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大散文|京华三部曲续鉴《攀上高山的灵魂》第五卷第一章 再现英雄泪满襟

　　第五卷第一章  再现英雄泪满襟

　　若论柳黪灵魂的文学热情，堪比南方春天里盛开的簇簇红棉花，分外夺目，异常绚丽。若论柳黪灵魂的文学思想，堪比攀上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的英雄，眼界开阔，意蕴深邃。但柳黪灵魂绝不是浪漫主义作家，因为他强调写实，即便抒情，仍强调真情流露，不许半点做作，不许丝毫拔高。谁要谈论境界，只能有一说一。柳黪灵魂写作，绝不虚构。这一回柳黪灵魂喜欢上了对比，说什么有比较才有鉴别。写散文有什么好比的？我说没法比，柳黪灵魂就和我杠上了，还劲劲儿的。我说你不是说有啥写啥吗？我们加大火力，猛轰缺点和错误。你猜柳黪灵魂说啥？他说不，我们要表扬，大书特书英雄模范。我说批评丑陋，写啥子英雄模范？难道你想给丑陋添彩吗？不料柳黪灵魂说对，就是要把红的绿的白的黑的放在一起，让红的更红，绿的更绿，白的更白，黑的更黑！我嘿嘿地笑，说那样的话，你想的红的绿的白的黑的就全没了，混成一片了，变得不红不绿不白不黑！柳黪灵魂瞪眼儿不听我劝，我才知道人上了天，禀性变得更加耿直，直来直去，不知道拐弯。后来我忽然醒悟，我忘了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了，地球人缺少大视场，眼界短浅，常常忽略宇宙星辰的巨大引力，看阳光，以为直的，哪里想到光会弯曲呢？不论是谁，缺少了大视场，只能看见眼面前那点儿东西，你说他还能有什么正确判断？他视而不见，你能把他怎么样？难道你有劲儿，就能把他甩上天？让他站在银河边观察光线是否弯曲？我叹了一口气，服了，只好按照柳黪灵魂的方案铺展写作。谁知红棉花灼灼灿烂，不肯离去。红棉树极其高大，树干长满刺瘤，树枝轮生平伸，直上云霄。花开无需绿叶衬托，花色嫣红，仿佛英雄血染，因而人称英雄树。此时此刻，我满眼繁花似锦，幻化出无数一身正气英姿勃发的英雄。我想说是不同时代的英雄肩负不同时代的使命，但无论是谁，都应该像红棉树一样，英勇无畏，直冲云霄。

　　壹

　　谁是最可爱的人

　　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精神感动着；我的思想的潮水，放纵奔流着；我想把我了解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的祖国的朋友。但我最着急想告诉你们的，是我的思想感情的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我仿佛看见了跃身而起的黄继光，他右手在前，似乎要一把抓住那突突喷火的枪管。身影变幻，我仿佛看见四川盆地的一座小村庄，十岁的黄继光正给地主扛活，受尽了剥削和压迫。1949年解放军来了，黄继光当上了儿童团长，带着民兵抓地主。地主抓到了，村长把一朵大红花挂在黄继光的胸脯上。抗美援朝开始了，黄继光参加了志愿军，在吉林边陲，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到了朝鲜，黄继光当上了通讯员，随着部队走进战场，目光所到之处遍地弹坑；嗅嗅鼻子，闻到了空气里的焦糊味。我看见他的胸膛鼓起来了，好像有怒火燃烧。

　　1952年10月战役打响了，美国鬼子率领联合国军向江原道金化郡五圣山发动了疯狂进攻。五圣山是志愿军的中线大门，是刺向联合国军的一把钢刀。高地不足四平方公里，联合国军却动用了两个师，在飞机大炮坦克的配合下，连续发动进攻。志愿军与联合国军在这里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10月19日晚，志愿军第二营奉命向上甘岭右翼高地发动进攻。山顶有几个地堡，联合国军集中火力压制志愿军进攻。营参谋长朝山顶瞅了瞅，命令六连组织爆破。志愿军连续发动五次冲锋，战士倒下一个又一个，却没能摧毁敌人的碉堡。天就要亮了，再不拿下敌军碉堡，夺取就更困难了。

　　黄继光雄赳赳地站到了营参谋长面前，双手捧上决心书，响亮地说：营参谋长，把炸碉堡的任务交给我吧！营参谋长蹙着眉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信任地说：黄继光，我任命你为六连六班代理班长，一定给我完成任务。黄继光提上手雷，率领两名战士，朝敌军碉堡爬了过去。敌军升起照明弹，他们就伏在弹坑里。照明弹熄灭了，他们就窜出弹坑往前冲。距离敌军碉堡还有几十米，一排子弹扫过来，一名战士当场牺牲，另一名战士身负重伤。黄继光的左臂被子弹打穿了，鲜血染红了胳膊。黄继光的眼里冒出了火焰。他忍住痛，匍匐在飞驶的子弹下面，一寸一寸地朝前爬。他看见了地堡里的敌人，将一颗手雷甩了过去。轰隆，炸塌了地堡的一角。

　　志愿军乘机发动冲锋，不想坍塌的地堡里又响起了哒哒的机枪声，一排排可恶的子弹，疯狂地扫向了志愿军。有人中弹了。志愿军不得不趴在弹坑里，焦躁不堪。黄继光又负了伤。侧过脸看看，天就要亮了。黄继光摸了摸挎包，怎么，连一颗手雷也没有？他望望地堡里的火舌，朝前爬，一米，两米，他终于爬到了地堡跟前。突然，他跃身而起，张开双臂，扑向了火舌。

　　机枪哑巴了。趴在弹坑里的志愿军目睹了这一切，热血沸腾。冲啊！为黄继光报仇！喊声四起，一群黑色的影像跃然而起，扑向了阵地。枪声手雷爆炸声，震耳欲聋。红旗立刻插遍了敌人的阵地。黄继光给战友们留下了他的最后身影，敦实的身躯压在地堡射击孔上，双臂左右伸展，两只手像老虎钳子抓住地堡，双腿被子弹打断了，身后一道长长的血印……英雄的壮举与巍然屹立的五圣山永世长存。

