝仍然保持着内向的性格,除了同事同学,交往的人也很少,按说,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当律师,顾筝以前在省妇联的同事都这么认为,但她还是坚持辞掉省妇联权保会的工作,当了律师。进入律师业这些年,顾筝接触了不少社会上各行各业的人,但社交圈子并没有因此扩大。平时若没有什么事,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宅在居所里,看看书,或者给自己做点好吃的,过着典型的单身贵族生活。

  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顾筝终于读完了雨果的那本《九三年》。当她合上书本,小说中的一些句子还像小鸟那样在脑子里飞翔,“刽子手让他在摇板上躺平。他那可爱而高傲的头被卡进可耻的颈圈。刽子手轻轻挽起他的头发,然后按动弹簧,三角刀起动了,先是缓缓滑动,然后加速,一个可惜的响声……与此同时传来另一个响声。一声枪响与铡刀声相呼应。西穆尔丹刚刚掏出腰间的一把枪。当郭文的头滚进筐里时,西穆尔丹对自己胸前开了一枪。血从他嘴里流出,他倒下死了……”

  顾筝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仿佛看到死神振动着翅膀,从天际线由远及近地飞过来。死亡降临时,像从天上掉下一片树叶那样简单,既残酷又温柔。她感到有些难过,不单是因为郭文,还因为不久前去世的哥哥。由哥哥,她想到了母亲。她已经有很久没想到母亲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忙忙碌碌的工作和生活,使她几乎忘掉了去世和在世的亲人们,其中也包括哥哥。而现在,哥哥已经从“在世”的亲人跨进了“去世”的亲人之列。跨过这个界限如此简单,就像篮球场上的一条禁区线。他终于去和妈妈会面了。顾筝想,但她马上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冷酷,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这天晚上,顾筝从箱子里翻出了那把古筝。自从弹断两根弦之后,她一直没有拿出来过,差不多已经忘了。她剥开层层包裹着的丝绸,看见那把古筝静静地躺着,像一个睡熟的婴儿。

  没费多大工夫,顾筝就把那两根断掉的弦修好了,她试了试,音色柔美明丽、松透清澈,她手指轻抚琴弦,一阵曼妙的古筝声响起来,起初还有点儿生涩,渐渐变得流畅起来,犹如行云流水。一曲终了,顾筝才记起自己弹的这支曲子叫《寒鸦戏水》,是小时候妈妈教她弹的第一首古筝名曲……

  顾筝不明白,大热天的,自己为什么弹这样一首关于寒鸦的曲子,难道是妈妈冥冥中的某种启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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