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董存瑞》：第二十八章——转交路上抬死狗

　　一天早晨，董存瑞手持红缨枪来到龙王庙，特意找鹤鸣想学习射击。鹤鸣也刚刚起来，身挎驳壳枪，正在打扫屋子：“四虎，咋这么早？”

　　“哎，鹤干事，你的枪咋打的也那么准？能教教我吗？”

　　“教是能教，你没枪。等你有了枪，我再教，行不？”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哎，四虎子，听话音好像你以前见过神枪手？”

　　“见过。去长安岭应伕见过。”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准是美芳子。”

　　“你也知道美芳子？”

　　“知道。她常去金家口、瓦房、东庄子一带打猎，还去过阎家坪。我参军以前也见过她，她的枪打的比我准。据內线报告，她的公开身份是吉川老婆，随军家属，暗中却是特高课的特务，借打猎之机，四处勘察抗日根据地的地理情报，…”

　　这时，连柱手持红缨枪跑进屋来：“鹤干事，四虎子，三清店陈亮子跟俩民兵‘转交’ 来一个特务。”

　　“特务？刚拔了王家楼据点，王主任直接去草庙子了，这特务得‘转交’到草庙子。四虎子，眼下几个区干部都在忙乎三区民兵自卫队成立的大亊。你看，儿童团能不能把这个特务‘转交’到草庙子？”

　　“当然能。鹤干事，我们儿童团保证完成任务。”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走，接人去。”

　　董存瑞、连柱提着红缨枪和鹤鸣走出屋门，来到龙王庙大门前的台阶上，看到陈亮子手持红缨枪，两民兵手端长枪，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特务站在龙王庙台阶下。

　　董存瑞热情地招呼到：“亮子来了？”

　　“四虎子，鹤干亊，昨晚我们抓住了这个特务，今儿个交到区委来了。”

　　“亮子，这个特务就交给我吧。我安排四虎子儿童团马上交到区委去。”

　　“好，我们仨人算完成任务了。走，回村。”

　　“亮子，再来。”董存瑞招呼说。

　　“四虎子，再见。”陈亮子和两民兵离开了龙王庙，回到了三清店。

　　董存瑞走下台阶，绕着特务走了一遭。

　　连柱纳闷地问：“四虎子，你看啥呢？就这么个特务还直当你这么看？”

　　“连柱，你去通知满银、三牛、二旦、长锁、存理，让他们拿上红缨枪，来这儿集合。”

　　“是。”

　　“哎，连柱，你把红缨枪放在家里，拿上你们家那根大抬杠。”

　　“大抬杠？拿大抬杠干啥？”

　　“让你拿你就拿，问这么多干啥？”

　　“是，团长。”连柱马上进村里通知了人。不大一会儿，连柱肩扛一根抬杠，满银、三牛、二旦、长锁、存理手里拿着红缨枪，来到了龙王庙的大门前。

　　“鹤干亊，真要‘转交’特务去？”满银问。

　　“对，马上就去。四虎子，你就安排吧。”

　　董存瑞说：“大伙都听我的。凡是当特务的都非常狡猾。转交路上，大伙一定要遵守纪律，多长个心眼。他要是不老实，咱就收拾他。听明白没有？”

　　小伙伴们齐声说到：“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出发。”董存瑞走到特务身旁推了一下，“走！”

　　这个特务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董存瑞，阴险地笑了一下，抬脚向前走去。

　　小伙伴们端起红缨枪，押着特务走出了村子，走上了通往草庙子的路。

　　这个特务非常狡猾，走上通往草庙子的路，看到这一带群山连绵，地形复杂，就开始琢磨着如何逃命了。左顾右盼，看看董存瑞，慢慢弯下腰：“小兄弟，看样子你是南山堡儿童团长吧？”

　　“是。怎么了？”

　　“这么精明強干，肯定是个抗日英雄。”

　　“狗特务，少废话，好好走路。”

　　“我说团长同志，其实我也抗日。前年，我跟蔡平县长还在新保安打死两个日本鬼子呢。”

　　“别胡说八道了。这会儿，你就是个大特务。”

　　这个特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走了几步，马上叫唤起来了：“哎哟，我真逼得慌。快给我解开绑绳，我要撒尿。哎哟，我要撒尿。”

　　董存瑞看看特务的脸色，给他拽下裤子：“尿吧。”

　　等了一会儿，特务也没尿出来：“哎哟，我真逼得慌，快给我解开绑绳，我要拉屎。哎哟，我敝不住了，快给我解开绳子，我要拉屎。哎哟哟。”这个特务还慢慢蹲下了。

　　董存瑞把特务的裤子脱到屁股下：“屙吧，有多少狗屎都拉出来吧，这块地里正缺粪呢。”

　　特务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啥也没拉出来，又慢慢站起来。

　　“连柱，给他提上裤子。”董存瑞说。

　　“让我给他提裤子？我不给提。”