　　战后，部队党委追认黄继光为中国共产党党员，追授他模范共青团员称号。志愿军领导机关给他追记特等功，追授特级英雄称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追授他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一级国旗勋章。2019年黄继光被中国人民评为最美的奋斗者。

　　我又看到了华蓥山，看到了铜梁县。1926年，邱少云出生在铜梁县关溅乡玉屏村邱家沟的一户贫苦家庭。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邱少云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战歌赴朝参战。1952年10月部队决定攻取金化以西美军前哨阵地，邱少云和五百战友趁着夜色潜伏到敌军阵前沿的草丛里。夜半，一股敌人逼近了潜伏区。为了掩护潜伏部队，指挥员命令志愿军炮轰敌军。敌军发射燃烧弹反侦察，一颗燃烧弹落在邱少云身边，火星溅在他的左腿上，燃烧液遍及全身，烧着了他的棉衣、头发还有皮肉。烈火熊熊。邱少云身后有一条小溪，只要他肯后撤，翻入小溪，就可以熄灭火焰。但是这样做会暴露潜伏行动，危及潜伏人员的生命，导致潜伏任务失败。不能动，就是烧死也不能动。烈火熊熊，在肉体上燃烧，谁能顶得住？邱少云紧咬牙齿，两只手深深地插进泥里，一动不动。这是什么样的考验啊！天下有没有人能够经得起这样严酷的考验？我说有，这就是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任凭火烧火燎，邱少云一动不动。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的意志坚不可摧。烈火足足燃烧了30分钟。30分钟啊，既漫长又短促，但是有谁敢说他能够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坚持30分钟而一动不动？在全世界，这样的人屈指可数。但是邱少云代表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给出了最响亮的回答：我们能！邱少云就像一颗铁钉，钉在草丛里任凭烈火焚烧，纹丝不动，直至壮烈牺牲。邱少云用生命践行了他写在入党申请书上的豪言壮语：为了世界革命，为了战斗的胜利，我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进攻开始了。志愿军战士宛若猛虎，冲向敌阵，迅速占领高地，全歼了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鬼子。为了表彰邱少云英勇作战毫无畏惧任何困难的壮举，党委追认邱少云同志为中共党员，追授他模范青年团员称号。志愿军总部给邱少云同志追记特等功，追授他一级英雄称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追授邱少云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一级国旗勋章。抗美援朝结束之后，朝鲜人民在邱少云烈士牺牲的高地上凿出一面石壁，镌刻了一行红漆大字：为整体、为胜利而自我牺牲的伟大战士邱少云同志永垂不朽！邱少云使用过的钢枪，存放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展览大厅里，枪身完整，枪托已经烧成炭黑色。2019年邱少云被中国人民评为最美的奋斗者。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的目光聚焦在湖南新化县，那里大山巍巍，花团锦簇。我看见了远古巨人蚩尤还是那样斗志昂扬。我看见了进入现代的新化人。民主革命先行者陈天华走来了，教育家成仿吾走来了，击毙日本名将之花的陈正湘将军走来了，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也走来了。新化人的善良博爱早就被人写进了诗歌：我爱你的淳朴，更爱你的博大，把真诚之爱布满全世界。罗盛教就是把爱布满全世界的人。1931年罗盛教出生在湖南省新化县桐子村，1950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同年7月加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1年跟随部队奔赴抗美援朝战场。

　　在前线，罗盛教亲眼目睹美帝国主义对朝鲜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激起他对侵略者的无比仇恨。部队在风雨交加的黑夜行军，伸手不见五指，朝鲜老大娘顶风冒雨站在路边提灯为战士们照亮前进的道路，亲切地提醒战士们注意路况，不要掉进泥坑。罗盛教深受感动，暗暗地想，只有杀敌才能报答朝鲜人民的深情厚谊。有一天敌机前来轰炸，罗盛教冲进火海浓烟，抢救朝鲜老大娘和儿童。在朝鲜的日子里，罗盛教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朝鲜人民的友谊，他帮助阿妈妮担水劈柴，乡亲们夸奖他好样的。

　　1952年1月2日清晨，罗盛教在河岸练习投弹。天寒地冻，朝鲜少年在河面溜冰玩耍，笑声阵阵。忽然传来呼救声，罗盛教飞奔过去，脱掉棉衣棉裤，纵身钻进冰窟窿。罗盛教在水下探寻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人，只好浮出水面吸一口气，再钻进水里寻找。过了好一会儿，罗盛教终于找到了落水儿童，将他托出水面。朝鲜儿童奋力攀爬，哗啦一声冰面塌了，朝鲜儿童又落水中。反复几次，冰水冻得罗盛教浑身哆嗦。罗盛教拼尽全力再一次将朝鲜儿童顶出水面。闻声赶来的侦察连理发员宋志远，拖来一根木杆，帮助朝鲜儿童爬上冰面。宋志远回身再救罗盛教，却发现耗尽力气的罗盛教已经沉入水底。罗盛教的青春年华，永远定格在了让人极其肃穆的一刻。伟人曾经这样说过：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白求恩同志实践了这样一条列宁主义路线。我们中国共产党员也要实践这样一条路线。我们要和日本的英国的美国的德国的意大利的以及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才能打倒帝国主义，解放我们的民族和人民，解放世界的民族和人民。这就是我们的国际主义，这就是我们用以反对狭隘民族主义和狭隘爱国主义的国际主义。

　　朝鲜人民沉痛哀悼这位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将罗盛教的遗体安葬高山之上。为了纪念罗盛教勇救朝鲜落水儿童的崇高国际主义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1952年2月3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为罗盛教追记特等功，追授一级爱民模范和特等功臣称号。4月1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追授罗盛教模范青年团员称号。1953年6月25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追授罗盛教一级国旗勋章和一级战士荣誉勋章，将栎沼河改称罗盛教河，将落水儿童的家乡改称罗盛教村，将安葬罗盛教遗体的高山改称罗盛教山，还在山上建立了罗盛教纪念亭和罗盛教纪念碑，镌刻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主席金日成的题词：罗盛教烈士的国际主义精神与朝鲜人民永远共存。2009年9月10日，罗盛教被评为中宣部等十一部门联合组织评选的百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25日，罗盛教又被中国人民评选为最美奋斗者。

