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议公共服务中两种力量的角力

　　从北大李玲教授的研究说起。1978年，世界卫生组织阿拉木图会议推广新中国赤脚医生等医疗卫生模式，肯定其高效低耗的人类杰出性。时光荏苒，到了2000年，中国的医疗公平急转直下，排在全球倒数第四。

　　获中华医学科技奖(2018)的李玲教授评价：“仅仅从健康指标来衡量，后30年是远远低于前30年的。前30年人均预期寿命从35岁增长到68岁。后 30年，1978~2003年，人均预期寿命只增长了3岁，这个增速是低于国际平均水平的，并且远远低于发展中国家。”

　　我们反对前后三十年相互对立，但在一些领域，不能用来作为回避问题的遁词。

　　近年来，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人们对西方新自由主义的危险性看得越来越清楚。一批具有马克思主义观的海归学者，如郎咸平、阳和平、李玲、陈平等教授，为新自由主义垄断的经济学术论坛带来一股清风：除了各自研究的范围，还用亲身感受，对资本主义制度提出了力求客观的评价，给了人们独特的启发，告诉人们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竭力掩盖的一个事实：多年来人们习惯羡慕的西方福利，包括北欧模式，是一、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冲击、教训的结果。

　　苏联东欧崩溃后，世界各地推行“社会主义”措施的贫穷国家屈服于新自由主义的“结构调整”政策以后，“发现自身社会保障大幅下降”(艾米尔•斯奇帕斯 察网智库 2018-10-03)。这和新自由主义强调贫富分化具有必然性是同步的。而中国的社会保障市场化，基本上也是亦步亦趋，其公平性后退幅度之大，通过比较，令人吃惊。中国和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是物质生产发展阶段的差距，正在不断消失;而新自由主义的公共服务路线，则是当代资本主义企图瓦解新中国社会制度优势的罪魁祸首。

　　这种认识，和中国多年来在公共服务上“深化改革”的某些认识和实践截然不同。

　　1981年10月12日，港商霍英东接待来访中央领导时提出，人一出生国家就欠他一套房子，怎么得了?1984年，在起草《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中，胡耀邦指出：“什么‘无所不包’!能包得起来吗? 包起来的结果就是经济没有活力”(高尚全，百年耀邦  2016-09-09)，这个认识本来是对计划指令中忽视成本核算弊病的认识，但被错误的放大到大规模削减社会公共服务。在“甩包袱”思想和爱国的香港地产商惯常的资本主义理念诱导下，赵紫阳提出商品房概念。在此前后，也出现了军队经商，运十等大批项目下马等自毁长城现象，直至90年代正式推出的教育产业化和医疗产业化。1987年医疗机构被推向市场，自谋出路。1992年深圳率先进行了职工医院制度改革。经过这些市场化和自由化的前奏，90年代特别是2000年以后，以产权改制，混改为名，一些地区出现“卖光”、“送光”，中国的公共服务终于进入私有化这个新自由主义最终目的，这个过程被人民群众称作新的三座大山，受到激烈反对。

　　回顾历史，有助于区分十八大后逐步微调的深化改革和原有的“庸俗发展观”(习近平语)的根本区别，有助于认识当前的矛盾来自新自由主义观念对新时代中央路线的负隅顽抗，认识由此产生的泾渭分明的两条不同路线，有助于自觉摆脱新自由主义对社会保障的干扰，回归社会主义公共服务。

 

　　2018年7月6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深改委第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务标准体系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明确国家基本公共服务质量要求，提出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以及优军服务保障、文体服务保障等9个方面的具体保障范围和质量要求”，“划分基本公共服务支出责任，明确政府在基本公共服务中的兜底职能，明确中央与地方支出责任划分，制定中央与地方共同财政事权基本公共服务保障国家基础标准。”

　　这是国家机器为人民服务的重要举措，是新时代宣言“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的逐步落实，也是面对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为主的社会化大生产新阶段的重大战略准备和举措。从建国以来的历史看，是重要的回归。

　　1，政府在基本公共服务中的兜底，是对80年代甩包袱式的公共服务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的纠正。标志着摆脱了新自由主义对社会保障的干扰。这是回归。在这样两条泾渭分明的不同路线面前，有些部门依然带着多年来思维惯性。2019年6月12日，卫健委等十部委发布《关于促进社会办医持续健康规范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各地要严格控制公立医院数量和规模，而对私有资本办医“进一步倾斜”，“不加规划限制”，“优先考虑”。––––指望利润挂帅，股东至上为公共服务兜底，是与虎谋皮，违反常识，也是放弃责任。十部委的意见显然与国资委负责人“所有制中性”的糊涂讲话有关。

　　2，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是对住房市场化和土地财政的纠正。近年来在国家对房价调控的角力中，角力的主角，是社会主义公共服务思想与大市场、小政府，市场对房地产资源配置起决定作用的观念。由于思想混乱，各地违规现象层出不穷。

　　3，以教育公平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实践证明，凡是市场放开的教育活动，充满了丛林法则和弱肉强食，不仅和教育智能背道而驰，而且教育内容的社会主义主旋律和受教育者受到经济盘剥的现实产生强烈的理论脱离实际。在言行一致、义利观、道德情操等方面完全可以产生比资本主义教育更加虚伪的东西。

　　这些现象反映在某些工作部署中，代表了新自由主义思维定势，具有极大危害：习惯性地背离我国公有制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习惯性地脱离了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感受，习惯性的无视实践结果和西方问题，迷信市场。

　　这些认识反映在某些工作部署中，代表了私有经济主体主导下对上层建筑的重大作用。即可以忽略中央深改关于公共服务的重大调整，继续坚持新自由主义逻辑。

　　这些认识反映在某些工作部署中，代表了一些干部中长期存在的不自觉的理论脱离实际，思想脱离中央，感情、立场远离群众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习惯于把“不忘初心”主题教育这样的学习贯彻形式主义化。也反映了一种忽视马克思主义学习与指导，不研究历史与现实的危险倾向。

　　本文结束之前，我们有必要重温毛主席的一段语录：

　　“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每句话，每个行动，每项政策，都要适合人民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这就叫向人民负责。 ”《抗日战争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三日)，《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一一二八页

　　2019.10.9

　　本文是理论探讨《警惕私有化乔装打扮为社会主义改革》系列文章之四：《新自由主义观念在当前的负隅顽抗》的第二部分，后续短文将定稿后发出。

　　本系列文章链接：

　　对新自由主义辩证分析的盲区——警惕私有化乔装打扮为社会主义改革（之一）

　　认识差异与误区——警惕私有化乔装打扮为社会主义改革 （之二）

　　话语体系和学术“霸权”的演变建立——警惕私有化乔装打扮为社会主义改革（之三）

　　

系列之四：新自由主义观念在当前负隅顽抗之一——照搬供给学派