　　“要不给我提裤子，我就没法走路了。”特务说。

　　“连柱，不想一切行动叫指挥了？”董存瑞板着脸问到。

　　“好，我听。”连柱给特务提上了裤子。

　　“哎，狗特务，你还有啥招快使出来吧。一会儿交给王主任，你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了。前几天，王主任刚把我们村的汉奸给枪崩了，你也活不过今天。”

　　特务心里发毛了，颤颤抖抖地说：“我说儿童团员们，你们弄错了。我本来是到三清店来走亲戚的，在村口他们就把我当特务抓了，我真不是特务，也不是汉奸，我是被冤枉的。只要你们把我放了，我回去马上给你送五石小米，外加五匹布。你要不信，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

　　连柱推了特务一下，喝到：“快走！少说废话”

　　董存瑞又上前狠狠踹了特务一脚，喝道：“别耍鬼把戏了，快走。”

　　特务假装喊到：“哎哟。”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哎哟，儿童团长把我踹拐了。哎哟，我走不了路了。”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满银问：“这咋办？”

　　董存瑞说：“有办法，大伙摁住他，别让他跑了。”

　　“快。”

　　连柱、满银、三牛、二旦、长锁、存理一涌而上，把特务使劲地摁在地上。董存瑞解开特务的绑绳，又把他的双手和双脚紧紧绑在一块。

　　满银惊讶地问：“你咋这么给绑上了？咋让他走路？”

　　董存瑞站起来：“他不想走就别让他走了。连柱，把大抬杠插上。”

　　连柱忽然醒悟过来，高兴地拍了一下头：“是。”忙把大抬杠插进特务的手脚之间。

　　“你跟满银先抬上，大伙轮着抬。”

　　“是。”

　　满银和连柱把特务抬起来，走了几歩。大抬杠把特务的手腕和脚腕别得“哎哟！哎哟！哎哟！”直叫唤。

　　“咋样？这叫‘抬死狗’， 好抬不？”

　　“还行。”

　　特务又不住地连声喊叫：“哎哟！哎哟！哎哟！…”

　　“走。”

　　满银和连柱抬着特务继续向前走去。

　　“哎哟！哎哟！快放下我吧，我走，我走。”

　　“你不想走就别走了，让儿童团好好伺候伺候你吧。”

　　“哎哟！哎哟！快放下我吧，我走，我走，我真受不了了。”

　　董存瑞开始审问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特务？”

　　“我是，我是。哎哟！哎哟！快放下我吧。”

　　“你是那个特务队的？”

　　“范子信手下的。哎哟！哎哟！快放下我吧，我走，我走。”

　　“你到三清店干啥来了？”

　　“打听区委领导行动秘密。哎哟！哎哟！团长长官，快放我下来吧，我真受不了了。”

　　“还有四个人没抬呢，不劳你大驾了，先让人抬的吧。快点走。”

　　满银和连柱抬着特务继续向前走着。

　　“团长爷爷，我真受不了了。”

　　“抓石主任是不是你干的？”

　　“团长爷爷，我也没办法呀。范子信心狠手辣，我不去抓石主任，他就要我的命，我家也有妻儿老小呀。团长爷爷，我真受不了了，快放下我吧。”

　　“只要你把你干的坏亊都说出来，我再放下你。说吧。”

　　“团长爷爷，我真受不了了。先快放下我吧，我马上说。”

　　“四虎子，快看，王主任来了。”三牛高兴地说。

　　董存瑞抬头一看，王平挎着驳壳枪和公文包，小李和几个八路军战士挎着大枪，迎面走来，高兴地喊到：“王主任。”

　　“四虎子。”

　　“王主任，正好你回来了。”

　　王平看看满银和连柱抬的东西：“四虎子，你们抬了个啥？”

　　“报告王主任，我们抬的是三清店转交过来的特务，请你收下。”

　　满银和连柱抬着特务走到王平面前放下，连柱抽出抬杠。特务仍被捆着手脚，躺在地上团缩着，不住地“哼哼” 着。

　　“人家‘转交’特务都押着，你们咋抬着？”

　　“报告王主任，这个特务见我们是小孩，以为好哄，耍赖不给走，我们就这么抬上来了。”

　　“真有你的。”

　　“报告王主任，这个特务就是抓石主任的，是范子信手下的。”

　　“王主任，饶命呀。我也没办法呀。范子信心狠手辢，我不去抓石主任，他就要我的命，我家也有妻儿老小呀。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

　　“行，四虎子，这个特务我收下了，你们顺利完成任务了。”王平向几名八路军战士挥挥手。八路军战士把特务抬到路边，一名战士从肩上取下长枪，拉开枪栓，推上子弹。

　　“饶命呀，王主任。”

　　“行了，省颗子弹吧。”王平取出驳壳枪，拉了一下枪栓，对着特务的脑袋开了两枪。特务一头栽进路边沟里。王平把枪装进枪匣里：“去，找个地方埋了。”

　　八路军战士抬着特务尸体扔到一个小坑里，埋了。

　　王平说：“四虎子，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