　　贰

　　少年英雄

　　在我犹豫的时刻，在天之灵无不叹息声声：自古英雄出少年。英雄的时代，英雄辈出。在英雄集体里面，永远不会缺乏少年英雄。听到那滚滚而来的声音，我不由得全身颤栗，是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即使在我年幼的心灵里面也装载了无数少年英雄。

　　提起少年英雄，谁人不知巴人邹容。柳黪灵魂走过来告诉我，那是他母亲家族的英雄。不料邹跃灵魂立刻显现我的眼前说，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想讲什么故事就请讲吧，不要让柳黪灵魂干扰了你的思路。我笑了说伯母，我不听他的，但他说得没错，你们都是邹氏后裔，他说邹容是邹氏家族的英雄一点儿都没错。伯母笑了，在微笑里慢慢退隐。

　　1903年，上海苏报刊登了邹容的《〈革命军〉自序》和评论《革命军》的文章，人们争相阅读，赞美《革命军》为国民教育之第一教科书。在日本时，邹容就已着手写作《革命军》，以西方民族革命理论为武器，正面阐述革命的正义性和必要性，宣传驱除满洲，实现民主共和。回到上海之后，邹容继续投以大量精力完成了定稿。章太炎为之作序，章士钊为之题签，《革命军》终于得以在1903年5月出版。

　　人称《革命军》为中国近代人权宣言，吓破了清廷的狗胆，卑鄙勾结帝国主义，查封爱国学社以及苏报，逮捕章太炎与邹容等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苏报案。邹容在监狱里受尽了凌辱，终于在1905年毙命，年仅20岁。邹容在文章里写道：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革命。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争存争亡过渡时代之要义也。革命者，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腐败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蛮而进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

　　《革命军》由上海大同书局印行，署名革命军马前卒；同时出版章太炎名著《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以后两文曾一起刊行，称章邹合刊。《革命军》启迪了一代仁人志士走上革命道路。著名烈士吴樾三读不置。鲁迅评价：便是悲壮淋漓的诗文，也不过是纸片上的东西，与后来的武昌起义恐怕没有什么大关系。倘若说影响，别的千言万语，大概都抵不过浅近直接的革命军马前卒邹容所做的《革命军》。据说《革命军》一书在辛亥革命时期刊印了20多版，印数超过110万册。

　　邹容字蔚丹，生于公元1885年，少年时就敢指天画地，非汤武，薄周礼。戊戌政变之后，邹容特别推崇谭嗣同那种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英雄气概，曾做诗歌颂并寄以自勉：赫赫谭君故，湘湖士气衰。惟冀后来者，继起志勿灰。

　　邹容虽然年轻，思想水平却已超越当时一些着眼民族问题的革命家，并非我今天想要记录的少年英雄，他只不过恰巧走进我的思绪，又恰巧被柳黪灵魂赞扬。而今我要记录的是发生在我青少年时期的几位少年英雄，他们的事迹或许比不上邹容之伟大，却不能不说他们的心灵非常之美丽。

　　我抬头看世界，第一眼就望见了重庆合川。合川名人众多，事迹远扬海内外。钓鱼城之战，浴血奋战三十六年，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之奇迹，钓鱼城因而被人誉为上帝折鞭处；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在合州作判官，写下了养心亭说；清初于成龙任合州知州，勤政为民，清官第一。新中国第一位少年英雄刘文学为维护集体财产英勇献身，成为一代少年楷模。

　　1945年2月刘文学出生了，家庭贫寒，从小遭受地主老财欺压，直到解放之后，全家人才过上好日子。1957年秋，刘文学光荣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1959年11月18日晚，刘文学干活回来，发现地主王荣学偷摘集体海椒，就毫不犹豫冲上去阻止。王荣学又收买又威胁，丝毫没有动摇刘文学保护集体利益的信念。王荣学卑鄙无耻，惨绝人寰。刘文学真理在胸，毫不畏惧，终因年幼力薄，被王荣学活活掐死，年仅十四岁。

　　进入新世纪，红色少年的英雄事迹遭遇诋毁，好事者说刘文学也是去偷海椒，还说刘文学是个出名的调皮大王。各种污蔑诋毁纷至沓来，难道就不怕天谴雷劈吗？为了以正视听，我们有必要重述刘文学的英雄故事。

　　“渠江水呀弯又长，有颗红星放光芒。少年英雄刘文学，你是我们的好榜样……”提起刘文学，重庆龙湖长者立即唱起了悠扬深沉的儿歌。长者说刘文学是我们这一代人学习的榜样，我们之间有谁不敬仰这位具有高尚情操的少年英雄呢？我们之间有谁不是唱着这首歌长大的呢？

　　在重庆市云门区双江村，65岁的村支书李天益放声歌唱：刘文学呀刘文学，你是我们的好榜样，我们要做毛主席的好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邻居郑开英忿忿地说，王荣学太坏了！刘文学是我们的英雄，我们村里人都为之自豪。

　　李天益是刘文学同班同学。回忆起刘文学的故事，老人记忆犹新：大跃进时期，我们学生都参加集体劳动。11月18日那天晚上，刘文学干完农活回家，走到海椒地发现有黑影晃动，上前一看地主王荣学在偷大队海椒。那时候海椒拉进城里一斤能卖四毛钱，大队分配王荣学进城收粪，王荣学就想乘机到城里贩卖海椒赚钱。本来你偷贩海椒就违反公买公卖的规矩，何况你还要偷公社海椒，你说这是什么行为？王荣学已经偷了半篼海椒，正要溜之大吉，没想到被刘文学抓了个正着。王荣学吓得惊慌失措。不过他到底是过来人，眼珠滴溜一转，就来了坏心眼。

　　刘文学拉住王荣学的衣袖嚷着要向生产队长报告。王荣学掏出一块钱递给刘文学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块钱归你啦！刘文学拒之不受，王荣学就骗他，又不是我一个人偷，你看那边有人偷橘子。刘文学一听就想这还了得，拽着王荣学就往那个方向走。那边更加黑暗。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红苕地，王荣学立刻起了歹心，他要置刘文学于死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红苕藤被踩烂了六七趟。怎么说刘文学也是个少年，哪里是壮年汉子王荣学的对手呢，最终刘文学被王荣学用背篼绳紧紧地勒住了脖颈。

　　王荣学勒死了刘文学，急急忙忙跑回收粪船。船长看见王荣学蹲在河岸卷叶子烟，就嚷：这么晚了，还蹲在那里干啥子呀？王荣学不理他，依旧大口大口地吸烟。吸了烟，王荣学又跑回红苕地，连拖带拽，就把刘文学尸体扔进石堰塘。噢，他要制造刘文学溺水的假象。

　　刘文学一宿没回家，生产队长发动社员四处寻觅，就在石堰塘里找到了刘文学。合川县公安局接到报案，立即派人赶赴现场。民警发现刘文学脖颈上有明显的勒掐痕迹，断定刘文学并非溺水。随后，民警又在石堰塘附近的海椒地和红苕地发现了散落的海椒，以及搏斗的痕迹和拖拽人体的痕迹。接着，民警又发现了刘文学的脚印，还有一根草绳子。民警断定，这才是案发第一现场。

　　合川县公安局请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让社员提供线索。有一名社员揭发：地主王荣学的粪船上有装海椒的袋子。大家议论纷纷，只有地主王荣学一言不发，脸色异常。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民警与王荣学对证，发现王荣学手上有被人咬伤的痕迹，还从王荣学家里找到了海辣椒。经审讯，王荣学不得不交代了杀害刘文学的犯罪事实。1959年11月21日，王荣学在铁的事实面前写下了坦白书；11月22日，合川县公安局持逮捕证将王荣学依法逮捕。1960年，合川县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杀人犯王荣学死刑，立即执行。

　　刘文学为了维护集体利益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刘文学牺牲之后，共青团江津地委追认刘文学为模范少先队员。合川县举行了万人追悼会，刘文学的名字和英雄事迹，立即传遍大江南北，全国青少年儿童积极开展“学习刘文学，做党的好孩子”的活动。1982年4月，合川县人民政府批准刘文学为革命烈士；1983年10月，国家民政部也批准刘文学为革命烈士。2009年9月，新中国成立六十年之际，刘文学被评选为感动中国人物。

　　《蒙古源流》记载：凡有出力一切人等，俱赏给大达尔罕名号，意义为神圣不可侵犯。内蒙古达茂旗地处阴山脚下，南北朝民歌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这首民歌具有鲜明的游牧民族色彩，具有浓郁的草原气息。从语言到意境可谓浑然天成。诗歌质直朴素，意蕴真纯；语言浅近明快，酣畅淋漓地抒写了游牧民族骁勇善战、彪悍豪迈的情怀。我们的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地方。

　　1964年2月，蒙古族少女龙梅和玉荣，放羊时遭遇暴风雪，为了不使生产队财产遭受损失，两个女孩儿始终追赶羊群，最终晕倒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因为严重的冻伤，迫使两位小女孩做了不同程度的截肢。少女的精神让人感佩，纷纷赞誉她们草原英雄小姐妹。

　　龙梅和玉荣是一对小姐妹，两人生活在达茂旗新宝力格公社那仁格日勒生产大队。1964年2月9日，小姐妹自告奋勇为生产队牧羊。那年龙梅十一岁，玉荣还不到九岁。天有不测风云。刚贴近晌午，天就黑下来，飘起了鹅毛大雪。继而白毛风吞没了茫茫大草原。暴风雪来了，小姐妹连忙拢住羊群往回赶。风暴就像一堵墙，挡住羊群不让往回走。羊群犯了毛病，只要风一大就顺风跑；小姐妹怎么拦都拦不住，姐姐就让妹妹回家喊爸爸。妹妹掉头往回跑。狂风怒号，卷了妹妹好几个大跟头。妹妹爬起来，看见几百只羊被狂风卷得乱了套，就顾不得回家喊爸爸，转身回来帮助姐姐圈羊群，手里挥着小皮帽，嘴巴嗷嗷地喊。

　　拦一阵，挡一阵，跟着跑一阵。又拦又挡，跟着跑着，不知道拦了多少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小姐妹终于把羊群拢在了一起。狂风暴雪，漫天混沌，让人恐怖。草原无垠，小姐妹无依无靠。黑夜来了，狂风肆虐。小姐妹凭借依稀的雪光辨别羊群的动向，狂风推着羊群朝东南方向猛跑。小姐妹互相鼓励，紧追不舍，一边追赶一边召唤：龙梅！玉荣！

　　小姐妹奋战了一整夜，寒冷，饥饿，疲劳，恐惧。玉荣昏倒了，龙梅疲惫不堪。幸好天亮了，牧民、铁路工人还有公社书记赶到了。人们把草原小姐妹送进了医院。因为冻伤，龙梅失去了左脚拇趾，玉荣右腿膝关节以下和左腿踝关节以下做了截肢手术。共青团中央写信表扬了她们的高尚行为，祝贺她们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人民日报以最鲜艳的花朵为题，报道了她们的感人事迹，从此人们称她们草原英雄小姐妹。2009年9月，龙梅和玉荣被评为感动中国人物。

　　2002年记者采访玉荣，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居住美国的母亲为了教育儿子学习汉语，给儿子讲述了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儿子听到草原英雄小姐妹因为保护公社羊群被暴风雪冻成重伤时问妈妈，她们这样做，公社是不是要付给她们很多钱？我们老师说没有任何工作没有报酬。母亲严肃地告诉儿子，最好的奖励是学习草原英雄小姐妹。听了记者讲述的故事，玉荣说精神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是的，何况金钱根本衡量不了精神！

　　忽然柳黪灵魂降临，他问谁说向今天的孩子解释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有点儿难？谁说今天的孩子怀疑她们为什么拼死拼活保护不属于自己家的财产？这个问题并不在于他们有没有在那个年代生活过，也不在于他们有没有那样的激情，关键在于当今的教育有些变味儿，没有给孩子们灌输正确的信仰和高尚的情操，没有教育孩子们正确地理解生活的意义。人需要信仰，但信仰需要高尚。做人要做好人，要做白求恩那样的人，要做雷锋那样的人。还是伟人说得好，说得透彻：现在大家纪念他，可见他的精神感人之深。我们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叁

　　工人英雄赞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一股新风充满了整个时代，人人欢欣鼓舞，个个追求进步，工农兵以及一切进步人士努力拼搏向上，创造出无数奇迹。整个国家就是一座大熔炉，改造各个阶级的思想，塑造工农大众的灵魂，促进时代英雄迅速长成，在各条战线上，英雄模范，宛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英雄谱里，马永顺的名字格外响亮，即使灵魂谈起他都会激动不已。那天柳黪灵魂就是这样的表现。我们说起马永顺，柳黪灵魂的嘴唇立刻颤抖起来，他说他曾经到过铁力林业局，亲眼见到了老模范马永顺。那天柳黪灵魂似乎有满腹话语要说，却不知导从哪里开始。他赞美马永顺的精神超越了时空，让他成为了两个时代的英雄。从20世纪50年代起，马永顺就多次荣获黑龙江省劳动模范和全国劳动模范，他的事迹入选课本，家喻户晓。即便退休了，他仍然不忘初衷，继续争做奉献，又多次荣获全国劳动模范、全国十大绿化标兵、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甚至还荣获了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全球五百佳荣誉称号。

　　柳黪灵魂说的这些事情我全都知道，1948年马永顺来到黑龙江省铁力林业局，从前的臭苦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新中国的主人翁。主人翁马永顺焕发了青春，在1950年成为了全国著名的伐树英雄；到了新世纪，马永顺又成为了全国闻名的植树模范。半个多世纪以来，他的命运始终与大山连系在一起。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大树成为支援国家建设的重要物资，但是林业工人伐树仍然使用大肚子锯，两个人对面站着采伐，效率又低又不安全。马永顺具有丰富的采伐经验，就琢磨将大肚子锯改为弯把子锯，将两个人伐树改为一个人伐树，采伐率立刻获得极大的提高。马永顺一个人一天就能完成六个伐树工人的采伐量，创造了人工年伐树一千两百立方米的全国纪录。伐树难，难就难在掌握大树的倒向上，马永顺依据个人经验，挨个比较元宝碴、月牙碴、对口碴的效果，最终总结出一整套安全伐树方法，在林区广泛推广。

　　伐树不光讲究采伐技术，还讲究如何锉锯，如果锯锉得好，就可以提高伐树的效率。马永顺注意钻研锉锯的方法，他发现随着气温的变化大树木质的软硬松紧也会发生变化，锯齿的角度和开裂的程度需要根据大树木质的变化而变化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伐树的效率。在东北森工总局的帮助下，马永顺很快地总结出了四季锉锯法，成为伐木的教科书。

　　日伪时期，日本鬼子为了加快掠夺我国东北森林资源，实行掠夺式伐树方针，让两个人站着采伐，留下一米多高的树根，浪费了我国无数的森林资源。为了降低伐根，节约森林资源，马永顺扒开树根周边的积雪，一条腿跪着，紧贴树根采伐，将伐根降到十公分以下。马永顺的左腿受过伤，跪着伐树，伤疤撕裂，钻心地疼。但是马永顺一声不吭，咬着牙坚持。林区推广了马永顺降低伐根的做法，一年就为国家增加了1400多万元的财富。

　　六十年代初，伊春林区提出青山常在永续作业的口号，深深地影响了马永顺的思想，伐树时他想尽办法不伤幼树；造林季节，他清晨上山，利用工前工后参与造林。午间吃饭，他挤出时间栽树。马永顺掐着指头计算，这么多年来他大约采伐了三万六千多棵大树。他发誓，伐多少棵大树就栽多少棵树苗，一棵都不能少。从此马永顺一面伐树一面栽树。到了1982年退休的时候，栽树还是比伐树少了八千棵。对此，马永顺耿耿于怀，吃饭睡觉都不踏实，老是觉得没有兑现当年的誓言。马永顺面对着大山说，我曾经向你许过愿，就决不食言。从此，每到造林时节，马永顺就回到林场，跟营林人员一起上山造林。场长说，山路远，不好走，你就在林场周边栽绿化树吧。马永顺说这可不成，我在山上跑了一辈子，大伙能去，我就能去。有一天，马永顺路过南山，想起这里栽了200多棵树苗，就过去查看，没想到林场铺路取土毁了50多棵树苗。马永顺就像被人怼了一拳头，疼得不得了。第二天一大早马永顺就去了林业局，见了局长就批评，我们下大力气植树造林，可是有人不在意，把树苗毁了，你说怎么办？局长一听，立刻命令营林所调查补植，要求修路必须教育修路工人爱护幼树，还要求派护林员巡查。

　　1991年，马永顺已经78岁了。他算了算，还差一千棵树没栽够数，就趁着春节人齐，召开家庭会议，动员全家跟他上山造林。五一劳动节，马永顺一家老少三代一共十八个人组成马家军上山植树。他又指挥又植树，还当了一回验收员。愿望实现了，马永顺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到了1999年，马永顺全家造林五万多棵，成为了林区永远的奇迹。2009年9月马永顺被评为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又被评为最美奋斗者。马永顺是我国林业工人的杰出代表，他用工人阶级的崇高精神谱写了一曲劳动人民的赞歌。

　　在广州，秀丽是一个知名度极高的品牌。秀丽楼、秀丽街、向秀丽青年突击队、向秀丽志愿服务队……这些带有秀丽字样的组织和单位都是为了纪念同一个人物——工人阶级的英雄——向秀丽同志。六十年多来，向秀丽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不断向前奋进。

　　向秀丽，广东清远人，生前是广州市何济公制药厂工人。1958年12月13日晚，向秀丽与几位工友投料时，装满酒精的瓶底突然爆裂，酒精流泻起火，危及不远处存放的烈性易爆化工原料金属钠。危急关头，向秀丽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果敢倒地侧卧，用生命阻止烈火蔓延，终于避免了一场爆炸事故，但是向秀丽却被严重烧伤，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当向秀丽渐渐清醒，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金属钠有没有爆炸？工厂有没有损失？罗秀明有没有受伤？不幸的是，向秀丽终因伤势太重，抢救无效，在1959年1月15日逝世。向秀丽同志牺牲之后，她的英雄事迹经媒体传播，感动了无数的人民群众，在全国范围迅速掀起了学习向秀丽同志的热潮。

　　向秀丽出身贫苦，十五岁就到药厂做童工。新中国成立了，向秀丽精神焕发，热爱生活，热爱集体，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1953年向秀丽加入工会，成为何济公药厂工会委员。1954年向秀丽加入青年团。1958年向秀丽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向秀丽为人热情，勤勤恳恳，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向秀丽为了帮助工友提高班产量，经常手把手教大家提高生产操作技能；为了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经常下了夜班，还钻研技术，写好工作日记。

　　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及时报道了向秀丽的感人事迹。国家领导人纷纷为向秀丽同志写诗题词。革命老前辈林伯渠写道：磊落光明向秀丽，扶危定倾争毫厘；一身正比泰山重，风格如斯世所师。为了发扬向秀丽精神，广州市将药厂旧址大楼命名为秀丽楼，将车间所在地命名为秀丽街。2009年5月，向秀丽当选感动中国人物。清远市将三角公园更名为向秀丽公园，修建了向秀丽纪念馆和向秀丽广场。2015年3月，向秀丽公园成为广东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19年9月，向秀丽被评选为最美奋斗者。

　　柳黪灵魂说徐虎难得，在那样的时代还能保持早年的教育思想，说明那时候的教育很有成效。但我不知道，在新环境里他继续这样做，有没有思想斗争？有没有感到痛苦？徐虎，1950年生，1975年调到上海中山北路房管所，做水电维修工，负责管区 6000多户居民的水电维修和房屋养护，他写下了这样的座右铭：辛苦我一人，方便千万家。

　　徐虎的父亲是工人，母亲是菜农，父母教育徐虎不忘党的教育，干一行爱一行。徐虎给居民修马桶，居民在一边给他端茶，还不住声地道谢。马桶修好了，居民还给房管所写感谢信。徐虎想，我只是干了份内工作，居民就这么感激，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从此徐虎一有空就钻研维修技能，碰到居民报修，徐虎一喊就到。每次修理，徐虎都做好清洁工作。居民酬谢，他微笑谢绝；居民提意见，他耐心倾听。徐虎和居民逐渐从生疏变成融洽。居民的欢笑和赞扬，让徐虎体验到了人生的快乐价值。1984年，上海发起评选优秀社会服务工作者活动。居民纷纷投票，徐虎荣获一等奖。房管所把奖状送到徐虎家里，让徐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从此，徐虎走街串巷，征询居民意见。居民说没别的，就是一定要及时维修。徐虎立刻挂出夜间水电急修特约服务箱，每天带好工具包，到报修点取出报修单，挨家挨户上门修理。

　　从那以后，徐虎没有了星期天和节假日，却留下了为人民服务的光辉形象。他在工作本里记录了这样几件事：1985年除夕光新路人民浴室水阀爆裂；1986年除夕南黄海石油公司断水；1987年除夕石泉六村、棉纺一村27号、石泉路75弄三户居民报修。居民守岁，徐虎为群众排忧解难。2010年徐虎退休，成立了徐虎志愿者服务工作室。退而不休的生活依旧精彩，全国劳动模范的形象一直镌刻在老百姓心里。

　　徐虎用“辛苦我一人，方便千万家”的精神，谱写了一曲又一曲新时代的雷锋之歌，成为了20世纪90年代的活雷锋。1989年、1995年、2000年、2005年、2010年，徐虎五次荣获全国劳动模范。2009年9月，徐虎被评为感动中国人物和时代领跑者。2019年9月，徐虎被评为最美奋斗者。

　　徐虎精神是社会主义思想的产物。徐虎精神是共产主义思想和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相结合的产物。徐虎精神反映了那个特定年代的特定特征。人民以集体利益为重，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这是社会主义社会才可能出现的一种极为特殊的关系，人民在这种社会关系中获得满足和保障。徐虎曾经向人们提出这样的尖锐问题：你不奉献，我不奉献，谁去奉献？你要索取，我要索取，向谁索取？你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肆

　　县委书记的榜样

　　柳黪灵魂告诉我，那年他依然还是少年队员，就学习了穆青同志撰写的报告文学《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了解了焦裕禄的感人事迹。而今算起来已经七十多岁了，他依然怀念焦裕禄，依然被焦裕禄精神所感动。他问我这是为什么？我有些茫然。但我知道，兰考县委书记焦裕禄，在兰考工作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亲民爱民、艰苦奋斗、科学求实、迎难而上、无私奉献的精神，被后人称之为焦裕禄精神。

　　1922年8月16日，焦裕禄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担任尉氏县大营区委副书记兼区长，1954年8月相继在哈尔滨工业大学、大连起重机厂机械加工车间进修，1962年调河南省兰考县担任县委书记。

　　1962年12月至1964年，正是兰考县内涝、风沙、盐碱三种自然灾害最严重的时期，焦裕禄坚持求真务实、走群众路线的领导方法，与全县各级干部和群众一起，同深重的自然灾害进行顽强的斗争，努力改变兰考县的穷困面貌。后来，焦裕禄身患肝癌，仍然忍着剧痛坚持工作，用实际行动铸就了光辉的焦裕禄精神。

　　1962年冬，兰考遭遇了严重的灾荒，粮食产量下降到了历史的最低水平。在内涝、风沙、盐碱三害面前，焦裕禄亲率干部群众开展翻淤压沙、翻淤压碱、封闭沙丘试验，然后以点带面，总结整治三害的方略，探索出大规模种植泡桐的经验。

　　兰考县地处黄泛区，有林就有粮，没林饿断肠；造林防沙，成为百年大计；育草封沙，可以当年见效；以农养林，农林结合，成为了发展方针。兰考地势复杂，河系紊乱，只能以排为主，灌、滞、涝、改兼行；引黄河水淤灌，广泛种植泡桐，变盐碱地为万亩良田。

　　连年受灾的龙驹，全县工作，几乎被发放统销粮、贷款、救济等项工作淹没了。有人说县委变成了供给部。焦裕禄就想，灾难面前，群众两眼望着县委，县委挺不起腰杆，群众就发动不起来。干部不领，水牛掉井，要想改变兰考的面貌，首先要改变县委的状态。改变县委的状态，关键在改变县委领导班子的思想。焦裕禄组织县委班子学习老三篇，鼓舞革命干劲，勉励大家要像张思德白求恩那样工作。

　　焦裕禄说，县委书记要善于当班长，让一班人思想齐、动作齐。统一思想、统一行动，就必须依靠毛泽东思想。他这样想，就这样做，决定掂量掂量兰考三害的份量。同志们担心他肝病加剧，劝他不要与大雨大风较量。他拒绝了，说不愿意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干工作。因此，风沙越大他越要下去踏查，从黄河故道开始，越过县界省界，一直追到沙落尘埃方肯罢休。他和同志们一起在齐腰深的水里吃干粮，蹲在泥泞里歇息，弄得满身泥水，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兰考脱坯人。

　　榜样的威力无穷大，焦裕禄就给兰考人民树立榜样：韩村只有二十七户人家，秋天遭受毁灭性涝灾，每人分不到一斤红高粱穗。可是贫下中农提出不向国家伸手，不要救济粮和救济款，割草卖草，自己养活自己。就在这年冬天，韩村割了27万斤草，养活了全体社员，养活了八头牲口，还买了七辆架子车。秦寨大队的社员硬是把盐碱地刮掉一层皮，翻出好土盖上面，还说干不了一天就干半天，翻不了一锨就翻半锨，就是一口一口地啃，也要把盐碱地翻个儿。赵垛楼村秋季绝收，社员冒着倾盆大雨挖沟渠，立志和内涝拼个你死我活。翌年秋天，连续下了九天暴雨，他们却夺得了好收成，卖给国家八万斤余粮。双杨树村农作物绝收，社员雷打不散，卖猪卖鸡蛋，买牲口买种子，坚持走集体化道路。社员说：穷，咱们一块儿穷；富，咱们一块儿富。焦裕禄在县委会上说，榜样的力量无穷无尽，我们就是要把群众的宝贵精神发扬光大，号召全县社队向他们学习。从此兰考人多了两样东西，就是县委县人委颁发的奋发图强嘉奖令和硬骨头队命名书。

　　焦裕禄的肝癌不断恶化，副书记看他骨瘦如柴，还一个劲儿地询问兰考灾情，泪珠就禁不住往下滚。焦裕禄说，我活着没有治好沙丘，死了也要看着你们把沙丘治理好。

　　2017年，兰考县成为河南省首个脱贫摘帽的贫困县，当年栽下的泡桐树成为了制作乐器的上好材料，不仅古筝古琴，琵琶柳琴大小阮，即使扬琴马头琴，也都选用兰考泡桐做音板。在民乐界，兰考泡桐被誉为会呼吸的木材。截至2014年，兰考泡桐产业年产值已经达到60多亿元，全县泡桐从业人员达到6万多人。

　　焦裕禄去世之后，毛主席为他写下了“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的高度评介。2009年9月，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焦裕禄被评为百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焦裕禄又被中国人民评选为全国最美奋斗者。今天焦在璞精神已经成为官参政的基本道德操守。

　　我为英雄们的品质感动，我担忧岁月长河会磨损英雄的光辉，柳黪灵魂却坚定地告诉我，几十年来，不管社会怎样发展和变化，人们不是照旧怀念英雄的形象和他们的感人事迹吗？或许岁月能够改变山河的面貌，但是历史将证明崇高的精神和思想永不湮灭，越是风大尘重越是闪闪发光。英雄们的崇高、忠诚和无私，将超越时代，成为人类永恒的追求。

　　在这样的情感氛围里，我又一次看见了孔繁森。这位山东汉子十八岁参军，二十二岁加入共产党，从战士到工人，从工人成长为干部。1979年，国家在内地抽调干部援藏，已是聊城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孔繁森主动申请入藏，之后还写下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一腔热血洒高原”的座右铭，激励自己为西藏服务。

　　孔繁森第一次赴藏，担任岗巴县委副书记，工作三年，跑遍了全县乡村牧区。1988年孔繁森第二次赴藏，担任拉萨市副市长，到任仅四个月就跑遍了全市八个县区所有公办学校以及半数村办小学。为了结束尼木县大骨节病历史，孔繁森几次爬到海拔5000米的山顶采集水样，解决群众饮水问题；了解到农牧区缺医少药，孔繁森自费买了药箱和药品，每次下乡都带上药箱和药品给农牧民听诊把脉、打针喝药。拉萨市东北发生了强烈地震，孔繁森在废墟上领养了三名藏族孤儿——12岁的曲尼、7岁的曲印还有5岁的贡桑。收养孤儿之后，孔繁森的生活更加拮据，为此他曾经三次以洛珠的名义献血，在这些鲜血里蕴含着孔繁森对藏族孤儿深深的爱。

　　1992年底，孔繁森第二次援藏期满，自治区党委任命他为阿里地委书记，这一任命意味着他将继续留在西藏工作。面对人生的又一次选择，孔繁森毫不犹豫地服从了党的决定和人民的需要。

　　阿里地处西藏西北部，平均海拔4500米，人称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总共106个乡，地广人稀，常年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最低气温达到摄氏零下40度，每年七八级大风达140多天，环境恶略，生活艰苦，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可是年近50岁的孔繁森赴任之后，不到两年时间跑了98个乡，行程8万多公里，在茫茫雪域高原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孔繁森生活清贫，经常吃白饭就榨菜，工作一忙，开水泡馒头，或者泡方便面。他的许多内衣都打了补丁，连香皂都舍不得买。每次去拉萨总要买些低廉日用品，因为地区差价可以省钱。孔繁森勒自己裤腰带，却对藏族同胞慷慨大方。援藏十年，他几乎没给家里寄过钱，省下的工资大部分花在了藏族群众身上。

　　为发展阿里经济，孔繁森不辞辛苦，积极跑北京，争取救灾款和项目资金，每到一个部门，都要把记录阿里灾情的录像带放给有关同志看，一边放一边讲藏区的困难，阐述建设防灾抗灾基地对阿里的特殊意义。相关同志听了无不为他的一片赤诚所感动。从此，阿里经济有了较快发展。1994年阿里国民生产总值超过一点八亿元，比上年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五。国民收入超过一点一亿元，比上年增长了百分之六点七。孔繁森还为阿里制定了经济规划，在最有潜力的边贸、旅游方面下工夫。

　　正在大展宏图之时，孔繁森到新疆塔城考察边贸，在归途发生车祸，以身殉职，时年50岁。人们为孔繁森办理后事看到了两件遗物：一是他仅有的8元6角钱；一是他去世前四天写的关于发展阿里经济的12条建议。这就是孔繁森留下的遗产，体现了一名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操。

　　西藏自治区和山东省先后做出向孔繁森同志学习的决定。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向孔繁森同志学习》。2009年9月，孔繁森被评为十一部委组织的百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25，孔繁森又被中国人民评为全国最美奋斗者。

　　没有伟大人物的民族是地球上最可怜的民族，而有了伟大人物却不懂得珍惜和爱戴的民族没有出息。评价一个国家的品格，不仅要看这个国家拥有什么样的人民，还要看这个国家的人民拥戴什么样的人物，缅怀什么样的人物。七十多年过去了，神州大地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而我杞人忧天，常思人们是不是还在怀念雷锋以及和他一样的英雄人物？在我看来，雷锋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成绩。为什么会这样？雷锋的动力源泉在哪里？他的那种坚定的理想，崇高的境界，朴实的人品、美丽的道德究竟从何而来？而今我们还能从他那里学习到什么？

　　有人说，英雄能够促进时代的发展，第一流人物在思想道德品质方面树起的榜样力量，是其他单一智慧创造出来的任何物质难以匹敌！这话恍若雷霆，我无法评论。但是我要强调，上世纪60年代，雷锋就是这样的第一流人物，因为他的思想道德品质和作为，展现了华夏民族潜在的崇高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提升了全社会的思想道德品质的水平，促进了全社会精神文明的进步和发展。回顾发展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雷锋精神的出现并非偶然现象，既有时代脉搏的鼓胀，又有个人的自觉向往，更重要的是有一种伟大的力量在积极引导。雷锋先进就先进在他把握了时代的脉搏，跟进了时代的步伐。纵观人类的历史步伐，每向前一步都会伴随着无尽的波折，但历史总能分清干扰，寻觅到遥远前方微露的光明，因为那是人类进步的希望。希望在于超越，没有超越就没有希望。人类的发展追求永无止境，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才会满足于脚畔的物质和观念。

　　雷锋是一面旗帜，他向往全体劳动人民的向往。灯红酒绿，那是沼泽里的污泥，他不稀罕，甚至连看一眼都不看。当然，他也不追求平庸，甚至鄙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思想，因为那是庸人的价值观。他要的是劳动人民的远大理想和生活之路。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幸福而操劳的职业，就不会被它的重负所纠结，因为这是为人民做出的牺牲，我们的欢乐不在个人这一边，而在千百万高尚人的那一边。我们这样做，并非为了显赫一时，而是为了永久的发展；面对我们的所作所为，高尚的人将为之感佩，为之欢欣鼓舞；卑鄙的人将为之懊丧，为之羡慕嫉妒恨。

　　华夏民族，神州大地，有这样的孕育高尚道德品质的肥沃土壤，有这样的奋发努力向上的精神力量；伟大的时代造就伟大的榜样，伟大的榜样孕育伟大的精神，伟大的精神塑造伟大的民族和伟大的国家。

　　人需要信仰，但信仰需要崇高，否则道德就会崩塌。在无限错综复杂的社会，人群分层分线，就不会有什么所谓普世的社会理想观念、社会价值观念以及社会道德观念。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必须树立自己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这种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正是在雷锋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为人民服务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这种为人民服务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正是社会主义价值体系的基石。

　　雷锋精神的产生，和他的新旧两重天的经历不无关系。1940年12月18日雷锋出生在湖南长沙雷锋镇简家塘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在1940年代末期，他的祖父，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哥哥弟弟，相继悲惨离世，七岁的雷锋从此沦为孤儿。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来了，这才让雷锋获得新生。1950年夏，政府供他上学读书。1954年雷锋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1957年光荣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8年雷锋响应号召，到辽宁鞍山做了一名推土机手。不久，他就光荣地出席了鞍山市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代表大会。1960年雷锋参军，成为汽车兵，后来又当上了班长。同年雷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雷锋的童年，是悲惨的童年，是旧社会劳动人民深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残酷剥削和压迫的缩影。长大了的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是党和人民给了他温暖和爱，他要用朴实的行动报答伟大的党和人民的抚育。

　　有人说雷锋精神就是无私奉献的精神，就是螺丝钉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其实他只看到了其中一部分，还有更重要的另一部分他没有看到。周恩来总理将雷锋精神做了全面的精辟的概括，总结出了四句话，这就是：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言行一致的革命精神；公而忘私的共产主义风格；奋不顾身的无产阶级斗志。周恩来总理是把握时代的伟人，周总理的总结才是雷锋精神的真谛，少了哪一条都不全面。

　　1963年3月5日，毛泽东主席发出伟大号召：向雷锋同志学习。学习雷锋这首歌唱道：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你听，它强调了忠于革命。是的，只有忠于革命，才能做好长期奋斗的思想准备，才能坚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才能永远沿着社会主义康庄大道前进，才能胜利完成艰巨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才能毫不片里地走向共产主义，才能真正完成世界大同。只有弄清雷锋精神的本质内涵，才能弄懂雷锋同志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言论和行为，才能解释广大人民群众为什么会被雷锋同志的精神所感动，才能深入理解人民为什么会这么长久地强调学习雷锋的真正意义所在。

　　雷锋同志曾经在他的手稿里这样写道：毛主席的教导告诉我，要得到群众的拥护，就得从关心群众做起。党员干部原本也是普通之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是家庭一份子。岁月静好时，他们如同一根根蜡烛，默默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危难来临，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立刻汇集起来，如太阳般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日记里，雷锋同志曾这样真诚地郑重地写道：对待同志要像春天一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这是雷锋的真实品格，这是真正的雷锋精神。邓小平同志说：谁愿当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就应该向雷锋同志的品德和风格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